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說母狼沒有做傷害牲畜的事,但在這草原上,人和狼是無法和諧相處的,林潯剛來這邊,和這些人只能算點頭之交而已,她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,每天給小狼崽送藥,都是挑大晚上,所有人都睡著后才過來的。
小方要陪她,林潯也沒答應,兩人動靜太大,而且也沒這個必要。
也正是因為黑,騾車上手電筒的燈光才會格外明顯。
這會兒都快十二點了,霍儼州怎么會突然過來?
隨著騾車噠噠噠的靠近,原本正守著小狼崽的母狼飛快的沖了過來,擋在林潯前面,喉嚨里發出危險的低吼。
林潯知道它是在保護自己,連忙輕拍了拍它的背部,“是我認識的人,不要緊的。”
母狼聽不懂林潯說話,但它可以感受到情緒,慢慢收起了獠牙。
還不等車停穩,霍儼州就從上面跳了下來,長腿一邁,飛快的來到了林潯跟前,林潯正想問他怎么來了,突然,就被霍儼州拉到了身后。
林潯反應過來他在擔心什么,連忙道:“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,之前有頭母狼救了我的事?就是它,它來找我了。”
林潯對著母狼招了招手,母狼緩步走來,雖然警惕,但一直沒有爆發出攻擊性。
林潯笑道:“你看,很安全的,也是巧合,這次我們過來正好被它發現了,它很聰明,循著氣味就找到了我。”
霍儼州當然記得林潯之前說過狼救她的事,他夜視能力好,剛剛在車上就看到了林潯身邊站著頭狼,要不是看出來林潯安全無礙,他在車上就直接拔槍了。
但即便知道這狼沒有傷害林潯,可霍儼州在西北當兵這么多年,在草原上見過狼群,兩只手都數不過來,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狼。
所以他格外警惕一些,在發現這頭狼確實沒有敵意后,他才松了口氣:“我之前聽人說,草原上存在狼神,被野狼眷顧的人,是有福之人。”
林潯笑了:“確實,如果不是它,我早就沒命了。”
霍儼州認真道:“如果不是你,它也早就沒命了。”
“你還沒告訴我你怎么突然來了,還挑這個時候?”
霍儼州卻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神秘兮兮的讓林潯跟他去車上,說有很重要的東西。
林潯沒有多想,乖乖地跟著上車,可剛一坐上去,連車廂門都沒關上,微涼的臉頰就被捧住了,鋪天蓋地的親吻接連而來。
直到林潯都有些呼吸不過來了,才被緩緩放開。
看著她眼里瀲滟的水光,霍儼州因為思念而無比忐忑的心,這才慢慢的安定了下來,“媳婦,我想你了。”
林潯下意識地想說她也是,結果一睜眼,就對上了母狼和小狼崽直愣愣看過來的眼神,尤其是小狼崽。
它這兩天已經和林潯熟悉了,沒有了之前的警惕,就像個小孩一樣,懵懂地盯著林潯,毛茸茸的小腦袋還往旁邊歪了歪。
林潯頓時生出了在小孩面前干壞事的不自在,她輕咳兩聲,氣道:“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東西?”
“當然,我要給你看的,就是我想你的一顆心。”霍儼州挑眉笑道。
林潯翻了個白眼,恨不得在他腰上擰一把,但她之前試過,沒用,這臭男人的腰上全是肌肉,太硬,跟鐵板一樣,擰都擰不動。
“快說,你到底來做什么,不然我就回去了!”
霍儼州握住林潯的手,低聲道:“其實也沒什么,我明天要去出任務了,所以想來見你一面。”
霍儼州那天一回到家,就看到了林潯留給他的紙條,他當時就想來找她,但二團團長臨時找他有事,說團里進行拉練的感應器壞了,這種感應器是之前國外弄來的,霍儼州之前在軍校學過,知道怎么修。
還沒修好,常師長那邊又來了信,說有個緊急任務,要去執行。
霍儼州索性這兩天把事情全都弄完,又跟霍大哥和霍南溪打了聲招呼后,就連夜趕著騾車過來了。
他上次出任務受傷的事還歷歷在目,現在聽到他又要走了,林潯心里下意識就很緊張:“怎么又要去任務了?在哪里?遠嗎?危險嗎?”
