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手腕劇痛,前進的勢頭戛然而止。
他反應極快,左腿如鞭掃向猴子下盤,另一只手蓄力砍向對方頸側!
蕭景辰在他出手的剎那便已預判,一個錯步擰身,便躲開了對方所有的攻擊。
同時另一只手格開對方再次揮來的拳頭,手肘如同重錘般撞向O的胸口。
O急忙沉肩轉胯,試圖用近身纏斗的技巧卸掉這股力道。
但他卻發現對方的招式和勁力都古怪至極。
除了剛猛,居然還帶著一股粘稠的旋轉勁道,讓他如陷泥沼。
狹窄的空間內,兩人拳腳交擊,身影快得只剩模糊的殘影。
拳風呼嘯,腿影如鞭,每一次碰撞都發出沉悶的肉響,在空曠的廠房內格外清晰。
O感覺自己所有凌厲精妙的攻勢仿佛都打在了空處!
更讓他心驚的是,對方每一次都精準地卡在他發力的起點,仿佛能預讀他的動作,將他融合了多國武術精華的出招一一化解于無形。
蕭景辰心中也微微訝異。
這戴貓面具的家伙,身手確實不凡。
其反應速度、爆發力量以及融會貫通的搏擊技巧,都堪稱他來到這個世界后遇到的頂尖水準。
至少能排進前三。
摸清了對方的武力值后,蕭景辰看準對方一記高掃腿后露出的微小破綻,快速出腳一絆。
同時一直鉗住對方手腕的右手驟然發力,一推一拉——
“砰!”
天旋地轉間,O只覺得重心徹底失控,整個人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合力狠狠摔在地面上。
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眼前一黑,感覺晚飯都要吐出來了。
還沒等他掙扎,一只腳已經精準地踩住了他的胸口,力道不大,卻如同泰山壓頂,讓他動彈不得。
同時,他的手腕依舊被對方牢牢扣住,關節處傳來劇痛。
O明白這是對方的警告:再動,就要折了。
“Hey! Hey! 女神!輕點!輕點!” O秒慫。
他言語中再沒了之前的戲謔,只剩下認慫的干脆:“別殺我、別殺我!我向上帝發誓我對你沒有一點惡意!真的!!”
他舉起自由的那只手表示投降,語氣誠懇的解釋:
“我真的只是好奇,純粹粉絲對偶像的那種健康的好奇,OK?”
面具下,O的內心在瘋狂刷屏:
出道即巔峰,從未失過手的我——堂堂世界第一的殺手!
今天居然被一位女士按在地上摩擦!這合理嗎?!
撒旦啊,您今天是不是沒上班?!
否則怎么能如此對待您的信徒呢??
O簡直是欲哭無淚。
自他十六歲正式踏入這一行以來,憑借著一身頂尖的殺人技和玩命般的作風,幾乎從未遇到過真正的對手。
更別提像今天這樣,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。
這種絕對的壓制感,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體驗過了。
蕭景辰透過面具,冷眼俯視著腳下這只徹底服軟的TOM貓。
冷冽的女聲再度響起,帶著一絲警告:“如果不是看在你也算為民除惡的份上,你早就已經是一具尸體了。”
說完,他松手,移開腳。
O如蒙大赦,一個利落的翻身站定,揉著仍在發痛的手腕,面具后的目光驚疑不定地在對方身上逡巡。
“我只是很震驚,”他面上仍帶著一絲懷疑和難以置信,“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猴子居然真的是位女士?”
蕭景辰聞言,故意挺了挺塞了氣球而顯得“傲人”的假胸,冷冽的女聲帶著一絲玩味:
“看不出來嗎?”
O頓時語塞,視線不由自主地被牽引過去。
他尷尬地摸了摸后頸,忙不迭地應道:“能!能,當然能!”
O的好奇心又探出頭來,他忍不住壓低聲音追問:“可你剛才……為什么不趁機掀開我的面具看看?”
蕭景辰漠然轉身,只留給他一個高深莫測的側影和一句告誡:
“小貓,知道得越多,往往死得越快,我對你面具下的臉和身份,毫無興趣。”
這句冰冷的警告和冷漠的態度非但沒讓O退縮,反而那隱藏在面具后的臉上,迸發出更加好奇的神色。
“酷!太酷了!”他驚嘆道:“你絕對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酷的女士!”
蕭景辰沒有再理會他,腳下一個發力,身形敏捷地在堆積的雜物和墻壁上幾次借力,便如同真正的猿猴般輕松翻過了廠房屋頂的破洞,徹底融入了羅山磯的夜色之中。
O快步追到廠房中央,仰頭望著那空蕩蕩的破洞,急忙喊道:“Hey! MOnkey!剛才……謝了!!”
夜風呼嘯,沒有帶回任何回應。
他獨自站在原地,環顧著滿地的狼藉、橫陳的尸體,還有桌上那堆無人認領的金錢,下意識地撓了撓后腦勺。
幾秒后,一陣低笑從他喉間溢出,笑聲在空曠的廠房里漸漸變得清晰而愉悅。
“哈……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。”他自言自語,語調輕快,“竟然遇到了這么一位……身手了得又特立獨行的‘朋友’。”
他從桌上隨意撿起一根金條在手中掂了掂,目光再次飄向屋頂的破洞,一絲期待在眼中閃過。
“不知道下次……再有哪個不開眼的人渣撞到你手里,我還有沒有這個運氣,能再碰到你出手呢?”
蕭景辰悄無聲息的翻過酒店客房的窗戶,如同一片落葉輕盈地落在柔軟的地毯上。
房間內沒有開燈,只有城市的霓虹透過窗簾縫隙,在他身上投下斑駁光影。
蕭景辰徑直走向靠窗的小桌。
桌上那只彩色紙花編織的花籃在昏暗中靜默。
他伸手摘下臉上的猴臉面具,輕輕放在了花籃旁邊。
今夜,也算是為那些屈死的亡魂與那個苦命的女人,討回了一筆微末的血債。
蕭景辰心下嘆息。
悠悠千古,興亡皆苦。
無論哪個時代,普通老百姓終究是當下最容易遭難的群體。
蕭景辰走向浴室,順手將那頂金色假發扯了下來,隨手扔在路過的椅子上。
他周身骨骼咯啦啦一陣悶響,走動中,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高,眨眼間便露出了原本的挺拔模樣。
溫熱的水流沖去了夜間的塵埃。
當他陷進床墊時,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。
蕭景辰雙眼閉合,呼吸慢慢變得平穩悠長,就像從未離開過這個房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