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開始變得腥臭起來的。
戰爭幼蟲舒展它的軀體,不計其數的紅黑色光須以其為中心朝著整座城市蔓延過去,形成了一張覆蓋整個城市的巨網。
它正在從整座城市之中攝取生命力,而這就是戰爭的特性之一——它以生命為養分。
而那些被抽干生命力的人并不會獲得死亡,而是被光須拖拽入戰爭幼蟲的身體,并被其所吞沒。
陳平國怒吼起來,金黃色的秘文如潮,從四面八方涌來,在他周身旋轉。
熾熱、明亮、無法阻擋、引導毀滅、帶來衰敗,這些秘文不斷交織,凝成一顆環繞著秘文的巨大球體。
他攜帶著滿腔憤怒將其推向戰爭幼蟲,同一時間蕭臨也抬起手正對那龐然大物,輕聲說道:“光束炮打擊!”
戰爭幼蟲察覺到了二人的攻擊,但是它毫不在乎,只是貪婪地攝食著。
而這兩發威力驚人的攻擊,在逼近它十幾米的位置時,空氣猛然扭曲,將它們抹去了,仿佛從來沒存在過一般。
陳平國面如死灰,這不是他們能對抗的怪物了,對于它而言,他們兩個渺小的不值一提。
陳平國再一次嘗試發起進攻,他一遍凝聚秘文一邊對蕭臨說:“蕭臨,趁著你還能離開這里,快跑吧,把這里的事情傳出去,我會在這里和他它死斗到底!”
“就算是你死在這里,也償還不了你所做的惡。”蕭臨淡淡的搖了搖頭,“而且我們必須在這里解決他,不能讓它帶來災難。”
“你還不明白嗎?我們根本不可能取勝,在它面前我們和普通人沒有分別!”
蕭臨看向他,無比冷靜的說道:“陳平國,我需要你再次召喚法典。”
陳平國呆呆的看著蕭臨,一時間居然有些失語,他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完全看不見勝利的希望,蕭臨卻仍然如此的平靜。
但他還是搖了搖頭:“做不到,能實體化法典的只有西蒙的作家能力,但是西蒙已經死了。”
“西蒙死了,但是它的力量沒有。”蕭臨從口袋中抽出羽毛筆,它在天空中幻化成一臺古舊的打字機,降落在陳平國面前。
這是……西蒙的“作家”媒介!
“可是我沒法動用作家的力量。”陳平國說。
“你只需要輸入就好。”蕭臨說。
他的本質在打字機內部運轉,將其轉化為了一個可以自行運作的超凡工具,只要陳平國壓下按鍵,他的本質就會催動打字機運作。
也就是說,只要他認可陳平國這個錄入員,相當于他自己在使用‘作家’的力量。
“但是這還是不會不現實,法典全書有數萬字,它們會帶來巨大的消耗,當初西蒙構建法典花了整整六天時間,力量幾度被抽空,我們現在沒有時間了。”陳平國仰頭看著蕭臨。
“不計代價和消耗,你多久能輸入完?”
“一個小時。”
“好,那就開始吧,不計代價的和消耗。”
“那你怎么辦?”
“我?”蕭臨看向那貪婪的戰爭幼蟲說道:“我要稍微挑戰一下這個家伙,不能讓他繼續吸食下去了。”
說完,蕭臨展開雙翼沖天而起,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戰爭幼蟲飛馳而去。
陳平國沒想到蕭臨居然會做出如此決定,他想阻攔但是已經晚了,只能看著蕭臨如同一只渺小的飛蟲一樣奔向戰爭幼蟲。
戰爭幼蟲也并不在意這個膽敢朝他逼近的可憐超凡者,圍繞在它身邊的“權能”足夠在一瞬間將這個小蟲消解掉了。
但是下一瞬間,蕭臨突入了它的權能范圍,本質源源不斷的注入手中的白色唐刀,白色的面具覆蓋他的臉龐,他如同一道黑色的猛然貫穿向戰爭幼蟲!
他手中的唐刀狠狠的貫穿了戰爭幼蟲身上的一張臉,幾乎沒入的只剩下刀柄,隨后他貼著戰爭幼蟲的表面猛然振翅向上飛行。
哧!!
一條長達十幾米的血線瞬間被切割出來,鮮血伴隨著污穢之物如同瀑布一般噴涌而出。
劇烈的痛苦讓戰爭幼蟲發出哀嚎,它似乎沒想到這個渺小的超凡者,憑借最原始的非超凡攻擊,就能對自己造成這么大的傷害。
這完全違背了它的生存經驗和直覺,讓它變得憤怒而緊張,覆蓋城市的巨網消失不見,它狂亂的掙扎著。
與此同時,不計其數的光須從戰爭幼蟲的體內激射而出,朝著蕭臨席卷而來,匯成巨大的洪流。
它要將這個對自己造成傷害的家伙吸食掉!
但是蕭臨不退反進,反而逆著光須狂飆而上。
頃刻間,他就被無數光須所吞沒,那些光須深深進入刺入他的體內,開始汲取生命力。
但是……那里空無一物,如同漆黑深邃的深淵。
戰爭幼蟲甚至無法感應到他本質的存在,又談何汲取?
而它之所以能擊毀深空之瞳,不過是因為本質在保持深空之瞳完整性時,被消磨殆盡的而已。
但是它現在面對的并不是蕭臨的關聯物,而是蕭臨本人!
此刻戰爭幼蟲也終于意識到,這個膽敢襲擊他的敵人,甚至不是生命!!
下一瞬間,蕭臨從浩蕩洪流中沖出,朝著戰爭幼蟲的脖子揮刀而上!
嗤!
注入了大量本質的唐刀深深嵌入戰爭幼蟲的頸部,蕭臨環繞著飛行,巨大的撕裂開始蔓延,它的頭顱幾乎墜地!
觸須如狂蛇在體內翻滾,拼死縫合傷口,才勉強穩住那搖搖欲墜的巨首。
此時正在瘋狂敲擊鍵盤的陳平國抬起頭,他看到了讓自己無比難以置信的一幕。
他望見那道渺小的剪影,在怪物的血雨與咆哮中翱翔——如同天神臨世。
戰爭幼蟲,居然被蕭臨單槍匹馬的壓制住了!
陳平國不再猶豫,他立刻盤腿坐在打字機前面,手指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鍵盤上快速翻飛。
不計消耗,他只需要一個小時,就能完成整個法典。
雖然不知道蕭臨想做什么,但是他覺得或許蕭臨真的能夠做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