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月窈下意識地看向母親。
白錦玉則笑著看著老夫人:“我知道她長得好看,您喜歡她,但也沒必要送這么貴重的見面禮吧?”
“千金難買我喜歡,喜歡就要送,好孩子,戴著吧。”老夫人看著姜月窈,滿眼的慈愛。
姜月窈微微福身:“多謝老夫人。”
一番寒暄過后,姜月窈隨著白錦玉入了座。
待坐下后,她抬頭去找陸綏,卻早已不見他的身影。
在廳堂內坐了片刻,宴席準備得差不多了,老夫人便領著大家往外去。
六月天氣有些熱,宴席就開在戲臺前面的水榭之上。
水榭上搭著涼棚,下面開滿荷花,有風吹來,水波蕩漾,倒也有幾分涼爽。
今日來的姑娘很多都認識,但都不熟。
孟知曳八月成親,這兩個月都不能再出門,孟知夏也不知為何,那么活潑坐不住的性子,如今也連門都不出了。
姜月窈坐了一會兒,喝了茶吃了點心,戲臺上咿咿呀呀的唱著,她對戲曲不感興趣,便跟母親說了一聲,帶著金子想去對面的葡萄園逛逛。
陸府的葡萄園實在出名。
每年葡萄都大豐收,與之交好的世家大族每家都能收到一筐子葡萄。
從水榭下來,姜月窈帶著金子一路往那邊去。
太陽不是很大,路上綠樹成蔭,倒也悠閑。
金子跟在姜月窈身邊,小嘴不停。
“雖然都是國公府,但屬下覺得,還是咱家好。”
姜月窈笑了笑,然后伸手過去,將手里的幾顆糖遞給她:“剛旁人給我的,你要不要吃?”
“吃。”金子伸手拿了一顆,剝了放進嘴里。
姜月窈將剩下的幾顆都塞給她:“別吃太多,小心爛牙。”
“嗯嗯知道了姑娘。”
兩人還沒走到葡萄園,金子突然抬手指著對面:“姑娘,攝政王。”
姜月窈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,果然看到對面柳樹下,陸綏站在那里,一身黑色繡金線的錦袍,挺拔又俊美,十分惹眼。
見她看過來,對方沖她招了招手,然后指了指他身后的院子。
姜月窈秒懂。
因為她說過,今日宴請,她想去他院子里坐坐。
她都快忘了,沒想到他竟還記得。
于是抿唇一笑,帶著金子走上一座小橋,從小橋穿了過去。
陸綏走到橋頭接她,隨后兩人一起進了院子。
青玄守在院子門口,一旁的石墩子上,金子正在剝糖紙。
她正要將糖塊往嘴里丟,頭頂落下一道冷淡的聲音:“牙口挺好!”
金子含著糖,抬頭看他。
臉頰鼓鼓的。
她對上青玄落下來的視線,嘴巴動了動:“關你屁事!”
青玄也不氣,淡淡瞥她一眼,收回視線,繼續目視前方。
罵他一句,他也不還嘴。
金子覺得沒意思極了。
這要是放在沈家暗衛營,她要是敢開口罵這么一句,定要被揍一頓。
但她從來不懼!
而且每次都還挺興奮,她就喜歡打架,你來我往,打得飛沙走石雞飛狗跳,爽得要命!
可自從回京之后,主子爺就不許她們在府上折騰。
金子已經手癢了許久。
本想挑釁挑釁攝政王的暗衛頭頭,讓他對自己看不順眼,然后她好撲上去和他打一架,誰知人家鳥都不鳥她。
金子有些郁悶。
她彎腰撿了顆小石子朝青玄丟過去。
“哎你啞巴了?”
青玄看了一眼丟在身上的小石子,輕輕抖了一下胳膊,待石子掉落之后,他側眸掃了金子一眼。
“你很閑?”
“閑呀。”金子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,“自從回了京,連騎馬都不能隨意騎了,更別提出門打野。”
她說完問青玄:“你去過漠北嗎?”
青玄搖頭:“不曾!”
“那就太可惜了,漠北大草原,一望無際,你知道在上面跑馬的快樂嗎?”金子雙眼一下子就亮了幾分,神采奕奕,“那里面有數不清的兔子和狍子,營地里每日都會有烤肉,沾著辛辣料,別提有多爽了。”
青玄看著她,能感受到她說這話時的快樂。
那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,愉悅又輕松。
下意識地,他問出聲:“不喜歡京城?”
“倒不是不喜歡,主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,就是覺得京城太小了,不如漠北廣闊。”
“但京城四季分明,沒有風沙暴雪,我跟在姑娘身邊在千味樓倒是吃了不少好東西。”金子又開心起來,“各有好處,我都喜歡。”
她看起來特別容易滿足。
青玄唇角微微扯動,想說什么,終究沒再開口。
而此刻,院子里的涼亭里,姜月窈看著坐在對面正在替她剝葡萄皮的男人。
“今日你母親壽宴,你身為主子,不去忙?”
陸綏將剝好的葡萄放在她面前,隨后抬眸看她一眼。
“該來的人都來了,該忙的也都忙過了,有大哥二哥在前面,我放心。”
姜月窈吃著葡萄,很甜,汁水也足。
她捻起一顆,遞到陸綏嘴邊。
“喏,你嘗嘗,很好吃。”
陸綏看她一眼,隨即張嘴,吃下那顆葡萄。
吃了幾顆葡萄后,姜月窈突然想起一事來。
她忙將手腕伸到他面前,露出那戴在白皙皓腕上的碧玉翡翠鐲。
“你母親給的。”
陸綏看了一眼,輕輕一笑:“嗯,母親很喜歡你。”
“是不是很貴重?看著水頭極好。”
陸綏將最后一顆剝好的葡萄放進她面前的碟子里,隨后拿了帕子擦凈手。
這才看著姜月窈出了聲。
“這鐲子是祖母給母親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原以為她早已給了大嫂或二嫂,誰知竟還留著。”
“……那我不能要。”
“為何?”陸綏臉一沉,“不想嫁我?”
見他一秒變臉兇巴巴的,姜月窈抓起一顆葡萄丟他。
“再兇我就真不嫁了!”
陸綏一聽,眉眼緩和不少。
他起身坐到她身邊,一把將人往懷里攬。
“等你父親松了口,我就請官媒上門提親。”
他說著將臉埋進姜月窈脖頸間,深深吸了一口。
這才緩緩出聲。
“窈窈,我等不及了。”
姜月窈小臉一紅。
但還是故意歪解他的意思。
“你怎么了?哪里出了毛病?為何等不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