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抱著林默,腳步踉蹌卻堅定地踏過黑蛟潭的蘆葦叢。鎮蛟劍懸在她身側,劍身上的符文隨著她的步伐輕顫,像是在為她指引方向。她懷里的林默氣息微弱,后背的灼傷和胳膊的蛟毒已開始蔓延,黑紫色的紋路爬過脖頸,再不救治就會侵入心脈。
“撐住,我帶你去個地方。”蘇晚低頭,額頭抵著林默的額頭,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張。她沒回龍虎山,而是朝著霧隱山深處走去——那里藏著她偶然發現的“聚界秘境”,秘境中心的“界力泉”能凈化邪毒、滋養界力,是唯一能救林默的地方。
秘境入口藏在霧隱山的一處斷崖后,是道泛著淡紫光芒的界力屏障。蘇晚將鎮蛟劍橫在身前,指尖凝聚全身界力,輕聲念動口訣,屏障緩緩打開一道縫隙。她抱著林默鉆進去,身后的屏障瞬間閉合,將外界的喧囂徹底隔絕。
秘境里草木蔥蘢,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界力氣息,遠處的山澗流淌著泛著金光的泉水,正是界力泉。蘇晚抱著林默走到泉邊,小心翼翼地將他放進泉水里——泉水剛沒過林默的胸口,就泛起細密的金光,順著他的傷口鉆進去,將黑紫色的蛟毒一點點逼出體外。
林默悶哼一聲,意識稍微清醒了些。他睜開眼,看到蘇晚蹲在泉邊,眉頭緊蹙,正用自己的界力引導泉水滋養他的經脈。她的絳紅長裙沾了泉水,濕痕貼在身上,少了往日的性感張揚,多了幾分認真的脆弱。
“你……為什么救我?”林默的聲音沙啞,他還記得蘇晚最初的目的,也隱約察覺黑蛟潭的局不簡單,可此刻她眼底的慌張,不像是裝的。
蘇晚的指尖頓了頓,避開他的目光,伸手拂過泉面的金光:“你是我搭檔,總不能看著你死?!彼龥]說自己的算計,沒說看到他擋在身前時的心動,只是將話題岔開,“別說話,專心吸收界力,這泉水不僅能解毒,還能幫你淬體,讓你的界力更純粹。”
林默沒再追問,閉上眼睛,任由界力泉的金光包裹全身。泉水里的界力順著經脈流轉,之前耗損的界力在快速恢復,后背的灼傷漸漸發癢,那是新肉在生長;胳膊的蛟毒被一點點逼出,落在泉水中化作縷縷黑煙。
蘇晚守在泉邊,寸步不離。她看著林默蒼白的臉漸漸恢復血色,看著他眉頭舒展,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。夜里,她靠在泉邊的石頭上,指尖摩挲著鎮蛟劍的劍柄——這把劍認林默為主,劍身上的符文與他的界力共鳴,就像她此刻的心跳,不受控制地跟著他的氣息起伏。
她想起黑蛟潭里,林默毫不猶豫擋在她身前的樣子;想起他渾身是血,卻還喊著“別躲,一起殺它”的模樣;想起他昏迷前,還攥著她衣角的溫度。那些算計和陰謀,在這些瞬間里土崩瓦解,她第一次覺得,比起完成背后勢力的囑托,林默的安危更重要。
三天后,林默的傷徹底痊愈。他從界力泉里站起來,渾身的界力比之前強盛了數倍,皮膚表面泛著淡淡的金光,那是秘境淬體后的跡象。鎮蛟劍突然飛到他手邊,劍柄穩穩落在他掌心,劍身上的“鎮蛟”二字亮起紅光,與他體內的界力完美融合。
“這劍認你了。”蘇晚走過來,遞給他一件干凈的長袍,眼底帶著真切的笑意,“現在你的實力,比之前強了不止一倍,補全封妖錄的最后一道紋,應該沒問題了。”
林默握住鎮蛟劍,試著揮動了一下——劍刃劃破空氣,帶出一道金色的劍氣,比紫符劍的威力強了數倍。他看向蘇晚,認真地說:“謝謝你,這次如果不是你,我早就死了?!?/p>
蘇晚的臉頰微微泛紅,別過臉:“說了是搭檔,不用謝?!彼q豫了一下,還是開口,“之前黑蛟潭的事……是我對不起你,我最初確實想借九首蛟殺你,可看到你擋在我身前,我……”
“我知道?!绷帜驍嗨?,語氣平靜,“從你帶我來這里,拼盡全力救我,我就知道你改變主意了?!彼麤]追問她背后的勢力,也沒提之前的算計,只是握著鎮蛟劍,看著她的眼睛,“不管以前怎么樣,以后我們好好合作,補全封妖錄,守護好平衡?!?/p>
蘇晚猛地抬頭,撞進他清澈的眼眸里。那一刻,她心里的最后一點顧慮也煙消云散——她知道,自己徹底栽了,栽在這個會拼盡全力護她、卻又溫柔包容的男人身上。她點頭,嘴角勾起一抹真心的笑:“好,以后我們一起。”
兩人離開秘境時,鎮蛟劍在林默身側輕鳴,劍身上的符文與封妖錄殘片的光芒交相輝映。蘇晚走在他身邊,絳紅裙擺與他的白袍相襯,不再有刻意的勾引,只有并肩同行的默契。
回到龍虎山時,紫衣道人和張瘋子早已在門口等候??吹搅帜踩粺o恙,還多了一把神兵,紫衣道人的眉頭舒展不少。張瘋子舉著一張皺巴巴的符紙,湊到林默面前:“劍……厲害!符紙……給你!”
林默接過符紙,心里掠過一絲復雜——這符紙的紋路,和紫清月最初畫的很像。他抬頭看向總觀的方向,心里隱隱有些愧疚,卻被蘇晚的話拉回神:“我們先去大殿,試試用鎮蛟劍補全最后一道鎮界紋,應該能一次成功。”
林默點頭,跟著蘇晚走進大殿。石桌上的封妖錄殘片泛著淡紫光芒,鎮蛟劍落在殘片旁,劍身的符文與殘片的紋路瞬間呼應。他深吸一口氣,握住劍柄,體內的界力順著劍身流轉,朝著殘片上最后一道空白紋路探去。
蘇晚站在他身邊,指尖凝聚界力,輕輕搭在他的手腕上,幫他穩定界力的流轉。兩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,界力順著同一軌跡注入殘片,最后一道鎮界紋緩緩亮起,與其他紋路完美融合。
封妖錄殘片發出強烈的金光,籠罩了整個大殿。林默和蘇晚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笑意——補全封妖錄的關鍵一步,終于完成了。
可他們不知道,大殿外的天空,此刻正聚集著一層暗紫色的烏云,烏云里透著股熟悉的陰邪氣息。那是蘇晚背后的勢力,見她遲遲沒有動靜,終于親自出手了。一場新的危機,正在悄然逼近,而林默和蘇晚之間剛剛萌生的感情,也將在這場危機中,面臨更嚴峻的考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