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小燕上學(xué)后第一個星期,正月二十那天,廠子里就把廖科長需要的飼料給做出來了,車子拉過去后,廖科長打了電話來,說先試試,等有結(jié)果了再給林潯打電話。
林潯原本以為要等一段時間的,可一個星期后,廖科長那邊就傳來了好消息,特別驚喜的道:
“小林你不知道,這個星期豬吃食的情況比之前好多了!而且體重也在上升,我讓人三天稱一回,七天就上升了兩個刻度!”
“而且我已經(jīng)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京市其他養(yǎng)殖場的負責(zé)人了,他們都說要訂購試試看,我統(tǒng)計出來了,一共需要兩千份,再加上供銷社那邊,先拿個五百份看看效果,一共兩千五,你們要多久才能做出來?”
兩千五!
饒是林潯早就有了準備,可還是被這個數(shù)量震驚到了。
兩千五啊,這可比飼料廠之前做的所有訂單,加起來還要多!
看來她把京市作為供貨的最主要的方向,這一步還真是走對了!
而且這還只是嘗試的數(shù)量,等到穩(wěn)定下來后,光是京市的訂單就比這個還要多,更別提在京市賣出名氣后,之后其他地方說不定也會跟風(fēng)來買,那場面……簡直是源源不斷,滾滾而來啊!
林潯激動極了,忙道:“廖科長您放心,我們一定盡快做出來,最多半個月就行!”
“行,那就辛苦你們了。”
林潯明白,現(xiàn)在大家對飼料感到新鮮和好奇,那就得趁著這個勁頭趕緊上,不然時間拖得越久,那份期待就會越打折扣,而且也會對飼料廠的效率產(chǎn)生質(zhì)疑。
所以一定要在半個月內(nèi)趕出來。
不過這就涉及到了另外一個問題——飼料廠的員工不夠了。
畢竟這年代不比后世,沒機器,什么都是人工,干活效率就很低,現(xiàn)在就八個人,一天二十五個小時,半個月內(nèi)也趕不完,必須再招幾個人來才行。
正好,可以趁這次機會,把何月容的升職報告交上去。
林潯早就想給何月容升職了,但之前一直沒機會,現(xiàn)在飼料廠人不多還好,等到之后擴招了,何月容要不是個正式的小主管,還真的管不住這么多人。
很快,林潯就把升職和擴招報告都交到了公社。
要是之前林潯說擴招,公社肯定不會答應(yīng),畢竟多個人,那就多一份工資,可是現(xiàn)在,看著京市拍電報發(fā)來的那么大數(shù)目的訂單。
馬書記大手一揮:“招!現(xiàn)在就招!別說擴招了,你就算讓我去給你打工都行!”
馬書記屬實想不到,之前陰差陽錯做的決定,現(xiàn)在竟然能給他帶來這么大的驚喜。
不過有了馬書記的大力支持后,這次擴招比上次順利許多,很快就招到了五個人,家屬區(qū)兩個,公社三個。
與此同時,何月容的升職報告也批下來了。
“現(xiàn)在何月容同志就是咱們廠的主管了,日后的工作,希望大家服從何主管的安排,有什么問題,隨時向何主管反映。當然,這只是開始而已,以后咱們廠子效益越來越好,員工越來越多,大家都有機會當領(lǐng)導(dǎo)!”
一段話,既給何月容樹立了威信,又激勵了所有人,以免從前的老員工心里不平衡,不服管。
一時間,所有人臉上都充滿了喜悅和對未來的渴望。
當然了,最高興的非何月容莫屬,曾經(jīng)于她而言,能有一份工作就是大好事了,從來沒想過,她竟然還能有成為領(lǐng)導(dǎo)的這一天。
“嫂子!謝謝你!”下班后,何月容忍不住了,猛地一把抱住了林潯,激動得差點哭出來。
林潯拍了拍她的背,笑道:“有什么好謝的,是你自己爭氣,能力強,這都是你應(yīng)該的。”
何月容也不想和林潯太過客氣,把感謝記在心里,“行,不說謝謝了,不過今天我要在國營飯店請客,你和小燕,還有霍團長都要來!”
“行,那就不跟你客氣了。”
最近公安局來了個大案件,霍大哥忙得不行,林潯昨天就把小燕接回來了,正好能一起去吃飯。
另一邊,霍儼州不知道何月容要請吃飯,但他知道小燕今天回來,想著早點回家。
但剛把文件放好,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了:“霍團長,在忙呢。”
霍儼州點頭:“張干事,有事嗎?”
張干事半點不含蓄,開門見山道:“有事,我來發(fā)這個月的計生用品。”
“咳咳!”一旁正在喝水的程青松差點被嗆到,張干事瞟了他一眼,直白道:“程營長,上個月你的四個計生用品,用完了嗎?”
程青松都坐不住了:“嬸子,你這說話能不能含蓄點,到時候整個軍區(qū)都知道我上個月領(lǐng)了四個計生用品了!”
“這有什么不能說的?”張干事道,“國家現(xiàn)在鼓勵少生孩子,一個不少,兩個正好,三個多了。使用計生用品,是響應(yīng)國家政策,有什么不能說的?說吧,這個月領(lǐng)幾個?”
