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寂的長街上,一輛車正在朝著城外的方向疾馳而去。
開車的是一名超凡者,此刻他的神情緊張到了極點(diǎn),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的道路,保持全速行駛,不敢放松分毫。
但突然間,一場大雨轟然落下,轉(zhuǎn)瞬之間籠罩了周邊的一切,這讓他的臉色蒼白。
暴雨,意味著自己已經(jīng)在蕭臨的攻擊范圍之內(nèi)了。
他一咬牙,猛打方向盤朝著一棟亮著燈的商廈撞過去。
如果他沒記錯的話,那里應(yīng)該是疏散市民的臨時安置點(diǎn),應(yīng)該有很多人!
車子爬上低矮的樓梯,撞碎玻璃門,引得聚集在這里的人們一陣尖叫。
但是超凡者置若罔聞,他從車上翻滾下來,張開雙臂,無數(shù)金色的光須四散而去,纏繞住商廈里的人們,將他們迅速拖拽到超凡者身邊,形成密不透風(fēng)的人墻。
人們驚慌失措,卻動彈不得,那超凡者站在最中心,目光死死地盯著門口。
“蕭臨,我不想濫殺無辜,你別逼我!!”他大喊道。
下一刻,他的周圍淪入一片黑暗,腳步聲混合著利刃拖地的聲音在他四面八方響起。
超凡者變得歇斯底里:“我是認(rèn)真的,我真的會殺了他們!”
但是腳步聲越來越近,絲毫沒有停滯的打算。
“殺!!”他心想,但是下一瞬間,十幾只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的盯著他,近在咫尺。
他的精神瞬間恍惚,然后世界開始翻轉(zhuǎn),頭顱落下。
人們?nèi)匀粐谝黄穑虚g是一具無頭的尸體。
……
十幾分鐘之后,另一名超凡者同樣在逃亡,他在墻縫、狹窄的管道,甚至是墻壁的破洞中以不可思議的方式穿行。
暴雨如影隨形的籠罩著他,而他則在尋找暴雨的邊界,希望能夠逃出蕭臨的攻擊范圍。
他的行動十分謹(jǐn)慎,選取的路線也極為刁鉆,但就在他通過一道墻壁的縫隙之后進(jìn)入了一條小巷。
隨后他就看見了那個怪物。
黑色大書構(gòu)成的頭顱,十幾只眼睛,巨大的翅膀,手中提著唐刀,還有那把撐開的黑傘。
他就在站在一條小巷的盡頭,安靜的看著他。
超凡者后退了一步,低聲說道:“我們不過是為了生存而已,真的不能放我們一條生路嗎?”
蕭臨默默的舉起刀。
“那我會血戰(zhàn)到底!!”那個超凡者說。
“隨便你!”
兩分鐘之后,蕭臨沖天而起,開始直奔下一個目標(biāo),巷口只留著一具被斬碎的尸體。
……
晚上九點(diǎn),鐘暮和陳謙坐在理事長辦公室里討論變賣資產(chǎn)和搬遷的事宜。
鐘暮看著手中的合同,云澤城給他們的讓利很大,一方面是真的想幫他們,另一方面也是確實(shí)想甩掉他們這個麻煩。
畢竟陳謙是云澤城的理事長,他要為云澤城幾十萬的居民負(fù)責(zé),不能讓居民置身于超凡者的戰(zhàn)爭之下。
陳謙看著鐘暮,對這位老伙伴說:“你看起來有點(diǎn)心不在焉。”
“沒有,我在看,合同這東西,得推敲細(xì)節(jié)。”鐘暮說。
“其實(shí)你還是放不下白蘭廣場上的事情?”
鐘暮嘆了口氣,隨后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陳謙寬慰他:“放心吧,只要你們推上去的那個炮灰死了,你們就暫時安全了,等到這次危機(jī)過去,云澤城隨時歡迎你們回來。”
鐘暮微微皺了皺眉,終于承認(rèn)道:“他不是炮灰,他就是我們的新總裁,由白嘯云先生親自選出的。”
陳謙顯然已經(jīng)猜到了,所以他并沒有吃驚,反而是靠在椅子上說:“你知道嗎?我曾經(jīng)見過言興一面。”
“準(zhǔn)確來說是剛好看見他在殺人,一整個武裝狩獵公司,言興把他們都吃掉了。沒錯,就是吃掉了,連骨頭帶肉。”
“后來我做了一個月的噩夢,總是夢到他那副詭異的樣子,從此之后我就定下了一個人生信條。”
他嚴(yán)肅的看向鐘暮:“絕對不要和言興為敵,如果有可能,這輩子都不要和他見面。所以,不管那個叫蕭臨的年輕人是什么身份,你都可以放棄了。”
他推了推合同說:“如果把內(nèi)容確定好了的話,就簽字吧,我們的生存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鐘暮瞪視著陳謙,喉結(jié)上下滾動,幾度欲言又止,最后目光萎靡下來,他拿起圓珠筆開始在合同上簽字。
但剛把鐘字寫完,會議室的門就被撞開,陳謙的秘書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。
陳謙有些惱火:“干什么?沒看見我們在談大事嗎?”
把鐘暮拉到談判桌上讓他簽合同并不容易,這是他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。
“理事長,有……有非常緊急的情況。”秘書氣喘吁吁,“我們接到了七八起死亡報案。”
陳謙騰的一下站起來:“死亡報案?怎么回事?誰干的?”
“是誰干的還不知道,但是死者好像……全都是超凡者。”
陳謙一臉荒謬的表情:“你在逗我嗎?整個紅境一共不到20個超凡,你說死了七八個?”
“可其中大部分都已經(jīng)證實(shí)過了,身份基本上確認(rèn)了。”
“是……言興干的……”鐘暮喃喃的說道。
他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跳,身體也險些站不穩(wěn)。
他知道,言興終于發(fā)狂了……
或者說它終于把暴露本性了,終于拋棄了自己對人類的認(rèn)知,變成一頭真正的怪物了。
但就在這時,秘書卻突然說:“不是言興,我們派人遠(yuǎn)距離偵查了白蘭廣場那邊,然后……發(fā)現(xiàn)了言興的尸體。”
陳謙只覺得不可思議,言興那種怪物,也會有迎來死亡的那一天?
但緊接著又是更大的疑問:“那誰還有能力和動機(jī),追殺其他超凡者?”
“有人拍下了模糊的照片,您可以看看。”秘書將幾張照片推過來,照片中拍攝的是一個在空中急速飛行的身影。
陳謙無法認(rèn)出這個人到底是誰,畢竟他的頭部看起來極為古怪,完全不像是人類的顱骨結(jié)構(gòu)。
但是鐘暮突然說道:“這個人,我認(rèn)識。”
“你認(rèn)識?”
“沒錯,看到他的西裝了嗎?”他指了指照片上的怪物。
“嗯。”
“這是我昨天,在你推薦給我的那件服裝店里定做的。”
他頓了頓:“是為我們新總裁定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