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清晨。
第一縷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欞,斑駁地灑在王府寢殿之內。
秦牧緩緩睜開雙眼,只覺神清氣爽,身體的疲憊一掃而空。
他微微側頭,看著左擁右抱,尚在熟睡的兩位絕代佳人,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容。
長孫無垢睡顏靜美,宛如一朵幽谷中盛放的白蓮,恬靜而圣潔。
李秀寧則英氣與嬌媚并存,哪怕是在睡夢中,眉宇間也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颯爽。
似乎是察覺到了秦牧的目光,兩位佳人的眼睫毛幾乎同時輕輕顫動了一下,緩緩睜開了美眸。
四目相對,空氣中仿佛都多了一絲旖旎的甜意。
“醒了?”
秦牧的聲音帶著一絲清晨的沙啞,充滿了磁性。
“嗯……”
長孫無垢和李秀寧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細若蚊吟的回應,隨即俏臉“唰”的一下變得通紅。
下一刻,兩人竟是做出了同樣的動作——猛地將頭埋進錦被之中,當起了鴕鳥。
秦牧見狀,啞然失笑。
他伸出雙臂,輕輕拍了拍被子下那兩團微微聳動的嬌軀,打趣道。
“好了好了,都已經是本王的王妃了,還害羞什么?”
“我們……我們都成婚了。”
被子里傳來李秀寧悶悶的聲音,帶著一絲羞惱。
“夫君,你……你這個壞人!”
長孫無垢的聲音更是細微,幾乎聽不見。
“就是,壞人……”
聽著這嬌嗔軟糯的話語,秦牧只覺得心中一片柔軟,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。
大丈夫在世,醒掌天下權,醉臥美人膝,不過如此。
……
與兩位愛妻溫存片刻后,秦牧還是起身來到了正廳。
溫柔鄉是英雄冢,但他秦牧,還遠未到可以安享溫柔的時候。
“青龍。”
秦牧換上一身玄色王袍,端起侍女奉上的香茗,淡淡開口。
“屬下在!”
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大廳中央,正是錦衣衛指揮使青龍。
秦牧呷了一口茶,目光平靜地問道。
“伍云召、武天錫、李子通那三個人,怎么樣了?”
青龍抱拳躬身,恭敬地回答。
“回主公。”
“按照您的吩咐,前兩日已經將他們從詔獄中放出。”
“屬下并未限制他們的自由,只是讓他們在這鎮北城中隨意走動,好好看看,好好聽聽。”
“看看我幽遼兩州的百姓,是如何安居樂業的。”
秦牧聞言,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,發出一連串有節奏的聲響。
“哦?”
“派錦衣衛盯著了嗎?”
青龍點頭。
“自然,錦衣衛的弟兄們,無時無刻不在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。”
秦牧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,打趣道。
“你心還是真大。”
“區區幾個錦衣衛,你就不怕他們跑了?”
聽到這話,青龍那張萬年冰山臉上,竟也難得地失笑出聲。
“主公說笑了。”
“屬下在放他們出來之前,特地去拜訪了存孝將軍。”
青龍的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。
“只要他們三人敢有任何異動,存孝將軍麾下的飛虎騎,頃刻之間便可封鎖全城!”
“就算他們有通天的本事,僥幸跑出了城,也絕對跑不出遼州境內!”
“屆時,是生是死,我想伍云召他們三人,還是想得明白的。”
秦牧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“做得好。”
“讓他們再看一天吧,明日,帶他們來見我。”
“遵命!”
……
此時,鎮北城內,一條繁華的街道上。
伍云召、武天錫、李子通三人并肩而行,臉上卻帶著如出一轍的震撼與茫然。
這兩日,他們看到的景象,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。
街道寬闊而整潔,往來的百姓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,孩童們在街頭巷尾嬉笑打鬧,絲毫不見亂世的惶恐與不安。
路邊的商鋪鱗次櫛比,叫賣聲此起彼伏,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。
這……
亂世之中,餓殍遍地,易子而食都時有發生,怎么可能會有如此安居樂業的世外桃源?!
這本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!
三人期間也曾秘密商議過,要不要趁機逃跑。
可這個念頭僅僅是升起了一瞬,便被他們自己掐滅了。
跑?
往哪里跑?
這里是秦牧的大本營,是他的龍潭虎穴!城內遍布錦衣衛的眼線,而整個幽遼境內更是有著數十萬鎮北軍駐扎!
他們三個手無寸鐵的敗軍之將,能跑到哪里去?
就算僥幸跑了出去……又能如何?
李子通作為十八路反王之一,自他被擒的那一刻起,他在江淮的地盤,恐怕早已被杜輔公祏等人吞并殆盡。
他們三個,要人沒人,要兵沒兵,難道再去投靠其他反王,寄人籬下嗎?
那還不如……
還不如投靠眼前這個強大到令人絕望的男人!
……
城中最大的酒樓,“醉仙樓”的雅間內。
李子通親自為伍云召和武天錫斟滿了酒,長長地嘆了一口氣。
“云召,天錫。”
“事到如今,我們別無選擇了。”
“降了吧。”
武天錫猛地一拍桌子。
“降?我家的仇怎么辦?!”
李子通看著他,眼神復雜而悲傷。
“天錫,你當我不想報仇嗎?”
“我女兒也死了!她還是云召的妻子!我李子通就這么一個女兒啊!”
他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一絲壓抑的嘶吼。
“我能怎么辦?!”
一句話,讓武天錫瞬間沉默了。
是啊,他能怎么辦?
伍云召更是愧疚地低下了頭,握著酒杯的手指因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“岳父……都怪我……”
“若不是我們伍家……娘子她……她也不會為了不拖累我,自刎房中……”
李子通拍了拍伍云召的肩膀,聲音緩和了下來。
“不怪你。”
“這筆賬,該算在楊廣那個昏君頭上!”
他頓了頓,眼神變得深邃起來。
“有句話叫人死債消。天下越來越亂,楊廣那個昏君估計也沒什么好下場了。”
“我們投靠秦牧,不算投靠楊廣。”
李子通的目光掃過兩人。
“你們也看到了,秦牧此人,絕非池中之物!他麾下,冉閔、李存孝、岳飛、羅成……哪個不是萬中無一的猛將?”
“更有劉伯溫、長孫無忌那樣的頂級謀士!”
“這樣的人物,遲早會架空楊廣,甚至取而代之!我們現在投靠,是雪中送炭!”
他看向伍云召,一字一句地說道。
“我知道你心里過不去坎,覺得南陽公主是楊廣的女兒。”
“可那只是他的妻子,秦牧足足有四位夫人呢!”
“難道,你伍云召真想為了報仇,對那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動手嗎?”
“退一萬步說,有秦牧在,你……辦得到嗎?”
這番話,如同一記記重錘,狠狠砸在伍云召的心上。
良久。
伍云召緩緩抬起頭,眼中雖有不甘,卻更多的是一種釋然。
他慘然一笑。
“我不是楊廣。”
“我自認……做不到像他那般心狠手辣,對一介女子動手。”
他端起酒杯,一飲而盡,仿佛要將所有的不甘與仇恨都吞入腹中。
“罷了。”
伍云召重重地將酒杯放在桌上,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。
“我聽岳父的。”
“就降了他秦牧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