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弘毅,收到快遞沒?”
“你的女人,我睡了。”
“你的位置,我要了。”
一棟臨江公寓樓內(nèi),方弘毅握著電話的手忍不住顫抖。
不是因為信息的內(nèi)容,而是眼前的這一切太過不真實!
揉眼跺腳狠掐自己無數(shù)次,在劇烈的疼痛感下,方弘毅愣愣地看著桌子上的臺歷。
2007年農(nóng)歷7月7日。
他重生了,從2025年回到了十八年前的七夕。
同樣的日子,同樣的信息,同樣的快遞。
“3。”
“2。”
“1。”
方弘毅心里默念三個數(shù),和前世一樣,承山市紀委監(jiān)察一室主任趙有為的電話準時打了進來。
“方弘毅,明天早上8點來我辦公室接受調(diào)查。”
如今的趙主任冷酷且嚴肅,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和顏悅色,把人走茶涼發(fā)揮到了極致。
“在此期間你不能離開承山市區(qū),否則后果自負。”
現(xiàn)在的方弘毅早已不是市委副書記王遠山的大秘,連王遠山都栽了,趙有為又怎么可能把方弘毅放在眼里。
官場就是這樣,你好的時候眾星捧月,你跌下來的時候狗都想踩你一腳。
饒是方弘毅前世已經(jīng)經(jīng)歷過一次,面對這些早有準備,可掛斷電話后心里仍不是滋味。
就在此時,客廳的防盜門發(fā)出“咔嚓”一聲脆響。
未婚妻肖可可的身影輕快而入。
今天的她打了薄薄的淡妝,又黑又長的濃發(fā)扎成了兩個雙馬尾,身上穿的是一套日系學生裝,就是后世宅男深愛的jk,明顯剛剛結(jié)束約會,衣服都沒來得及換。
方弘毅愣愣地看著她,面前年輕的肖可可讓他感覺陌生又熟悉。
“方弘毅,我們談?wù)劙伞!?/p>
肖可可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方弘毅的異常,這也從側(cè)面印證,寄絲襪的事情肖可可并不知情。
完全是她的情夫,也就是剛剛給自己發(fā)信息的人——現(xiàn)任承山市委秘書處一科副科長董耀宗的個人行為。
前世王遠山倒臺后,自己被降職扔到市委政研室,遠離權(quán)力中心徹底邊緣化,最終蹉跎半生受盡冷眼。
調(diào)令下達的當天,肖可可徹底撕破偽裝和自己攤牌。
“方弘毅,咱們已經(jīng)是兩個世界的人了。”
“你現(xiàn)在是人見人躲的瘟蟲,我家里不會同意咱們在一起的。”
肖可可說這句話的時候,完全忘記他父親的正科是方弘毅東奔西走協(xié)調(diào)了多少關(guān)系才解決的。
所以哪有什么愛情,能真正傷害你的人,一定是你曾經(jīng)深深愛過的人。
只有握在手中實實在在的權(quán)力,才是你笑傲風云最大的依仗。
如今一切都可以重來,方弘毅發(fā)誓,絕不重蹈上一世的覆轍…
“正好,我也想和你談?wù)劇!?/p>
方弘毅隨手將手中未拆的快遞扔給肖可可。
因為不用打開他也知道里面的東西是什么。
一條黑色一條白色,黑色鏤空白色印花。
在這個相對保守的年代,方弘毅對肖可可給予了足夠的尊重,也答應(yīng)過肖可可把最美好的東西留到新婚之夜。
可事實證明,你放不下的人,別人早就放進去了。
“這是什么?”
肖可可接過快遞盒,三兩下拆開后愣住了。
“你,方弘毅,你居然是這樣的人!”
“算我看走眼了!”
肖可可臉色緋紅,隨手把黑白二絲丟到地上。
“你先不要喊。”
方弘毅指了指地上的絲襪,“仔細看看熟悉不?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肖可可秀眉微蹙,神色中慢慢多了絲慌張。
“這是董耀宗給我寄來的。”
“你,你說什么?!”
肖可可的聲音陡然間變得急促不安,瞬間提高了數(shù)個分貝。
“這不是我的。”
“我有說是你的嗎?”
方弘毅冷笑一聲,還真是不打自招,真的想不明白人精一樣的肖家父母是怎么生出這么一個傻白甜來。
“分手吧。”
可能是兩世為人的沉穩(wěn),讓方弘毅失去了和肖可可繼續(xù)糾纏下去的想法。
他也清晰的知道董耀宗這么做的目的不僅僅只是為了羞辱自己,他盯上的是市委秘書二科科長的寶座!
“方弘毅,要分手也是我甩你。”
事已至此肖可可索性不裝了,“你風光的時候,我讓你給我弟弟安排個工作你都推辭,我全家有沒有為難過你?”
“你給王遠山當秘書的時候,一個月見我一面我說過啥?”
“憑什么現(xiàn)在他倒臺了,你倒霉了,就讓我跟著你們一起遭罪?”
說到這肖可可得意地笑了起來,“方弘毅,有件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吧?”
“現(xiàn)在市委正開著會呢,估摸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接到被免職的通知。”
看著狀若瘋癲的肖可可,方弘毅輕輕嘆了口氣。
只怕是要讓所有等著看自己笑話的人失望了,既然重來一次,自己怎么可能再走一遍上世的老路呢?
就在方弘毅思緒萬千之際,手機再次急促響起。
“你好,是趙淑芬的兒子方弘毅先生嗎?”
電話另一端是一道悅耳的女聲,確定身份后急忙自我介紹道:“我是市醫(yī)院急診科的醫(yī)生許語菡。”
“醫(yī)院急診科?”
“我媽怎么了?”方弘毅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。
要說方弘毅最愧疚的人,那一定就是自己的母親。
前世因為一系列的變故,母親跟著自己受夠了嘲諷,如今重來一次,方弘毅第一個要彌補的就是她。
“方弘毅同志,你先不要激動。”
許語菡急忙道:“趙女士發(fā)生了一起不算嚴重的交通事故,并沒有大礙,我們只是按照流程通知家屬。”
“感謝許醫(yī)生,市醫(yī)院急診科是吧,我馬上到。”
方弘毅奪門而出,前世母親來承山是自己親自去接的,并沒有發(fā)生任何意外。
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,方弘毅心里滿是自責。
就是許語菡這個名字,隱隱約約覺得有些耳熟…
市醫(yī)院急診大廳。
“姑娘,我真的沒事,你就讓我走吧。”
一身樸素打扮的趙淑芬正在和醫(yī)生協(xié)商,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名白衣如雪、黑絲如墨,五官精致如同從畫中走出的女子。
“阿姨,雖然只是擦破了點皮,可還是要包扎一下的哦。”許語菡一邊給趙淑芬檢查有無內(nèi)傷,一邊指揮著護士給趙淑芬做包扎。
就在此時,五六名刺龍畫虎、黑衣黑褲的男子在一名刀疤臉的帶領(lǐng)下氣勢洶洶闖進急診大廳,朝著許語菡迎面而來。
“姓許的,你給我出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