燭光搖曳,梳妝臺前,彩蝶一邊給宋蕓雪拆發飾一邊把秋風閣的笑話講給主子聽。
“還是小姐你聰明,要不然這還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。”
是啊,這鐲子怎么辦?是給留了不是,扔不是,賣了也不是。
如果是彩蝶,肯定想著去當鋪賣了,肯定能換個千兩銀子。
但是,宋蕓雪卻說,這鐲子是有來頭的,況且僅有一只。
在南城,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少帥府,到時候被當鋪的人出賣了,當場指認,那就是人賬并獲。
所以,只能是找個離西廂院遠一點,隨便少帥府什么地方,順手扔了,若是撿到的人歸還了,就萬事大吉,若是藏了私心,被發現………
一切,都如宋蕓雪預料那般。
“你這小嘴跟抹了蜜一樣甜。”宋蕓雪不以為然。
反正對于彩蝶來說,經歷這兩天的相處是徹底被大小姐的智商所征服。
翌日,艷陽高照,晌午時分。
宋蕓雪帶著彩蝶來拜訪“鄰居”赫姨娘。
西廂院與赫姨娘的棲息閣僅僅百十步之院,聽說赫姨娘也是一個喜歡冷清的人,也和宋蕓雪一樣在北方長大。
南城的爐肉酥餅不地道,偏偏宋蕓雪這個北方生長的人從小吃到大,今個兒一大早親子下廚,做好了趁熱送過來。
赫姨娘拿起一張爐肉酥餅淺嘗了一口后,兩眼放光。
“大姑娘,你這廚藝和誰學的?比南城的飯館還要正宗幾分。”這一口鹵肉酥餅更是赫姨娘對家鄉的懷念。
“洗衣做飯這些事,我自小就會了。”畢竟,農村老家的女兒們人人都要會。不過,養父養母心疼她,鮮少讓她下廚。
赫姨娘笑了,感慨道,“想一想,你我倒很像。”
赫姨娘也是大戶人家不受寵的女兒,要不然怎么會年紀輕輕給嫁給大自己快要大二十歲的南城少帥。
“沒想到和赫姨娘同命相連,難怪,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親切,像我的姐姐。”宋蕓雪收買人心開始了。
這話,讓赫姨娘聽的很感動。
“好的呀,以后你常來。我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宅院,是沒有一個能聊的來。”赫姨娘和誰也不好,唯一好的就是老爺宋少彰了。
從這以后,宋蕓雪確實常來。
畢竟,她初來乍到,人不生地不熟,若是在沒有一個好人緣,怕是在這吃人的地方活不下去。
臨近年關,宋府熱鬧了許多。
宋蕓雪也喜歡往后花園走動了,畢竟這里有花燈,裝點的別出心裁。對于她這個鄉下土包子來說,實在新奇。
好巧不巧,今日遇上了宋珍。
宋蕓雪主動說話,“妹妹怎么沒在課堂?”
宋珍冷笑一下,“不勞姐姐費心,這不快過年,我們這些學生也放假了。”
十七歲的宋珍還在上高中,十八歲的宋蕓雪家里蹲。
“哦。”
宋珍斜眼上下打量宋蕓雪,冰藍湖旗袍襯得她婀娜多姿,白貂皮披風平添幾分雍容。
她確實美,溫婉清麗,不像在窮鄉僻囊長大。
說話間還有哈氣吐出,宋珍也不裝了,“姐姐是不想與我為敵的。”
宋珍指的是什么,旁人覺得這句話突兀,宋蕓雪還聽不明白?
“你我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?”
“一山不容二虎。”宋珍笑了笑,“不過很快,你要嫁人了。”
“是啊。你始終是我的妹妹,我會像所有姐姐一樣,保護我的妹妹。即使她犯錯,我也會將錯就錯的包庇她。”多虛偽的一席話,宋蕓雪都不相信。
宋珍晃了一下神,大概是宋蕓雪長的慈眉善目,不像滿口謊話的騙子。
“呵,算了吧。”
宋蕓雪在這冰天雪地中站久了,覺得有點冷了,就說:“時候不早了,為姐先行一步了。”
“宋蕓雪,我可以不與你為敵。”宋珍突然道。
“姐姐也可以說到做到。”
可是宋珍的下半句是,她不能保證自己的母親會不會下狠手。
………
與彩蝶回了西廂院,一進屋就看見了端坐在椅子上的赫姨娘。
赫姨娘看見宋蕓雪就放下了手中茶盞,起身笑道,“你院子里的丫鬟說大小姐一柱香后就回來,果不其然。”
“赫姨娘,您怎么來了?”宋蕓雪頗有些意外。
“怎么?不歡迎我?”
“哪呢!我歡迎的不得了。”
“好了,和你開玩笑的。我手中有一張和老爺要的舞會請帖,特地給你送來的。想一想,二姑娘不用人操心了,有親娘在,可是你不同,所以我這個姐姐凡事得想一想你。”
南城的名媛都會參加這個舞會,此時宋蕓雪去也算是在南城上流圈露個面。
宋蕓雪沒有想到,赫姨娘這么義氣!
一時之間,竟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我喜歡你這個小姑娘,同時我孤身一人,有你在,我們相互依偎,冬天,就不冷了。”
而,宋蕓雪也是這么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