(查了一下,計劃生育雖然是1980年才開始,但在七十年代后期,就已經(jīng)進行控制了,所以不算私設(shè)哈。)
程青松:“還是四個吧。”
“行。”張干事發(fā)完就準備走,下一秒?yún)s被叫住了:“還有我。”
這話一出,張干事和程青松都愣住了。
“霍哥你也要?你之前不是說不需要嗎?”程青松明顯記得,別看他霍哥結(jié)婚已經(jīng)四個月了,但第一個月時,張干事問他需不需要,他就拒絕了,到后面更是看都不往這些東西上面看一眼。
開始他還在懷疑,會不會是霍哥和嫂子感情不好,所以不用這個?但后來他想起來了,都說嫂子不能生,不怕意外懷孕,那確實沒必要用這個。
結(jié)果現(xiàn)在霍哥主動開口要?該不會是想干壞事吧?!
霍儼州一眼就看出來程青松在想什么,冷聲道:“收起你那些齷齪的心思。”
他和林潯結(jié)婚四個月了,前兩個月不要,那是他還沒明白自己的心意,后兩個月不要,是他想循序漸進。
但他現(xiàn)在既明白了自己的感情,又不想循序漸進被其他男人鉆空子,那自然要早點備上了。
張干事也白了程青松一眼:“就是,誰說這個只能避孕用?一看就知道你沒了解過這方面的知識,用計生用品不僅是避孕,還能預(yù)防一些疾病,這可是好東西!”
程青松瞳孔震驚,好家伙,霍哥為了嫂子,連這方面的知識都了解過?
現(xiàn)在計生用品一個月最多領(lǐng)四個,是循環(huán)使用的,霍儼州貼身放好就回了家,剛到門口,林潯已經(jīng)回來了。
“何月容說今天請咱們吃飯,她升職了,你要不要換個衣服?”
“行。”霍儼州趁林潯不注意,把口袋里的東西塞進衣柜深處,換了件外套,三個人一起去了飯店。
何月容今天把何父何母都叫過來了,應(yīng)該是何月容提前跟他們說過,以至于兩人見到林潯就無比熱情,一個勁地感謝林潯提拔了何月容。
何父更是拿出來一瓶酒:“這是我珍藏的藥酒,一直舍不得喝,今天咱們喝個痛快!”
蓋子掀開,確實有很濃厚的中藥味,林潯雖然聞不出里面具體有什么,但就憑著醇香的味道,也能知道確實是很好的東西。
不僅香,喝起來味道也很好,不像藥酒,反而像果酒,甜甜的,一點都不辣口。
林潯原本只想淺嘗兩口的,一不留神,就喝了兩小杯,剛準備再來一杯時,手突然被霍儼州按住了:“媳婦,不能喝了。”
林潯眼睛亮晶晶的:“再喝一杯吧?這個都沒有酒味,肯定不會醉的。”
她覺得這個喝下去身上暖洋洋的,特別舒服。
霍儼州很想跟她說,就是這種越?jīng)]有酒味的酒,就越容易醉。
但看到她杏眸中滿滿都是期待,便咽下了嘴邊的話,給林潯又倒了一杯。
吃完飯后,正好碰到了霍大哥,他說案子有點復(fù)雜,后天可能要動身去一趟市里,要過幾天才能回來。
一聽他這么說,小燕就有些焦急,林潯便道:“要不小燕今天和爸爸一起,明天姨再過來接你?”
“好!”
等小燕走后,林潯幾人就結(jié)伴回去了,路上,林潯還在問何月容,“何叔這酒喝了身上真暖和,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藥材釀的。”
何月容也覺得酒很好喝,之前她爸都舍不得的,“嫂子等我下次問了告訴你。”
“行。”
到家后,林潯準備去燒水洗漱,卻被霍儼州拉住了:“我去吧。”他怕林潯喝醉,到時候摔一跤。
“好。”其實林潯覺得霍儼州是白操心了,她有沒有喝醉,她難道感覺不出來嗎?
她不僅沒醉,還能趁著燒水的功夫,準備京市那邊的飼料配方呢。
奇怪,怎么這個鋼筆沒墨了?明明她昨天剛吸了墨水的。
霍儼州燒好水出來,就看到林潯正拿著鋼筆,不停地在紙上杵著,而且鋼筆的筆蓋都沒摘,“這個鋼筆壞了,霍儼州你會修鋼筆嗎?這可是火車站送我的獎品,不能壞的。”
霍儼州:“……”千防萬防,還是醉了。
他走過去,把鋼筆拿開,溫聲道:“行,我明天修,先洗把臉睡覺吧?”
他剛把林潯扶起來,但林潯卻往他懷里一倒,霍儼州怕她摔倒,下意識攬住她的腰,誰知林潯直接抱住了他的脖子。
瞬間,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,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。
霍儼州雖然已經(jīng)偷偷抱過自家媳婦很多回了,但那都是在晚上,這還是第一次,在白天,兩人都醒著的時候。
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懷中溫軟的身體,還有那股熟悉的馨香,夾雜著淡淡的藥酒味,這一刻,霍儼州突然感覺自己也有些醉了。
他拼命壓制著體內(nèi)的沖動,嗓音啞得不成樣,“媳婦,我先抱你回房間好嗎?”
林潯點點頭,又搖頭:“但是我又渴又熱,我要喝冰水!”
他剛想說喝完酒不能喝冰水,下一秒,唇上突然傳來一道溫?zé)岬挠|感,還不等霍儼州反應(yīng)過來,一截小舌有些著急地探了進來,輕輕的勾著他舌尖,喟嘆一聲:“好涼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