明明之前議親的時候,孟昭南很是愿意,怎么可能突然又變卦了?
顧墨瞬間對孟晴更加厭惡了,甩開她的手,“先說好,我家條件很差,你要是過去,就別耍你的大小姐脾氣。”
孟家條件還不錯,又對孟晴偏愛有加,附近的街坊鄰里都知道,所以就造成了她的大小姐脾氣,看誰都低人一等。
顧墨一直都不喜歡她。
孟晴心里一愣,臉上的神色有點難看,“…放心吧,顧墨哥哥。”
……
火車哐當哐當響了好幾天,車廂里混雜著各種氣味,讓人有些透不過氣。
陸硯池怕孟昭南休息不好,總是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睡。孟昭南起初還有些不自在,但幾天下來,也慢慢習慣了。
她借口去上廁所,把自己關在狹窄的衛生間里,心念一動,整個人就進入了長命鎖的空間。
空間里還是那四個區域,她徑直走向種植區。
之前清理雜草獲得的10點成長值還靜靜地躺在面板上,而被她種下去的黃瓜種子已經冒出了嫩綠的芽,看起來生機勃勃。
虛擬面板上顯示著倒計時:【距離黃瓜成熟還有4天16時08分】。
這個空間里的時間流速似乎和外面不一樣。
孟昭南又點開交易區的商城,那10點成長值能兌換的東西不多,大多是一些常見的蔬菜種子。
她毫不猶豫地兌換了一包番茄種子和一包小白菜種子,將它們也種在了開墾出來的土地上。
做完這一切,她又去休息區看了看。
被她收進來的三轉一響和三十六條腿的家具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那里,把原本空曠的區域填得滿滿當當,總算有了點家的樣子。
孟昭南心里盤算著,等到了西北,這些東西就能派上大用場。
她從之前存放的物品里拿出一個紅彤彤的蘋果,藏在了袖子里。
回到座位上,陸硯池正拿著水壺,看樣子是準備去打開水。
“你去哪了?我正要去找你。”他看見孟昭南,眉宇間的擔憂才散去。
孟昭南把袖子里的蘋果拿了出來,遞到他面前。“給你。”
火車上物資緊缺,別說水果,就是想吃口新鮮蔬菜都難,這個蘋果一出現,頓時吸引了周圍幾道目光。
陸硯池有些意外:“哪來的?”
“我偷偷從家里拿的,塞在包最底下的,剛翻東西才找到。”孟昭南臉不紅心不跳地撒了個謊。
陸硯池沒懷疑,把蘋果推了回去。“你吃,路還遠著呢。”
“一人一半。”孟昭南堅持。
她沒有刀,只能用手掰,清脆的響聲后,一個蘋果變成了兩半。
她把大的那半塞給陸硯池,自己拿著小的那半小口小口地啃起來。
陸硯池看著她滿足的樣子,自己也咬了一口,干澀的喉嚨瞬間舒坦了不少。
火車又行駛了兩天一夜,窗外的景色從郁郁蔥蔥逐漸變得荒涼枯黃。
“快到了。”陸硯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孟昭南朝外望去,遠處是連綿起伏的黃土坡,天和地仿佛連成了一片,蒼茫而遼闊。
火車到站,一股夾雜著沙土的干風迎面吹來,孟昭南下意識地瞇了瞇眼。
車站很簡陋,只有一個光禿禿的水泥站臺。
一個穿著軍綠色上衣的年輕的同志小跑著過來,看到陸硯池,立刻敬了個禮。
“領導!嫂子!歡迎你們!”小同志咧著嘴笑,露出一口大白牙,“我叫王浩,是來接你們的。”
“辛苦了。”陸硯池把行李遞給他,自己則提著最重的兩個箱子。
王浩熱情地引著他們上了一輛軍用吉普車。
“嫂子,我們這兒就是風大點,沙子多點,其他都挺好的,習慣了就行!”王浩一邊開車一邊介紹。
車子在土路上顛簸,揚起一陣黃塵。
放眼望去,都是一排排整齊劃一的紅磚平房,像是用模子刻出來的一樣。
這就是他們未來的住處,家屬院。
車子在一棟平房前停下。
“領導,這就是分給您的房子,鑰匙之前已經給您了,我就先回去銷假了!”王浩把行李搬下車,又敬了個禮,便開車離開了。
周圍靜悄悄的,偶爾能看到幾個穿著軍裝的人路過,都會好奇地看他們幾眼。
“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家了。”陸硯池說著,從口袋里掏出鑰匙,準備開門。
孟昭南心里也生出幾分期待。
然而,鑰匙插進鎖孔,轉了半天,門卻紋絲不動。
“怎么回事?”孟昭南問。
陸硯池又試了一次,眉頭皺了起來。“鎖被人換了?”
兩人正疑惑著,門“吱呀”一聲,從里面被拉開了。
一個約莫三十多歲,燙著卷發,面色蠟黃的女人倚在門框上,雙手抱胸,斜著眼睛打量他們。
“你們誰啊?在我家門口鬼鬼祟祟地干什么?”女人的語氣充滿了不善。
陸硯池面色一沉:“同志,這房子是部隊分給我的,請你讓開。”
女人嗤笑一聲,聲音拔高了八度:“分給你的?你叫它一聲它答應嗎?我告訴你,這房子現在是我的!你們趕緊滾,別在這兒礙眼!”
她說完,就準備把門關上。
陸硯池眼疾手快,一把抵住了門板。“同志,請你講點道理,這是部隊的房產,不是誰想占就能占的。”
“道理?我男人為部隊流血犧牲,現在人沒了,部隊就想把我們孤兒寡母趕出去?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!”女人說著,眼眶一紅,竟是要哭出來的樣子。
周圍開始有鄰居探出頭來看熱鬧,對著他們指指點點。
孟昭南算是看明白了,這是遇上一個撒潑耍賴的了。
她拉了拉陸硯池的衣袖,示意他先別硬碰硬。
然后,她往前一步,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。
“大姐,你先別激動,我們不是來趕你走的。你看,我跟丈夫也是剛到這兒,人生地不熟的,這房子既然是部隊分的,肯定有文件,要不我們一起去找領導問問清楚,看到底是哪里搞錯了?”
女人一聽要找領導,氣焰頓時消了半截,但嘴上依舊不饒人。
“找領導就找領導,誰怕誰!我告訴你們,這房子我是住定了!”
孟昭南沒再跟她爭辯,轉頭對陸硯池說:“硯池,我們先把行李放旁邊,然后去找你們領導問問情況吧。”
陸硯池點了下頭,將門松開。
那女人“砰”的一聲把門關上,好像生怕他們會闖進去一樣。
看著緊閉的房門和散落一地的行李,孟昭南非但沒有生氣,反而覺得有些好笑。
這剛來西北的第一天,就遇上這么一個好同志,以后的日子,看來不會無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