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能拿住了他,立威的同時,至少可以爭取主動權。
姜玉稚高看了君丕一眼,此計甚妙。
“四皇子誤會,還不快下去領十軍棍,不要再在這里礙眼了。”為首的立刻化解道,“至于帥營,那是將軍議事的地方,平日里曹遲滅我邊關之心不死,還用得到那地方,不如還是請四皇子去宴請的酒樓吧,那可是燕南關一絕,你當見識一下。”
君丕反而怒道,“既然沒有誠心,這住的地方本王也不要你們負責來人,我們走!”
“四殿下,留步啊!”
但君丕早有決定,頭也不回離開此地。
姜玉稚沒有隨著他離開,反而停了一停。
“將軍有令,務必要讓他空手而歸。我們可不能讓將軍失望。”
“是。”
君丕這一去,碰了個軟釘子,整個邊關,竟然無人敢收留他們。
看來郭廷早就打了招呼。
但要逼他就范,這點還不夠。
姜玉稚未免暴露,沒有將自己的茶樓借給他們,反而自己跟著他們,安營扎在一處隱蔽之地。
此地雖在燕南關,但地處偏僻,平日里達官貴人,皆不會來此。
看來那謀士智謀甚高。
一連兩日,風平浪靜,唯獨每日來報道圍攏君丕的士兵日日不落。
姜玉稚卻趁著這個時候,前往燕南關的平民窟打探。
要說郭廷全無私心,一心為國,她可不信。
但原本的貧民之地,竟人去樓空,一個人也沒留下。
她潛進了一間屋子,發現桌案上只有薄灰,顯然是剛剛離開,日子還不久。
郭廷定有秘密,所以才將這些人都撤走。
但要找到這個秘密談何容易。
回茶樓的時候,她看見趙智,立刻問道,“你們可知那些窮苦之人都去了哪里?”
趙智回憶道,“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在監視燕南關的動靜,但要說大批量的將人遷走,也是從未聽過。”
“但他們集體不見了,那里居住的人并不少,要想安頓,也需要大動靜,你們去查查,在這燕南關附近,可有能安置這么多人的地方?”姜玉稚道。
“是,少將軍。”
而另一邊,她偷偷的寫了一封暗信,趁人不備時,遞上了君丕的馬車,交到了那個謀士的手中。
君丕看了信,道,“沒想到在這邊關苦寒之地,還有人愿意助我們,若能抓住郭廷為何遷移大批賤民的原因,我們來邊關一事的目的便能達成一半!”
“只是不知,此事可否是有人誆騙我們?”
謀士道,“我們如今遍地沒有頭緒,如今有人送頭緒來,那便是與我們交好,等我們查明此事,定要親自言謝。”
“自然,自然,都聽劉公的。”
姜玉稚有了打算,她的能力還太小,且不易露面,若能借君丕之力,借力打力,豈不更妙。
夜里,她剛回茶樓,便有人將一封信遞給了她,道,“姑娘,你的信。”
“我的?”
那人點頭。
她打開信,便見那是墨卿言的字。
見字如晤,
邊關苦寒,多日不見,如隔三秋。
特提筆寫信問你,還有幾日歸?
另郭廷一事,急不得。
卿言留。
言簡意賅,是他的風格。
只是不知道這里距離京城甚遠,他的手是如何伸到了這里,又知道她真正的藏身之地。
本不想給他回信,但那人卻道,“姑娘快些回信,有人說我若拿到了回信,給我三錢銀子。”
姜玉稚噗呲一笑,一掃陰霾,提筆爽快寫到三個字——不知道。
然后瀟灑的折進信封里,遞給他道,“去交差吧。”
至于墨卿言?
君丕離京,他被當成四皇子黨,太子一黨對他處處打壓。
但,帝寵卻甚固。
皇帝甚至允其參議朝事,因此來拉攏之人,也要踏破了天師閣的門檻。
可惜,他的心思都在那張空了的軟塌上。
每日必要來次帶束花,擺在桌案上,然后才開始理事。
他的暗衛傳消息回來的時候,他正是如此。
“回主上,姜姑娘已經安頓下來了,只是觀那茶樓并不簡單,有不少練家子,我們的人也沒敢靠近。”
“信呢?”墨卿言問道。
暗衛迅速遞上一封信。
信封還是他給的那封。
打開里面赫然是那三個字。
不知道。
墨卿言忍俊不禁,笑道,“到底是出了籠的鳥,要自在了。”
隨即他卻小心的將這封回信收好。
又寫了一封,遞給暗衛,道,“想辦法,把這封也送過去。”
“記住,別讓那茶樓里的人發現了。”
“是。”
等人一走,他寬了衣袍,斜躺在軟塌上,身上蓋著的是她用慣的被子,上面還留下了她身上的味道。
甚好。
夜深了,一夜好夢。
至于姜玉稚,她的人也帶回了消息。
但比那些窮苦之人的行蹤,一個重要的消息先遞了出來。
“此人一直在暗中打探少將軍的行蹤。”
趙智拿出了一副畫,上面畫著的赫然是跟蹤她的怪人。
“看來,他知道點什么。”姜玉稚點了點他的畫像,道,“我有一個餿主意,不如…”
“這,少將軍,這太過危險!”
“放心,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,他要不了我的命。但說不定我們可以借他打開一個口子。”
“是,屬下遵命。”
楊建的人派出去了回來帶來的都是不確切的消息,一點用也沒有。
但郭廷給他的時間只剩下三日了,若是三日里,他不能帶回郭廷想要的。
怕是要身首異處了。
“姜玉稚,你究竟躲在哪里?”
不過這日,他接收到一條價值十兩黃金的密報,那人自稱是從前玉字軍的叛將,確切知道姜玉稚的行蹤。
更重要的,他們愿意為他拖住她。
雖然十兩黃金是他楊建拼搏半輩子的積蓄。
但他卻大笑道,“自古有錢能使鬼推磨。十兩金買姜玉稚的命,值了!”
然后他按約定,送上十兩黃金后,對方命他帶上人馬,埋伏在一地。
他應約而至。
此地雖荒蕪,但確實是個好躲藏的地方,他相信姜玉稚就藏在這里,現在他要做的便是守株待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