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知全程都很平靜。
不吵不鬧,也沒有故意不理不睬,簡單將酒店東西收拾了一下后,就退房,隨溫廷彥回家了。
平靜得像什么都沒發(fā)生,冷靜得像個陌生人。
溫廷彥一路上等紅燈的時候盯著她看了好幾次,都覺得她的反應(yīng)有點不可思議,原本是做好了準(zhǔn)備要給她做大量解釋工作的,結(jié)果,就這么過去了?
簡知被綁離家的時候,家門是開著的,外賣都還堆在門口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收拾整齊了,東西也就拿了進(jìn)來,還有兩箱楊梅,簡知知道是蔣仕凡帶來的。
她什么都沒說,換了鞋,重新梳洗了,換了家居服,洗了一盤楊梅,剩下的放進(jìn)冰箱,便坐下來一邊刷手機(jī)一邊吃楊梅。
溫廷彥坐到了她身邊,“喜歡吃楊梅?從前怎么不知道。”
他也吃了一顆,“確實很甜。”
簡知看了眼他,“這是蔣仕凡送來的。”
溫廷彥:……吃下去的還能吐出來嗎?以及,不甜,根本不甜。
“他為什么要給你送楊梅?”他回來的時候看到門口的外賣袋子,還以為楊梅也是她叫的外賣,早知道是姓蔣的送的,他早給扔了。
簡知莫名其妙看著他,“我朋友給我送吃的,還有什么為什么嗎?”
“簡知,他是男的,男人的心思,我比你懂,無事獻(xiàn)殷勤,非奸即盜,一個男人不會無緣無故給女人送東西的……”
他說話的時候,簡知一聲不吭,就只看著他。
溫廷彥說著說著也覺得不對勁了,怔了怔,輕咳了兩聲,“咳咳,簡知,我不一樣,我跟程程……我送她東西是因為……”
“非奸即盜?”簡知給他把話接上了。
“不是……”溫廷彥正了正臉色,“我和程程大學(xué)就認(rèn)識了……”
“我跟蔣仕凡也是大學(xué)同學(xué)啊!”
“簡知,你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,你是有家的人……”
簡知頭一歪,看著他,“好像跟我結(jié)婚的人就是你吧?你沒有家?”
溫廷彥:……
“溫廷彥。”她視線回到手機(jī)上,“你去忙你的吧,你這個狀態(tài)可有點不對勁,如果你這樣的狀態(tài)去談合同,只怕虧得血本無歸。”
溫廷彥猜不透她現(xiàn)在到底在想什么,但真的不像在生氣的樣子。
“簡知。”他道,“你真的不生氣了嗎?”
“為什么一定要我生氣?我不氣啊!”簡知不知道自己要說多少遍他才相信,關(guān)于她生不生氣這個問題最近他倆好像討論挺多的。
“我……選了程程,你真的不在意?”他自己說的時候都有點氣不足。
簡知搖搖頭,“真的不在意。”
只有愛一個人才會在意他喜歡誰,更看重誰,如果不愛了,誰還在意這些?就好像,溫廷彥你從來也不在意我一樣啊!
“為什么啊?”溫廷彥自己都覺得有點不符合常理,按道理,簡知愛他愛得那么深,怎么可能不在意丈夫在關(guān)鍵時刻放棄了她?
簡知其實以前說過的:因為不愛了。
但是他從來不信,只當(dāng)她是在賭氣。
她現(xiàn)在也懶得再說了,主要只有兩天就要出發(fā)了,不要節(jié)外生枝,任何可能引起變化的因素都不要有。
她想了想,只道,“人總是要往前看的,不能總盯著過去,不然日子怎么過呢?”
溫廷彥松了口氣,還罕見地對她露了個笑臉,摸了摸她的頭發(fā),“你能這么想就好了,不管怎么樣,我們都是要過一輩子的人,開開心心,豁達(dá)一些最重要。”
簡知點點頭,當(dāng)然,是為她那句“開開心心”最重要,而不是什么“過一輩子”,誰和你過一輩子?
溫廷彥于是拿出手機(jī)來,“我先去忙了,等忙完這兩天我就有空了,去把奶奶接回來,我們?nèi)ヂ眯邪。 ?/p>
說著,簡知的手機(jī)就收到短信了。
溫廷彥給她轉(zhuǎn)賬一百萬。
最近他真是瘋狂掉金幣啊!多掉點,喜歡……金幣。
“應(yīng)該有十天時間,你看看想去哪里,籌劃一個旅行,不要省錢。出國可能來不及了,面前海島之類的還可以,或者你和奶奶想去哪里,你們安排就好。”
簡知胡亂點點頭,她和奶奶的旅費又增加了一筆,挺好。
不過,他金幣都掉了,人怎么還不走?還坐在她對面干嘛?
她抬起頭,看見他正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她。
其實,駱雨程回來之前的他,一直都是很溫柔的一個人,只是,他的溫柔里摻雜著許多的冷淡和疏遠(yuǎn),好像溫柔是他的工作,他明明不愿意,但不得不去做。
但此刻,他溫柔的眼神里竟然多了熱切和滿意,好像古代電視劇那些納了小妾的男人,因為家里正房妻子大氣又賢惠,男人對這種妻妾和睦很滿意的感覺。
讓人惡心又下頭。
“你怎么還不去?”她直愣愣地問他。
他忽然伸手,捧住了她的臉。
簡知有種不好的預(yù)感。
果然,他猛然就湊近了,像是要親她。
她眼明手快,將手中的楊梅放在了唇上,他親到的就是那顆楊梅。
他頓時嫌惡極了,松開了她,“別讓我看見這楊梅!讓人惡心!”
說完,他就起身,準(zhǔn)備出去了。
簡知看了看手中的楊梅,有一半是他的唇碰過的。
她趕緊往垃圾桶一扔,她還嫌惡心呢!
“晚上想吃什么?我讓助理訂餐廳,到時候來接你。”他說完還回頭看了她一眼,“我親自來接。”
“隨便。”她躺下來,沙發(fā)上少了一個人,真舒服。還親自來接?是不是要謝謝你啊?
“那我看著定了。”他拿上車鑰匙,走了。
溫廷彥一走,簡知就在琢磨,離婚這個事到底要怎么操作,是這兩天跟他提離婚去民政局先辦了再走還好,還是留封信,表明自己離婚的決心,一個月以后回來再辦呢?
她其實不懂,“離婚”這兩個字,她已經(jīng)提了很多次了,但沒有一次他同意了,駱雨程能不能再給力點啊!加緊把這個渣男徹底撿回去啊!但凡你努力懷個孕呢,渣男不就會跟你結(jié)婚了嗎?
真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