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蘭的大腦轟鳴起來,震驚、恐懼、不解和混亂讓她一時間無法思考。
她不明白為什么蕭臨會知道這件事,也不知道如何應對,只是愣在那里冷汗直流。
“我……”
“不要說你不知道,也不要否認,我知道就是你。”蕭臨神色如常地看著她。
“您……您為什么會知道?”
“沒什么復雜的推理,只是恰好知道全部的信息而已。”蕭臨幫她拎起翻土工具說,“知道陳新有遺產的人很少,而且全都是希望城的核心成員。”
許蘭睜大眼睛看著蕭臨。
“而且暴亂會逼迫秩序重新衡量希望城的形勢,讓他允許你用陳新的遺產拯救你父親,你和你父親會成為最大的受益者。”
許蘭默然不語,算是默認了蕭臨的說法,就算她不承認也毫無意義,正如蕭臨所說,他掌握了全部信息,答案就擺在面前。
“我只是為了救我的父親,為了救希望城,沒有遺物我父親會死,沒有我父親希望城會滅亡。”許蘭抬起頭,眼神倔強,“所以,我不會放棄,也不會讓任何人阻止我。”
蕭臨垂下眼瞼看著這個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女孩,隨后突然笑了起來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他朝著樂園的莊園走去。
許蘭沒有反應過來,她以為他和蕭臨之間會激烈地爭辯、產生矛盾甚至是發(fā)生沖突,但是沒想到最后得到的只有一句“我知道了”。
就在這時,蕭臨停下腳步問道:“昨天那兩個襲擊密教的人呢?”
許蘭腦海里又嗡了一聲,原來昨天晚上攻擊密教基地的那兩個人,也和這位蕭臨先生有關系。
她遲疑了一會兒說:“請在這里等一下,我先去照顧我父親。”
大約過了半個小時,許蘭從莊園里出來了,她重新換了一身衣服,看起來更加平凡樸素,臉上戴著面紗,看起來是秘密出行的裝扮。
兩人離開了希望城的核心區(qū)域朝著邊境的那堵高墻走去,而通過高墻的方法也很簡單,許蘭要求守在墻邊的人開門,然后就這么走了進去。
在破敗的街道上七拐八拐,他們來到了一座破舊的建筑中,建筑一直蔓延到地下,在這里聚集著許多化外之民。
看到許蘭走過來,他們紛紛起身朝著許蘭鞠躬,恭敬地和她交談,商討著暴動的事情。
計劃很簡單,暴動只是表象,他們會在不同的地方引發(fā)混亂,制造沖突,但核心目的是議政大廳下方密室中的陳新遺物。
這些化外之民將陳新奉為先知,將許蘭視作陳新的繼任者,化外之民的救世主,但是蕭臨卻覺得有些諷刺。
他想,世界上大概沒人比許蘭更加憎恨陳新,如果沒有陳新她的父親也不會遭受重創(chuàng),但是如今許蘭卻成了陳新的繼任者。
這個女孩并不單純,也不善良,她的計劃會毀滅所有的化外之民。
但是自己只是個觀察者,他最后的目的是戰(zhàn)爭,中間的是是非非他都不會介入。
“蕭臨先生。”許蘭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,她打開一扇鐵門說道,“他就在那里。”
蕭臨走進鐵門,門后房間的墻壁是血紅色的,墻壁上刻畫著無數詭異的符號,葉綻就在這里,他枯槁的身體被一根長釘在墻壁上,看起來奄奄一息。
看見蕭臨進來,他艱難地抬起頭問道:“你是誰?”
蕭臨平靜地看著他說道:“你應該知道我,我是蕭臨。”
“蕭臨?”葉綻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,“你就是那個……穆雄和他的學生說的神秘超凡者?”
“還好吧,不算很神秘。”蕭臨云淡風輕,“來,跟我說說吧,一個三重超凡者怎么會被搞得這么狼狽?”
“所以你是來看我笑話的?”葉綻有些惱火。
蕭臨搖了搖頭:“你現在看起來很狼狽,一點也不好笑。”
葉綻沉默了幾秒,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:“等等,你……是怎么到這里來的?”
“和許蘭說了一聲,她就帶我來了。”
“許蘭?那個女人?導游小姐?”
“是的。”
葉綻突然激動起來:“白癡,你被她騙了,這是個陷阱,快跑!”
“放心吧,我實力還不錯,而且進來的時候也留意了,這里全都是普通人,以他們的實力沒法拿我怎么樣。”
“但是那個女人,那個許蘭,她才是最可怕的,就是她打傷了我,把我關在這里。”葉綻咬牙切齒。
蕭臨微微一愣,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:“不應該啊,據我所知她并不是化外之民,在法典的約束下是無法對你動手的。”
“不,她比化外之民更可怕,她的超凡力量和陳新類似,但是要強大得多,她簡直就是……”
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了咔噠的一聲響,葉綻臉色驟變,蕭臨回過頭去,看見許蘭走進來,背對著門緩緩地關上。
一種灼熱而磅礴的氣息從她的身上散發(fā)出來,令人不安。
蕭臨注視著她,一言不發(fā)。
“蕭臨先生,其實我不想這么做,但在事情結束之前,請您留在這里吧。”
“我說過的,我只是觀眾,不會介入你們的任何事情。”蕭臨終于開口。
“但是我無法信任你,你太聰明了,查到的東西太多了,你的行為讓我感到坐立難安。”許蘭聲音帶著一絲冷意。
蕭臨嗤笑了一聲說:“那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違背了法典?”
許蘭仰起頭:“我知道,但這是必要的過程,為了拯救城市必要的過程。”
“真的是必要的嗎?我覺得反而更像是,你開始享受游離在法典之外的感覺了,你覺得現在的你就算是重塑了法典,你還會尊重它嗎?”
許蘭微微一怔,隨后語氣突然變得冰冷起來:“所以你覺得用這種高高在上的說教就讓我放過你?這樣只會讓你顯得很無能。”
蕭臨搖了搖頭:“你錯了,我不覺得講道理能夠糾正你,你缺乏的是一個深刻的教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