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中旬,春風(fēng)和煦,一大早就有喜鵲在房檐上嘰嘰喳喳叫著。
早起的薛婉瑤心情大好,頭一次去書院,她更是充滿著期許。
一旁的顧卓實(shí)難理解為何有人會這般期盼著書院,“今日去書院,可要懂得隨機(jī)應(yīng)變最好不要說話,畢竟多說多錯,可明白?”
薛琬瑤眼眸亮晶晶的點(diǎn)著頭。
顧卓叫來了王權(quán)富貴道:“你們二人等會要好好照顧王爺。”
“薛姨娘,您放心,小的們自會好好照顧王爺?shù)摹!?/p>
薛琬瑤見著王權(quán)背上了書匣子,便興致勃勃地出了王府門,坐上了門口的轎子往鳴鹿書院而去。
鳴鹿書院依山傍水,景色極佳。
薛琬瑤難得出一趟門,見什么都是稀奇的,下了轎子后,她看到了一個個書生少年交談甚歡往里走著,還有人對她行禮的。
見有人叫她王爺,薛琬瑤就是點(diǎn)頭示意。
“你們有沒有覺得王爺今日好似變得溫文爾雅了?不似以往那個高高在上的小王爺了?”
“王爺他方才好像還對我笑了,果真變得儒雅了許多。”
“聽說了沒?常平長公主于三月三在公主府內(nèi)辦賞花宴,這之前都沒有辦過賞花宴的,這時候辦,許是要給小王爺尋王妃了。”
“也不知哪家姑娘這般得幸,這一嫁過來可便是高高在上的王妃。”
薛康和聽著幾個同窗公子哥兒的言語道:“常平長公主三月三舉辦賞花宴是為了選王妃嗎?”
“那還能有假?請的都是三品大員世家貴族的千金,這賞花宴的意圖已是顯然了。”
薛康和眼眸一轉(zhuǎn),倒是已經(jīng)有了一個主意。
薛琬瑤進(jìn)了學(xué)堂內(nèi),她在自個兒位置里落坐后就看起了書,有人進(jìn)來對她行禮,薛琬瑤只是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而已。
畢竟多說多錯,少說少錯。
先生入內(nèi)時,薛琬瑤就跟著其余七人一起起身落坐。
教他們的徐先生如今已有六十的年紀(jì),頭發(fā)胡須皆已帶有花白。
“春假幾日,爾等不可松懈,今日就不教課,不拘題材隨意寫一篇文章,讓我看看你們這幾日的功課有沒有落下。”
薛琬瑤聽到這兒,不由一驚,卻又來了興致,她竟然要寫文章了。
她在閨閣之中倒是自己胡亂寫過一些,總是不敢見人的,而今日不得不寫。
薛琬瑤提筆后,想到了什么,改為用左手寫文章。
徐先生走到了薛琬瑤邊上道:“王爺?shù)淖衷醯米兞藰樱俊?/p>
薛琬瑤道:“先生,我前兒個救人傷了右手腕,只能用左手寫字,是以寫的字不同。”
徐先生低頭看了一眼端坐著的少年,眼眸微微一瞇,“王爺,是長大了。”
薛琬瑤安靜在學(xué)堂之中寫著文章。
另一邊賭坊之中可是熱鬧。
“大大大!快快快給我銀兩!”
“哈哈哈,我依舊還是逢賭必贏。”
少女明媚的笑聲傳遍整個賭坊。
眾人看向了穿著華麗綢緞的少女,見她短短一個時辰內(nèi),好似已經(jīng)從一千兩贏得了快六千兩。
顧卓玩得叫一個盡興,平日里有王府長史和他娘親拘著他,都不許他來賭坊之中賭錢的,然而他自幼就是逢賭必贏的好運(yùn)氣。
如今可以用著薛琬瑤的身份,好好過一次癮了。
賭坊二樓之中,一個穿著黑色暗龍紋錦袍的男子緩緩搖著折扇道:“她一個時辰竟然贏了六千兩銀子了?”
“就不曾輸過?”
“回主子的話,她不曾輸過,還要讓她贏下去嗎?可要動用手段?”
男子點(diǎn)點(diǎn)頭道:“嗯。”
顧卓玩得正盡興時,他聽得骰子落下之聲,將銀票押在了點(diǎn)數(shù)小之上。
“買定離手,開!”
顧卓見著骰子點(diǎn)數(shù)竟然是豹子,不由皺眉道:“你們一定是出了老千。”
“姑娘,瞧您說的,我們怎么會出老千呢?”
顧卓緊皺眉頭眼疾手快奪過了骰子,少女站在賭桌上,聲音清麗道:“敢在天子腳下皇城開賭坊出老千,不想活了嗎?快去報(bào)官,這賭坊出千。”
二樓的黑衣錦袍男子不由一笑道:“有趣,這盛京城之中竟還有這般美貌有趣的姑娘。”
“主子,不過我看她梳的發(fā)髻,好似已是婦人的發(fā)髻了。”
“去把她叫上來。”
“是,主子。”
顧卓見著賭場眾人圍了上來,他輕哼了一聲道:“我可是楚王顧卓的寵妾,你們敢碰我一下,顧卓絕不會放過你們的!”
二樓的黑袍男子眼中更是充滿了玩味之意,竟然是那小子的寵妾?脾性倒是一樣的。
“這位姑娘,我們家主子請您去樓上一敘。”
顧卓玩著手中的骰子道:“不必和我敘了,與官府去敘去。”
“姑娘,還請姑娘去見見我們家主子……”賭坊掌柜的說著,目光朝向了二樓。
顧卓抬眸望去,看見二樓的男子,她倒是利落地跳下來了賭桌,往二樓走去。
“四皇子,你就是這賭坊的主子?你家賭坊在出老千你可知曉?”
搖著折扇的四皇子訝異于跟前這個少女竟然知曉他的身份,“那姑娘想要如何才能擺平此事?”
顧卓道:“四皇子得要保證日后不再出千。”
四皇子淡淡一笑道:“這是自然,不知姑娘姓甚名誰?今年芳齡?”
顧卓道:“我叫薛琬瑤,今年十七,也快十八了。”
“薛琬瑤,好名字。”
四皇子低眸看著少女的容貌:“薛姑娘與本皇子尋常所見的女子大有不同,我從未見過像薛姑娘您這般明媚歡快不拘小節(jié)的姑娘。”
顧卓笑了笑道:“那是自然,我可不像有些姑娘動不動就是規(guī)矩體統(tǒng)清名扭扭捏捏的,又動不動就落淚梨花帶雨哭唧唧的……像極了那柔弱無依被狂風(fēng)暴雨蹂躪的白蓮花。”
顧卓覺得薛琬瑤她便是那朵整日里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小白蓮。
四皇子眼中對這少女的欣賞越甚,“方才你說,你是顧卓的寵妾?”
顧卓點(diǎn)頭道:“我前不久跌落于湖水之中,幸得善良英勇俊朗有絕世之資的楚王爺相救,我便愿以身相許……嫁給顧卓為妾。”
四皇子眼眸一暗,靠近這少女的耳畔道:“那可惜了,竟不是本王路過救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