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一定會讓這家伙坐冷板凳，一定會的，我發誓，以上帝的名義，這個該死的菜鳥，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里，讓我顏面盡失，我一定會讓他坐冷板凳，我不是在跟你商量，而是在通知你，喬，在事情變得更糟糕之前，這是我唯一能平息怒火的辦法，我必須讓所有人知道，主教練就是權威，你應該懂得這一點，喬，你是那個時代過來的，你應該懂得這一點！”

第二天一早，拉里-布朗怒吼著闖進總經理辦公室，當著喬-杜馬斯，用力地拍著面前的桌子，拍得咣咣作響。

喬-杜馬斯只是安靜地看著，他知曉了12個小時前發生在訓練場的事情。

整個的前因后果。

他看著拉里-布朗說完所有想說的，掏出了一份剛剛由工作人員匯報于他的數據：“昨天上午許舉著他的0號球衣出現在媒體鏡頭前，在過去的24小時不到的時間里，他的一萬件球衣銷售一空，也就是說，許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，為這支球隊創造了一百萬的營收！拉里，這是你本賽季工資的5分之1！他不僅得上場，還必須是首發，不然球迷們會失望，他們會不買票！”

他沒有去管許萬跟拉里-布朗的正面沖突到底誰對誰錯，他只是通過這么一份簡單的數據報告，告訴拉里-布朗，現在有多少底特律球迷在等待著許萬亮相。

NBA，跟NCAA最大的不同。

在這個聯盟，球員才是主體，并且這一點正在體現得越來越明顯。

“這就是為什么，我討厭超人氣球星！”

拉里-布朗聽明白了，憤憤然轉頭。

喬-杜馬斯看著他的背影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。

他突然想到了那天跟許萬的電話。

現在看來許萬的擔憂是對的。

這個固執的老混蛋，越來越偏激，腦子里永遠只有他的那一套，并且不準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。

像極了奧爾巴赫。

不……

喬-杜馬斯為自己冒犯了奧爾巴赫感到抱歉。

“紅衣主教”永遠不會這么的固執。

他總是充滿理性，并時刻掌控全局。

拉里-布朗，幻想自己是奧爾巴赫那樣的江湖地位，可悲哀的是，拿不出等量級的成績來證明這件事情。

他會越來越固執的。

喬-杜馬斯從未如此確信這一點。

但他跟拉里-布朗簽下了兩年均價5百萬的合同。

如果就這么解雇拉里-布朗，比爾-戴維斯（活塞隊老板）一定會殺了他。

兩難處境，對于一個“老好人”而言，是一種煎熬。

“許，我為拉里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，我也沒想到他現在的性格偏激到了這種地步。但很遺憾，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，現實是，我沒辦法將他解雇。我可以保證的是，我們說好的，我不會讓它動搖，你會擁有屬于你的權利，在場上！”

他給許萬去了電話。

許萬并不意外這樣和稀泥的結果。拉里-布朗不是路邊的野狗，說踢就能踢。

他的行業地位在這擺著。

“那我會對此感到失望，喬，如果你知道全部的過程，就會知道，我沒有做錯任何的事情！”但這不代表，他不能向喬-杜馬斯施壓。

“我知道，許。但現在還是磨合階段，一些沖突在所難免，等這段時間過去，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！”

“如果拉里變本加厲呢？”許萬反問了一句。

“我會跟他談清楚，許，相信我！”

“當然，喬，我一直都很愿意相信你，畢竟你選擇了我，用首輪第二順位！”

“那你，不會真的不去訓練吧？”這才是喬-杜馬斯真正擔心的。

“喬，放心，我永遠不會是下一個阿倫-艾弗森，不管我現在有多討厭拉里-布朗！”

許掛了電話，來到更衣室，本-華萊士正好在換訓練服，擔憂道：“你還是跟拉里道個歉吧，你應該知道他連阿倫-艾弗森這樣的家伙都不放在眼里，常常在媒體面前怒斥，他會給你找麻煩的！”

我？

道歉？

真服了這幫黑哥們的腦回路了！

是不是因為拉里-布朗執教的都是這樣一群人，才讓他愈發肆無忌憚？

許萬打開自己的柜門，同樣掏出了訓練服，無所謂道：“但阿倫-艾弗森依然我行我素。放心吧，本，這里是NBA，不是NCAA，教練不是這里最重要的，我們才是！”

