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玄的勝利,像一記無聲的耳光,抽在在場每一個人的臉上。
整個比武場死寂一片,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,張著嘴,卻發不出半點聲音。
贏了?
那個萬年倒數第一的廢物,那個靠著王總管破格才能上場的鍛體五層,竟然贏了鍛體七層中期的陳虎?
這他媽的怎么可能!
“僥幸!這絕對是僥幸!”
“對!陳虎師兄就是太大意了,被這小子給耗光了力氣!”
“媽的,這廢物運氣也太好了吧!”
“自己把自己累趴下,還能正好壓斷陳虎師兄的胳膊?”
死寂過后,是更加嘈雜的議論。他們無法接受這個結果,只能拼命地為周玄的勝利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。
運氣,一定是逆天的運氣!
“不過,他也就到此為止了!”
一個鍛體六層的雜役看著被攙扶起來,臉色蒼白如紙,連站都站不穩的周玄。
幸災樂禍地說道:“你們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樣子,別說下一場,他還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個問題!”
這話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。
沒錯!
就算他僥幸贏了第一場,那又如何?他已經油盡燈枯了!
下一場,他必敗無疑!
“玄哥!玄哥你怎么樣?”
周也第一時間就沖了上去,滿臉焦急地攙扶住搖搖欲墜的周玄。
他能感覺到,周玄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自己身上,身體還在微微發抖。
“玄哥,我們不比了,我們認輸,你已經證明自己了!”
周也的聲音帶著哭腔,他真的怕周玄下一秒就直接昏死過去。
周玄靠在周也身上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虛弱地擺了擺手,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樹蔭下,王總管將這一切盡收眼底,嘴角那絲冰冷的笑意更濃了。
還裝?
這小子的演技,比他想象的還要好!
什么油盡燈枯?
什么運氣?
狗屁!
那看似狼狽的閃躲,每一步都恰到好處地避開了要害。
那看似虛弱的身體,卻蘊含著匪夷所思的耐力。
那最后看似意外的一壓,更是將時機和力量的控制,運用到了極致!
這小子,分明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惡狼!他身上的秘密,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驚人!
“比試繼續!”
王總管懶得理會那些蠢貨的議論,冷冷地開口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遍全場。
隨著他一聲令下,又有幾場比試快速進行。
能夠留到現在的,都是雜役院里真正的狠角色,鍛體七層都只是起步,甚至還有幾個達到了鍛體八層。
很快,第一輪比試結束,剩下的人已經不足三十個。
王總管肥胖的手指在桌上有節奏地敲擊著,目光在剩下的幾人身上來回掃視,最后,定格在了周玄和另一個身材修長的青年身上。
“第二輪,第一場。”
他慢悠悠地開口,聲音里帶著一絲玩味。
“譚磊,對周玄!”
“轟!”
這個對陣一出,人群再次炸開了鍋!
“譚磊師兄!竟然是譚磊師兄!”
“哈哈哈,這下周玄死定了!他的好運到頭了!”
“譚磊師兄可是鍛體八層的高手!”
“就算他全盛時期都不是對手,更何況是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!”
臺下那些之前被周玄打了臉的雜役們,此刻又重新變得亢奮起來,一個個扯著嗓子,為那個叫譚磊的青年吶喊助威。
“譚磊師兄,干死他!讓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實力!”
“別給他認輸的機會,直接廢了他!”
周玄靠在周也身上,目光也投向了那個緩緩走進場中的青年。
譚磊,這個名字他在雜役院里也聽說過。
據說這家伙天賦不錯,是整個雜役院里少有的,出身就有修仙背景的弟子。
他的父母本都是靈劍閣的外門弟子,結為道侶,本該前途光明。
可惜,在譚磊尚未出生時,他的母親遭人暗算,導致他先天受損。
而他的父母,更是在他出生后不久,就在一次宗門任務中雙雙隕落。
所以,他才淪落到了這雜役院。
周玄心中一動,神念悄然沉入系統。
“系統,掃描他。”
【掃描中……】
【姓名:譚磊】
【修為:鍛體八層】
【靈根:金、木雙屬性雜靈根(中等資質)】
【狀態:丹田先天性破損,氣血淤積,經脈萎縮,修煉速度僅為正常狀態三成。】
【備注:其丹田破損可通過【生生造化丹】或消耗5000點金值進行完美修復。】
能治!
周玄的眼睛微微一亮。
如果這家伙心性不錯,倒是可以考慮收為己用。
畢竟,自己未來要做的事情,光靠一個周也,人手還是太少了。
就在周玄思索之際,譚磊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。
他沒有像陳虎那樣一上來就放狠話,只是微微皺著眉頭,看著周玄那蒼白如紙的臉色和不斷起伏的胸膛,平靜地開口。
“你認輸吧。”
他的聲音很淡,沒有嘲諷,也沒有憐憫,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。
“你現在的狀況,不可能再戰了,上一場你贏得很僥-幸,但那種運氣不可能出現第二次,我不想傷你。”
周玄抬起頭,對上了他的目光。
那是一雙很平靜的眼睛,平靜得有些過分,仿佛一潭死水,看不到任何屬于年輕人的朝氣和**,只有深深的疲憊和麻木。
“咳咳……”
周玄劇烈地咳嗽了兩聲,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,他固執地搖了搖頭,沙啞著嗓子說道:“不,我不能輸……”
“我還能打!”
他的眼神里,透著一股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倔強和決絕。
完美地演繹了一個被逼到絕境,只能用性命去搏一個未來的底層小人物。
譚磊看著他這副模樣,眉頭皺得更緊了,眼神里閃過一絲無奈和不解。
他不明白,為什么這家伙要這么拼命?
為了那幾顆聚氣丹?
還是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外門弟子名額?
以他現在這種狀態上場,和找死有什么區別?
“磨磨蹭蹭的干什么!”
樹蔭下,王總管不耐煩的吼聲傳來。
“譚磊,你他媽是聾了嗎?給老子動手!”
“再不動手,老子就判你輸!”
王總管的催促,像是一道命令,讓譚磊眼中的無奈瞬間消散,重新化為了那片死水般的平靜。
他深吸一口氣,對著周玄拱了拱手,算是行了禮。
“既然如此,得罪了。”
話音落下,比試,正式開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