看見她眼里濃濃的關心,霍儼州剛想說這次任務很簡單,只是護送幾個人而已,但剛要開口,就看到林潯突然往騾車最后面看了眼:“這是被子?怎么還帶被子過來了?”
霍儼州趕來看她,就算臨時要住一晚,直接在達姆他們氈包里擠擠睡就行了,沒必要帶被子啊。
林潯說完,突然發現霍儼州表情有點奇怪,她一愣,突然明白過來了:“霍儼州!你該不會是想在這里干那種事吧?!”
“不行!堅決不行!”
林潯發現自己真是看錯人了,因為兩人剛見面那天,霍儼州就無比冷漠地告訴她兩人婚姻是假的,只是搭伙過日子,她就一直以為這人是個特別冷淡的正人君子。
可自從開了葷之后,林潯簡直刷新了對霍儼州的認知,什么冷淡,什么正人君子,全是假的!
可平日里在家里拉著她胡來,弄得她腰疼腿疼就算了,這可是外面,這、這要是被發現了,那她還做不做人了?
霍儼州慶幸還沒把之前的話說出來,連忙改了個措辭:“但是媳婦,我這一出去至少也要一個月才能回來,你就不想我嗎?”
林潯怔住:“一個月?怎么去這么久?”之前出任務再久,也就半個月而已,這次怎么一走就是一個月。
“任務需要,我也沒辦法。”霍儼州深深地嘆口氣,把臉埋在她的頸窩,“媳婦,這么久,你也不心疼心疼我嗎?”
男人語氣里的委屈太明顯,林潯原本無比堅定的信念頓時搖搖欲墜了起來。
霍團長察言觀色,繼續加碼:“一個月只是預計的,很有可能會繼續延長。”
林潯:“可是……”這是在外面啊!
“而且那邊特別落后,打不了電話,媳婦,我只能爭取給你寫信了,要是收到信了,你可一定要回我,不然我一點念想都沒有。”
林潯再也堅持不住了,一咬牙:“行吧!但是不能在這里!而且只能一次!”
雖說在外面,但這里離牧民們住的氈包還是比較近的,萬一有人突然出來聽到了什么動靜,那林潯真的再也沒臉見人了。
“媳婦你真好,放心,我一定找個安全的地方。”霍儼州說完,就從車廂里鉆了出去,拉住韁繩,調轉方向,朝著一個方位快速前進。
看著他利落的動作,林潯有種奇怪的感覺,她怎么覺得,霍儼州早就準備好了一切?
但還不等林潯琢磨出什么,騾車就慢慢停下了,霍儼州解開騾子的繩索,把它栓到另外一邊吃草,而后緊緊地關上了騾車的車門。
門剛關上,霍儼州突然不動了,林潯疑惑地看著他。
“媳婦,我好像忘記拿那個了。”
不怪他記性不好,主要是現在的計生用品一個月就四個,用完了只能自己洗干凈,這個月的他早就用完了,洗干凈后林潯嫌棄太丟人了,只讓他放在柴房里晾著。
今天過來太著急,給忘了。
“忘了就忘了吧。”林潯倒不在意這個,反正霍儼州不能生,有沒有都一樣。
她在意的是:“說好了一次的!”
霍儼州挑眉笑道:“好,我保證,就一次。”
然而事實證明男人的保證不可信,霍儼州確實答應了只一次,可他只答應了次數,沒答應時間……到最后,林潯體力不支,求饒后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。
之前因為想霍儼州,加上小方和達耶媳婦的呼嚕聲太吵,林潯每天晚上都沒說好過,可今天,她睡得特別香,特別沉。
第二天,霍儼州把她喊醒,林潯還有些不想起。
霍儼州也就不強求了,用被子將她緊緊裹住,指著車窗外道:“媳婦,你快看,那是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