***

“你是打算教我怎么管理球隊嗎？喬，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？我在這個聯盟的時候，你都不知道聯盟的地板是什么顏色，現在你要教我怎么來跟手下的球員處好關系？收起你這些可笑的念頭，老實呆在辦公室里吧，別再他媽的找我了，我很清楚該怎么做！”

喬-杜馬斯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，拉里-布朗在辦公室大鬧一通，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好在效果還是有一些的，至少拉里-布朗不再那么明顯地刁難許萬了。

“這個該死的老頭，還是知道底線在哪的！”

喬-杜馬斯倒也不意外。

拉里-布朗真要是那么不懂變通，早就從NBA滾回NCAA了。

聯盟真的不是主教練一言堂的地方。

只是以拉里-布朗的性格，吃了虧，又怎么可能不報復呢？

不過幾天的時間，球員們的狀態漸漸恢復，他就朝著自己的助教邁克-伍德森道：“等會兒安排球隊打訓練賽，原先那幫首發一組，那個菜鳥跟那幫替補一組，輸的一方，折返跑50次！”

這跟直接讓許萬跑50次折返跑有什么區別？

但即便是這樣的調侃，伍德森也只敢在心里默念。

他十分清楚許萬此前的冒犯，將拉里-布朗氣成了什么樣。

只是，他在分配的時候犯了一個小小的失誤，普林斯上賽季季后賽成為了活塞隊的主力，但在常規賽他出場時間不到15分鐘，因此他將普林斯放在了替補陣容，搭配蘇拉、奧庫以及達爾文-哈姆，還有許萬。

除達爾文-哈姆外，其他三個人都是許萬夏季聯賽的隊友，相互之間已有默契并對許萬充滿信任。——特別是在許萬離開夏季聯賽后，活塞隊剩余5場比賽，2勝3負，贏的艱難輸的干脆，沒有許萬在場，他們好像“無頭蒼蠅”。

至于這個哈姆……

沒錯，就是未來湖人隊的“頭孢”教練。

“96一代落選秀”出身的他，在聯盟流浪了7個賽季，換了6支球隊，職業生涯前三個賽季出場時間場均不過**分鐘，卻還是頑強地在這個聯盟活了下來。

多年“飲水機”卻不“死”是他能力的體現，他非常懂得迎合隊友。

首發陣容這邊，比盧普斯加上漢密爾頓以及本-華萊士“三虎”外，其他兩個人為埃爾登-坎貝爾和科利斯-威廉姆斯。

埃爾登90年就進入聯盟，目前在這個聯盟征戰了13個賽季，是個十足的老將，身高2米11，專職中鋒，巔峰期是湖人隊的內線大閘，數據常年穩定在15加8。

只可惜90年代是湖人隊落寞的十年，他也沒有在那留下什么輝煌的篇章。

如今狀態下滑，帶著“老將經驗”來到了底特律。

科利斯-威廉姆斯95年進入聯盟，在國王隊當成主力培養了幾個賽季后，來到了活塞隊，成為了穩定的“板凳匪徒”，連續三個賽季場均得分上雙。

是上賽季底特律小前鋒位置的第一替補。

從這兩個人的履歷來看，邁克-伍德森將他們兩個選進首發陣容，倒也不算失誤了。

他們兩個正是拉里-布朗喜歡的那種“老鳥”。

相比于他們，奧庫跟普林斯兩個“二年級秀”過于年輕了。

只有許萬知道，新賽季開始后，真正成為了活塞隊主力的反倒是這兩個人。

實力是肯定超過埃爾登跟科利斯的。

“相信我，我們贏定了！”

許萬在訓練賽開始前，將所有人喊到一起，非常堅定地看著每個人。

蘇拉他們自己自然是相信的。

只有哈姆充滿智慧的眼神看著他，將信將疑。

“趕緊開始吧！”

