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臨很快就在會客室見到了客服小姐說的那個冒險家,那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年男性,被帶進來時,他一臉莫名其妙。
“我?冒險家?沒有啊,我只是一艘定點商船而已,危險的地方從來不去的。”他一邊解釋一邊看向蕭臨,“而且我也沒看過他的資料啊。”
“可是當時就是您找到我說要見一下蕭臨先生的。”客服小姐說。
“我真的沒有,我怎么可能會對冒險任務感興趣?”男人堅決否定。
蕭臨敲了敲桌子:“你先別著急解釋,先坐下來聊一聊。”
這位中年船長有些不情不愿的坐在沙發對面,翹起二郎腿說:“你想聊什么?”
“我想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。”蕭臨說。
“我為什么要告訴你?你是海事院的?”男人眉毛一挑。
“我不是海事院的,但我是超凡者。”蕭臨笑意盈盈的給對方倒了杯水,對方先是一愣然后連忙躬身接過,“謝謝,謝謝……”
“所以,今天都做了什么?”
“我今天……沒做什么奇怪的事情,就休了半天假,然后就來這里找能對接的商業項目了,我……我真沒約過您。”
蕭臨看向法典說:“手放在上面。”
男人老老實實的照做了。
“說,以公理與公義之名,如果我所言為假,則自愿接受放逐。”
“以公理與公義之名,如果我所言為假,則自愿接受放逐。”男人毫不猶豫地說道。
什么也沒有發生。
蕭臨點了點頭說:“嗯,謝謝你配合,現在沒有你的事了。”
男人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,然后退了出去。
“我……我也沒有說謊,你可千萬別投訴我……”客服小姐連忙說道。
“我知道你沒有說謊,去忙你的吧。”蕭臨擺了擺手。
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,他撫摸著下巴陷入沉思,所以自己這是遇見什么了?X教授?
總之那些家伙絕對并非只是單純的幻象,而是真實存在的,它們取代了大廳里的人。
但是對方為什么要找他的麻煩,而且從行為上來看,對方并不了解自己,否則的話襲擊手段不會這么粗糙。
蕭臨思考無果,只能放棄了,他拿出法典隨便翻閱起來。
自從法典的污染被排除之后,就失去了汲取生命力來實現威能的效果。
它如今的作用有三個。
一是見證契約,雙方在法典的見證之下簽訂契約,法典會產生強制約束力,最直觀的結果就是放逐。
二是理想國,理想國的范圍雖然相比之前顯得微不足道,但是律令的效果還在,是一個強大的輔助工具。
至于第三個作用,那就是專門用來對付戰爭的。
……
第二天,聚集在天鷹港的船只肉眼可見的變多了,其中不少都是戰艦,現代化的艦船上裝載著修長的航炮。
一根又一根粗大的鐵鏈從海洋垂落到城市之中,船只靠著那些鐵鏈在海洋和陸地之間運送貨物,場景看起來蔚為壯觀。
同一時間還有車載高射炮也開進街頭巷尾,斜斜地對準了天空上的海洋。
這讓蕭臨一時間有些頭疼,深空之瞳的出現……好像正在演變成一件大事。
所以,暫時還是讓深空之瞳躲在深海里吧。
中午時分,司書大師就來了,這一次沒有昨天那么大張旗鼓了,只有他一個人和一臺手提電腦。
他把手提電腦打開遞給蕭臨,上面呈現的是懸海地帶海域的全面圖以及各個洋流的走向。
“你自己先看看吧,不介意我喝點水吧?”司書大師一邊說著一邊在蕭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,順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。
蕭臨沒有說話,而是認真的看著電腦上的數據,房間里安靜的只有他敲擊觸摸板的聲音。
司書大師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海洋,聽著被窗戶隔絕的微弱汽笛聲。
過了一會兒,他略微有些失神的說道:“海洋是個很可怕的東西,和它相處的越久,我就越覺得恐懼。”
“為什么?人類對自然地敬畏?”蕭臨抬頭瞥了他一眼。
“不是什么敬畏,只是生活實際而已。”司書大師淡淡的說道,“那里面有一些特殊洋流,你可以看看。”
蕭臨皺眉看向那些歷史數據,一些特殊的名字出現在電腦屏幕上。
極寒洋流、魚群暖流、浮尸洋流……
“浮尸洋流,經歷次數,一,這是什么?”蕭臨問道。
“字面意思,那股洋流里密密麻麻的泡滿了尸體,完全就是一片尸體的海洋,當你仰望那些尸體的時候,你會在其中發現自己親人的尸體,然后你就會義無反顧的投身下去成為其中的一員。”
“那股洋流通過懸海地帶花了十五天,在這十五天里,一共有十七萬人自殺,更糟糕的是……洋流大多數是周期性的,也就是說它很可能還會回來。”
“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,期待這個周期長一點。”
蕭臨沉默不語,他也明白過來了,曾經是世界上面積最大的海洋,比陸地更寬廣,比陸地更深邃,在這個超凡時代,它恐怕早已經變得面目全非,甚至是無比猙獰。
“而你要找的樂園廢墟,會隨著秘密洋流到懸海地區來,時間大約是在一個月之后,至于具體的通過位置,還需要海事院的詳細測算。”
“我們必須提前在那里等候,不然如果窗口期比較短,距離又遠的話,我們很容易錯過。畢竟懸海地區可比紅境大太多了。”
蕭臨合上電腦說:“你這么幫助我,是想讓我為你做什么嗎?”
司書大師看著蕭臨說:“哲人之家覆滅了。”
“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?”蕭臨淡淡反問。
司書大師搖了搖頭:“留守在這里的一個叫做程玉的高層,他是負責鎮守認知之門的,實力僅次于陳平國,但是只是一個轉角,幾分鐘的功夫,他毫無反抗的被殺了。”
“所以呢?”蕭臨皺眉頭。
“我委派我的手下調查這件事,但是很奇怪,我委派誰,誰就會死。”
“后來有一次,我只是在心里想,我要委派誰,幾個小時后他就死了。”
“至今為止,無人幸免,也找不到任何兇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