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修到了乾元殿,才發(fā)現(xiàn)情況不太對。
御案后的太子臉色似乎過于陰沉,還有號稱“玉面閻羅”的刑部侍郎鹿鳴,他怎么也在?
韓修一面拱手行禮,一面在心中飛快揣度著太子的意思,鹿鳴的角色。
蕭恪已經(jīng)冷靜下來,他不怒自威地看了韓修一眼:“禮國公,你可知罪?”
聽到太子的質(zhì)問,韓修心下一抖,眼皮低垂,眼睫輕輕顫動。
他飛快地在心里將自己為官以來所做的不義之事過了一遍。
有點多,實在不知道太子說的是哪一樁。
他總不能全都坦白,還不如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。
他不問,他不說。他一問,他驚訝。他再問,他就反思己身,負荊請罪。
這般想著,韓修開口道:“臣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,還請?zhí)用魇荆 ?/p>
蕭恪哪里看不出韓修的心思,他冷笑一聲:“你的意思是鹿卿在污蔑構陷你了?”
他將七封認罪書狠狠砸在韓修臉上。
韓修慌亂地抓住其中一封認罪書,越往后看,臉色越難看。
七封認罪書看完,他的指骨發(fā)白,臉色復雜。
他到底養(yǎng)了一群什么蠢貨下屬,竟能做出這般愚蠢之事!
范青秀又到底是什么身份,為何不止陳時亓對她異常親近,就連太子也肯為她出頭!
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,行刺太子的罪名,他絕不能擔上。
韓修深吸一口氣,跪地道:“太子明鑒,臣對您并無不敬之意,實在是秀秀她近來太過反常,臣懷疑她可能被邪祟占了身子,這才有了千金堂外的試探!”
“子不語怪力亂神!事已至此,你竟然還想狡辯,韓修,孤對你太失望了!”
韓修不甘心,還想解釋!
蕭恪將他打斷:“禮國公以下犯上,對孤不敬,來人,杖責五十!”
韓修大驚失色:“太子恕罪,臣還要準備和梅娘的婚禮,求您容情!”
見韓修到現(xiàn)在還不知悔改,蕭恪不愿再多說,他擺了擺手,立刻有人將韓修拖了出去。
韓修受完刑,強撐著進乾元殿謝恩。
蕭恪淡漠地看了他一眼:“即日起,你便在國公府靜思己過,什么時候想明白了,什么時候再解禁!”
韓修眼眸昏暗下來,身子一個踉蹌,再也忍不住暈了過去。
包連海忙讓侍衛(wèi)將人抬走,省得礙了主子的眼。
乾元殿平靜下來后,蕭恪看向鹿鳴:“這幾日辛苦鹿卿了。”
“回太子的話,不辛苦!”鹿鳴低頭,唇角含著淡淡的笑意,能幫秀秀姐教訓這個不識好歹的老東西,他只覺得榮幸。
蕭恪:“孤準你三日假,這幾日你好好歇歇。”
“多謝太子!”鹿鳴謝完恩,拱手退下。
包連海看著鹿鳴離開,小聲道:“奴才瞧著,鹿侍郎心里還惦記著秀秀姑娘呢。”
蕭恪眸光閃動,片刻后道:“那不正說明孤眼光好。”
次日一早,范青秀剛醒來,就聽劍英低聲稟道:“太子來了!在外面等著姑娘呢!”
范青秀估摸著是前幾日千金堂后門發(fā)生的事有了結(jié)果,簡單洗漱后,隨意披散著頭發(fā)朝外走去。
蕭恪在廊下站著,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傳來,他轉(zhuǎn)過頭,微微一笑:“醒了?”
范青秀點了點頭,與他并肩而立:“那日的事到底是沖你來的,還是沖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