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裴家二小姐裴云珠被毒蛇咬傷的消息傳了出來,性命危在旦夕,裴相大發雷霆,也因此驚動了皇上,將他身邊最厲害的太醫派了過去。
姜月窈聽到這個消息,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樹下。
那只受傷的腳搭在腳凳上,一旁的小桌子上放著剛洗好的葡萄,聽說是剛從山莊附近的村子里運過來的,很甜很多汁。
她丟了一顆葡萄在嘴里,聽了這事,差點沒把自己嗆著。
“咳咳咳……你說誰?”
“裴云珠。”沈寶卿也丟了一顆葡萄在嘴里,又甜又好吃,讓她舒服得瞇了瞇眼,“這人吶,壞事做多了,報應遲早會來。”
她吐掉葡萄皮,又丟了一顆在嘴里。
一邊吃著一邊說:“你被蛇咬的這件事,我一直懷疑就是她干的。”
“反正,不是她干的,就是她那個姐干的,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。”
被毒蛇咬的滋味不好受。
姜月窈雖然討厭裴家兩姐妹,但人都昏迷,生死難料,她也不好再說什么。
只問:“皇上狩獵,林子里早就被清得干干凈凈,哪來的蛇呢?”
“清得再干凈,那也是座山,危險無處不在,特別是越往里去越危險,我還聽說她倆過了界,是進了深山老林才被咬的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,那裴云錦呢?她沒事嗎?”
“她也沒好哪兒去,聽說為了阻攔裴云珠進深山,慌忙之中從馬上摔了下來,小腿都斷了。”
聽了這話,姜月窈一陣唏噓,但同時又害怕起來。
“大人怎么還沒回來?”
正說著,聽見門口傳來腳步聲。
她一回頭,就看見了陸綏。
一身黑色騎馬裝,單手拎著一只用藤條編的籠子,籠子上蓋著一塊黑布,下面有弱弱的叫聲傳來。
姜月窈一看到陸綏,忙從椅子上起來。
單腳跳著朝他迎上去。
“大人,你終于回來了。”
陸綏見她就這么跳著過來了,忙伸手扶住她的胳膊:“好好坐著就是,慌什么?”
“人家擔心你呀,我剛聽說裴云珠被蛇咬了,想著山林之中不安全,便一直盼著你回來。”
話音剛落,她聽見有聲音在叫。
于是循聲低頭看過去。
見是他手里拎著的東西發出來的,于是,伸手過去,一把扯開黑布,當看到里面的小鹿崽時,眼睛都亮了。
沈寶卿也被吸引了過來,一看是只純白的小麋鹿,伸手就要去拿,卻被陸綏躲開。
他瞥她一眼,將籠子遞給了姜月窈。
“養著玩,我先去洗洗,一會兒再過來。”
“嗯。”
待陸綏離開之后,沈寶卿一把將籠子搶了過去。
她坐回位置上,將籠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,看著里面還不會走路的小麋鹿:“爹呀娘呀,陸大人太殘忍了,這小家伙還沒斷奶吧?”
姜月窈坐在她對面,雙手托腮,看著里面‘嗷嗷’叫的小家伙,想到自己的身世、
她就是被人販子拐走的……
于是喜歡變成了負擔。
想著一會兒等陸綏來了,和他說說,將這小家伙送回去。
陸綏很快就過來了。
他換了一身夏季錦袍,水藍色錦袍,不同于平日深色衣服的沉悶和冷肅,顯得他整個人年輕不少。
他在姜月窈身邊坐了下來。
見她興致不高,便問:“不喜歡?”
“不是,很喜歡,可它是不是太小了,有些可憐呢。”
“是挺可憐的。”陸綏拿過一旁桌子上的茶盞,端起喝了一口,這才接著道,“它爹娘成了狩獵者的戰果,我若是不把它帶回來,它今晚就有可能死在深山之中。”
姜月窈和沈寶卿同時一怔。
“那你算是做了件好事。”沈寶卿一把抱住籠子,問姜月窈,“借我玩兩天唄。”
“可以是可以,但你要養它的,它現在還這么小,卿卿,你會養嗎?”
“我不會,身邊人還不會嗎?剛好舅母有喝羊奶的習慣,我喂它羊奶就是了。”她說著抱起就走,“窈窈,我明日再來找你玩。”
“嗯,明日你把它帶過來。”
“知道啦。”
沈寶卿離開后,姜月窈看著陸綏。
“我聽說裴云珠被毒蛇咬傷,現在生死未卜,是真是假呀大人?”
陸綏喝完茶,把玩著茶盞頭也不抬。
嗓音不緊不慢。
“我剛從皇上那兒回來,倒是聽說了一些,具體不知。”
接著抬眸看她:“你心疼了?”
“我?”姜月窈覺得好笑,“她的死活和我有什么關系?我就是覺得蹊蹺,她膽子看著也不大,怎么會往深山里鉆,聽說那里面真的有老虎呢。”
青書從外面進來,手里拎著一籃子雞蛋,還有一籃子甜瓜。
“附近的村民送來的,說感謝主子救了他家孩子。”
“啊?”姜月窈忙看向陸綏,“大人今日還救了個孩子?”
“嗯,上山迷了路,我派人給送回去了。”
姜月窈一聽,看著陸綏的眼神,紅光閃閃,一臉的仰慕和崇拜。
“大人,你怎么這么好?不行了,我快要被你迷死了,你得賠我……”她說著就要往陸綏那邊倒,但很快,身子就被對方給按住了。
“說話就說話,別動來動去,沒一點姑娘樣。”話雖說得厲害,但還是吩咐青書,“雞蛋還回去,香瓜留下,給姑娘洗了嘗嘗。”
“哎呀主子哎,您以為小的沒拒絕嗎?小的說什么都不收的,但人家跪下來,一把鼻涕一把淚地,說一點心意,若是不收,這救命之恩如何相報?會一輩子良心難安的。”
“小的沒辦法,只好收了下來。”
聞言,陸綏抬眸看向姜月窈。
“聽見了嗎?”
“什么?”
“救命之恩不報,良心難安。”
“姜月窈,你算算,我救了你多少次?”
姜月窈一聽,十分認真地掰著手指頭:“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五次……”
“哎呀大人,你前后救了我五六次。”
“呵……”陸綏冷笑不語。
“可我早就說了呀,救命之恩,以身相許。”
“你若是覺得一次不夠,那就六次好不好?”
“反正我遲早是要做你外室的,不如等我腳好了,咱倆把這事辦了,你覺得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