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出發之前,司書大師仍然在反復勸說:“蕭臨,你愿意為陳陌先生著想,我很佩服,但是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去。”
“鸚鵡螺恐怕比你迄今為止遇到的任何敵人都強大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它們有窺探命運的能力,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?”
“意味著他們在戰斗開始之前,就已經知道結果了,它們要你去見它們,是知道你一定會輸。”
“這才是我不希望你去的真正原因。”
蕭臨想告訴他,其實他和更強大的五重超凡生物交過手,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,畢竟就算是說出來司書大師也是不會相信。
“所以呢?你還能想到其他什么辦法嗎?”蕭臨隨口反問道。
“當然有,現在天鷹港的危機已經解除了,我們的時間很充裕,可以聯絡陳陌先生供職的災厄監測局,或者是……對了,或者是我們可以找一艘黑船!”
“黑船?”蕭臨微微一怔。
“沒錯,上次我們和鸚鵡螺交戰的時候,鸚鵡螺曾經預言過我們的失敗,它說我們對它而言微不足道,它們的命運會終結于一艘黑船。”
蕭臨沉默下來,許久之后才問道:“你打算去哪里找那艘黑船?”
“無論如何,它都一定在懸海地區境內,只要我們找,一定會有收獲的。”
兩人的對話還沒結束,電梯抵達入海碼頭,蕭臨掀起座位上的安全壓桿,走下電梯,司書大師也跟了上來。
此刻碼頭上已經有一艘船停靠在這里了,那是一艘兩百米級的大戰艦。
四門雙聯主炮,裝甲厚重,船上站著幾百名全副武裝天鷹港海軍,他們軍容嚴整的站在船舷后方朝著蕭臨敬禮。
于戟也在,他站在碼頭上迎接蕭臨。
這一次沒有再穿西裝,而是穿著一身天鷹港海軍制服,這套制服相比于西裝而言,反而顯得更加契合他的氣質,畢竟他在成為天鷹港理事長之前,就是海軍出身。
他向蕭臨敬禮,隨后朗聲說道:“蕭臨先生,船為您準備好了,天鷹港的旗艦天鷹號,這次我會親自帶隊。”
蕭臨目光掃過那艘巨大的戰艦,搖了搖頭:“不用了,你們去了也幫不上忙,我一個人去就好了。”
“蕭臨,我知道你習慣一個人行動,但是至少你也需要一條船吧。”司書大師勸道,“從這里到鸚鵡螺所在的位置,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。”
蕭臨笑了笑說:“我自己有船,而且還是一艘比較吉利的船。”
司書大師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,不由得愣住了:“你自己有船?在哪里?”
蕭臨沒有回答,他抬手指向海面,一抹并不顯眼的微光閃過,在漆黑的海面上,一個巨大的陰影突兀的出現,伴隨著悠揚的木質聲響。
那是一艘百米長的三桅帆船,看起來古老而陳舊,像是一個古老的幽靈。
但是司書大師看到這艘帆船的時候,突然渾身戰栗起來。
這艘船是黑色的,從船身到船帆都是,巨大的船頭斜桅斜斜豎立,宛若一只巨大的獨角。
黑船……
“這艘船……是你的?”司書大師渾身戰栗。
蕭臨拍了拍他的肩膀說:“看起來雖然我不占什么優勢,但是命運站在了我這邊,對吧?”
司書大師久久說不出話。
當時那些黑袍人說:“你沒能殺死我們,我們的命運仍然在前進,直到遇上黑船。”
黑袍人對命運的窺探極為準確,陳陌沒能殺死他們,現在生死未卜。
但是現在,司書大師看見了象征著鸚鵡螺毀滅的黑船,它屬于蕭臨。
這就意味著……蕭臨將為鸚鵡螺帶去毀滅?
但……為什么?為什么他能毀滅一個連三重超凡者都無法戰勝的事物?
……
同一時間,海槍號上,「他們」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抬頭仰望著天花板,而整個天鷹港所有的黑袍人都和他做著同樣的姿勢。
他們在窺視,窺視海面上的戰艦,和海軍的動向。
「他們」低聲說道:“船只已經準備好了,看起來作為關鍵節點的蕭臨將會向我們發起挑戰。”
「你們」波瀾不驚:“預料之中的結果,短暫的勝利會使人迷失心智,我們殺了他,一切就都會回到正軌。”
隨后他的目光看向「我們」:“進行一次命運走向觀測,現在結局應該已經發生了改變。”
「我們」走上前,將手放在了螺殼上,渾濁的光球再度浮現,開始緩慢的形成畫面。
三個黑袍人看見,一艘漆黑的三桅帆船破海而來,隨后畫面定格,繼而消失。
命運,并沒有發生改變,反而變得更加鮮明。
寂靜開始在陰暗潮濕的船艙里蔓延開來,幾分鐘里除了陳陌沉重的呼吸聲以外,就只剩下細微的海浪聲。
「你們」終于開口:“為什么?”
它的語氣里極為罕見的染上了一絲疑惑,如果說蕭臨能夠召來黑船,阻斷蕭臨的命運發展,殺死他,應該就足以改變這個結局。
仿佛有某種力量將黑船的結局牢牢地釘在他們身上。
他們將無可避免的死于黑船。
就在這時,「他們」突然抬頭看向天花板,過了一會兒他輕聲說道:“我看到了。”
“你看到什么了?”你們問道。
“那艘黑色的船,它出現了,就在天鷹港的碼頭。”
更多的恐懼開始在「你們」心中聚集起來,命運朝著它們露出了獠牙,而獠牙抵著它們的脖子。
「你們」開口說道:“那么看起來所有合乎邏輯的可能性都被排除了,只剩下一個不合乎邏輯的結果了。”
它看向自己的同伴:“蕭臨既是黑船的主人,他就是我們命中注定的死亡。”
「我們」說:“但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二重超凡者,以他的實力,甚至無法對我們造成威脅。”
“一個區區的二重超凡者不應成為我們的命運。”你們淡淡的說道,“即便是命運站在他那一邊,我們也要殺了他,恢復命運的純粹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