拉里-布朗就位，催促兩邊入場，他等不及要在賽后狠狠羞辱許萬了。

許萬在這套陣容里打四號位，他將一號位讓給了鮑勃-蘇拉。

哈姆跟普林斯組成側翼。

他跟奧庫鎮守籃下。

巧的很，本-華萊士這次也打四號位。

“許，我們還真是有緣，這次又對位了，不過這次我可不會讓你了，畢竟是50個折返跑！”

本-華萊士并不奇怪許萬打內線。

他見識過了。

首發陣容其他人卻都面露意外。

包括拉里-布朗。

“嘟！”

哨聲響起，許萬成功跳贏了33歲的埃爾登。

拉里-布朗朝著埃爾登大喊：“你他媽的身高是擺設嗎？狗屎一樣的反應，真是來底特律養老的嗎？”

一番話差點讓埃爾登直接心態爆炸。

他也經歷了那么多的主教練了，90年代的主教練一個比一個罵的臟。可臟到拉里-布朗這個級別的，還真是少見。

蘇拉在過半場的同時，將球給到許萬。

行進中的許萬，根本不粘球，迅速朝著另外一側傳球，然后從弧頂位置往著籃下空切。

拿球的普林斯停頓，雙手將球高舉過頭頂，等著許萬擺脫大本，搶得身位，腳踩罰球線，立馬回傳。

單手持球面對埃爾登的補防。

只是簡單的“不看人假傳”就將這位經驗豐富的老將從他的面前騙開了。

這個“假傳”太逼真了！

“呯！”

單手劈扣。

許萬先聲奪人，華麗的動作令現場響起了不合時宜的低呼聲。

拉里-布朗破口大罵：“你們上賽季就是這樣在活塞隊打首發的？怪不得你們會被戰績不如你們的籃網隊橫掃，看看現在吧，一群狗屎，這個菜鳥在你們的頭上拉屎呢！”

“你以為你就不是了嗎？拉里！”

許萬從他旁邊經過，習慣性地回懟。

是的，習慣性！

這樣的事情在過去的幾天里，每天都在發生。

“閉嘴吧你個菜鳥，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！”

拉里-布朗憤恨地看了他一眼，呵斥許萬閉嘴，他知道這個菜鳥的嘴里藏著什么？

如果他反駁的話，必然會招來早就準備好的質問：“難道你不是嗎？在NBA執教二十多年，一座總冠軍獎杯都沒有，你不是狗屎，誰是狗屎？”

他沒必要跟許萬“硬碰硬”，這場比賽的時間這么長，他不相信自己找不到許萬出問題的時候。

果不其然，十分鐘左右，許萬三分線外強行拔起，頂著本-華萊士投籃不中。

拉里-布朗仿佛等待了許久的男you，沖向了不知道劇本是突然被*的女you那般興奮：“該死的菜鳥，你的投籃選擇爛到像是沒打過籃球一樣，南斯拉夫的水平得多爛，才讓你在那奪冠了，怪不得南斯拉夫會解體，別再讓我看到你這么愚蠢的投籃選擇！”

許萬露出看傻子一般的眼神，指了指旁邊的記分牌：“但我就是能贏球！”

替補一方此時的領先超過了10分。

他們的得分點非常多，特別是三分線外的投籃點。

在許萬的帶動下，普林斯、蘇拉、奧庫輪流開火。

即便是“活塞三虎”也抵擋不了這樣的炮火。

況且，本-華萊士帶著比盧普斯跟漢密爾頓兩個人也構建不了堅實的防線。

沒有普林斯跟拉希德-華萊士協助，以本-華萊士為防守核心的這套防守完全達不到“強隊級別”。

防不住的情況下，本-華萊士的存在感大大降低。

總不能指望他在進攻端幫助球隊打開局面吧？

再加上老邁且心態爆炸的埃爾登同樣是個“進攻端累贅”。

活塞隊首發的進攻主要靠外線。

且集中于比盧普斯跟漢密爾頓。

他們兩個人發揮的很好，只可惜“雙拳難敵四手”。

最終首發陣容輸掉了這場訓練賽。

看著他們氣喘吁吁的“折返跑”，拉里-布朗扭頭看向另外一側的許萬，正好對上了他那雙無比戲謔的眼神：

媽的！

他只是想羞辱一番這個菜鳥，有這么難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