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河城,一臺白的鋼琴被放置在客廳壁爐的旁邊,樂譜架上放著月光的譜子。
鋼琴家一襲白色西裝,坐在鋼琴前閉目養神,但是樓上時不時響起撕心裂肺的慘叫聲,這讓他有些厭煩。
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,樓上房間的門被打開,船長從里面走了出來。
他套著一件白色罩衣,戴著藍色的橡膠手套,上面沾滿了鮮血。
“能不能別讓嚎了,嚎的我心煩意亂。”鋼琴家煩躁的連按了幾個琴鍵,發出單調的聲音。
“做不到,他正在經歷排異反應,這種情況下不能麻醉他,否則那些新器官會從內部把他吃空的。”
船長把手套和罩衣脫下來扔在地上,他拿起桌上的煙斗,點火,狠狠的吸了一口,然后才看向鋼琴家。
“怎么這么煩躁?計劃進行的不是很順利?”
鋼琴家搖頭嘆氣:“我在蕭臨的必經之路上誘發了大規模的藍災,但是被他幾分鐘就破解了。”
船長撇了撇嘴:“他的實力在西蒙之上,還是在劣勢中擊垮西蒙的,怎么可能被一場藍災解決?”
“還有,你找的那些不入流的超凡者,他們去了也是送死罷了,真要殺掉蕭臨,還得是你自己親自動手。”
“你以為我不想親自動手嗎?”鋼琴家轉動椅子,回身看向自己的好友:“現在最大的問題是,就算我出手,也未必拿得下他。”
船長神色一滯:“這話怎么說?他這么厲害?”
鋼琴家無奈的聳聳肩:“根據西蒙描述,他身上有不死特性,這本身就是弱勝強、低打高的王牌手段。”
“更何況他的不死特性好像還相當高級,不會殘廢也不會受傷,如果不能破解掉這一層機制,就算是我出手也殺不掉他。”
船長的眉頭深深皺起:“不死?這種高級特性則怎么會出現在一重現實的超凡者身上?”
不死特質相當強大,但是也相當罕見,只有極少數超凡者才能在對自身的探索中掌握。
不過目前為止,所有已知的不死都是偽不死,都是不完美的。
鋼琴家接著說:“還有,藍災是從大荒野第二重現實,也就是‘古戰場’中逸散出來的詛咒,破壞性相當強。”
“但是他主動接觸了藍災,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,這件事真的非常古怪。”
“會不會是自我修復機制?只是速度非常快?畢竟藍災破壞性再強,也不過是破壞**而已,紅境地帶不少超凡者都能短時間抵抗。”船長猜測道。
“基本不可能,西蒙跟他交手的時候,曾經用有必死效果的招數攻擊過他,如果是自我修復,必死就能夠破開了。”鋼琴家搖了搖頭。
船長再度陷入沉思,隨后喃喃的說道:“總不能是神話主義的不死吧?像阿克琉斯之踵或者巴德爾,弱點只在某一個小地方或者只被特定的事物傷害?”
鋼琴家嗤笑一聲:“誰知道呢,但是神話主義不死絕對不會出現在這么一個角色身上。”
他仰頭看向天花板:“我本來還想借助藍災搞清楚他的不死機制,結果完全失敗了啊。”
“現在就看我雇傭的那些小炮灰們,能不能用他們簡陋的生命,為我提供一點看破秘密的靈感。”
船長有些煩躁起來,他抓了抓自己凌亂的頭發說:“算了,討論這個沒意義,反正我們的目的是讓西蒙晉升,蕭臨死不死不重要。”
“好吧,那就不說這個了。”鋼琴家站起來,長長的伸了個懶腰,又把自己摔進客廳的沙發里:“西蒙那邊怎么樣了?還需要多久?”
“等他熬過這段排異階段,基本上就可以去通過認知之門了,只要過了認知之門,蕭臨就殺不了他了。”船長回答。
他遲疑了一會兒又開口說:“其實我們完全可以把西蒙直接帶走,這是最穩妥的方法。”
鋼琴家搖頭:“上層不同意,我們挑選西蒙的原因之一,就是因為西蒙的能力,還有他在紅境地帶的影響力。”
“對哲學的終極實踐要在紅境地帶展開,就必須依托于西蒙的影響和威懾。”
“如果人們知道西蒙受到生命威脅,并且落荒而逃,效果就沒有那么好了,畢竟你知道的,我們的計劃是關聯到整個紅境地帶的。”
船長驀然想到了哲人之家對紅境地區的安排,他突然有些愣神:“你說,如果上層的計劃真的成功了,紅境會變成什么樣子?”
鋼琴家突然興奮起來:“當然是哲學得以實踐的絕佳試煉場,秩序和自由的完美烏托邦,紅境地帶的每個人都會獲得幸福。”
“烏托邦和人間煉獄,有時候沒有什么區別。”船長狠狠的咂了一口煙斗。
“好了好了,想這么多干嘛?反正是造福人類的大好事。”鋼琴家站起身來,“走吧,出去吃飯。”
……
時間,晚上八點。
車隊終于抵達了云澤城,夜幕下的云澤城燈火輝煌,高樓林立。
正如藍時雨所說,在這座城市完全看不出絲毫“末日”的氣息。
他們的車隊就在城外的檢查站停下,接受政府軍的排查。他們也會在這里分道揚鑣。
蕭臨從越野車上下來,將一枚金幣扔給紅狼說:“另一部分的車費。”
紅狼接過金幣,心滿意足,然后準備調頭。
“你干什么?這就要走了?”蕭臨感到詫異。
紅狼撇撇嘴:“這不是廢話嗎?超凡者我惹不起,你我也惹不起,趕緊跑路唄。”
“不撿漏了?”
“撿不起,狗命重要。”紅狼發動車子,“走了走了,我在這里跟多待一分鐘,都感覺自己會被殺。”
說完,他一腳油門轟了出去。
蕭臨有些好笑,他轉過頭,發現陳宗山正坐在車里看著自己。
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和對方道別,兩聲汽笛聲響起,一輛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黑色轎車緩緩駛來,在蕭臨身邊停下。
鐘暮下車,彎著腰為蕭臨打開車門:“蕭臨先生,歡迎你來到云澤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