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音話還沒說完,蘇尹浩勃然大怒,一把掐住尤詩詩的下巴。
“果然還惦記著太子!”他咬牙切齒,每個字都像從齒縫里擠出來的。
“我就知道你們余情未了。只要我活著,你就別想和離。”
洛音頓時恍然大悟,蘇尹浩根本不愛她。
他與太子、裕王一樣,心里只有尤詩詩。
怪不得聽說她和太子的事,蘇尹浩只覺不快卻不動怒。
真正在意的人,才會讓他失控。
當初在酒樓,他對尤詩詩發(fā)怒,恐怕也是醋意大發(fā)。
難怪書里原身慘死,他連眼皮都不抬一下。
只因為原身看起來溫柔媚男,蘇尹浩用她來拿捏尤詩詩而已。
洛音心里冷笑,從頭到尾,她不過是這一家子壓制尤詩詩的工具人。
既然這樣,她更要遠離這群瘋子。
“你放屁......信口雌黃!我和太子清清白白,從無越矩。”
尤詩詩面對洛音差點失了教養(yǎng)口吐臟話。
她被掐得生疼:“我從未有辱將軍府門楣,將軍既然如此厭惡我,何不休了我?”
冬苓見主子受辱,沖上前怒罵洛音:
“我一個卑賤丫鬟,尚知禮義廉恥,真正紅杏出墻的人仗著受寵欺負我家小姐.....”
“啪!”
蘇尹浩松開尤詩詩,反手一巴掌甩在冬苓臉上:
“這就是你調(diào)教出來的下人?沒規(guī)矩。”
尤詩詩眼神一厲,抬手就朝蘇尹浩臉上抽去。
“我的人,輪不到你動手!”
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屋子。
蘇尹浩愣住,顯然沒想到她竟會為了一個丫鬟,動手打他巴掌。
蘇少棠尖叫起來:
“尤詩詩!你竟敢打我二哥?男人的臉,豈是婦人可以隨便打的?”
老夫人見狀,氣急攻心,喉嚨里堵著痰猛咳不停,眾人頓時亂作一團。
洛音站在一旁,喜聞樂見,心情舒暢。
打吧,鬧吧,最好把將軍府給掀了!
混亂之際,她神清氣爽地回到了暫住的西院。
剛踏進房門,芷蘭撲上來緊緊抱住洛音。
“小姐!幸好沒事,奴婢差點......”
“差點什么?”
芷蘭突然卡住,咽了下口水:“差點以為見不到您了。”
“呸呸呸,不要烏鴉嘴,我這不好好的。”
洛音問道:“你怎么來將軍府了?”
“您被關(guān)進大牢后,裕王就派人把奴婢送過來了。”
洛音拍拍她的背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她臉上有道細痕:“你的臉怎么了?”
芷蘭下意識摸了摸:“不小心蹭的,奴婢涂了粉,您怎么還看得出來?”
洛音盯著那道傷痕,越看越覺得不像擦傷。
她沒有追問,只叮囑道:“以后小心點,女孩子破相了男朋友都找不到。”
“男朋友?”
“就是嫁人!”
芷蘭搖頭:“奴婢早過了出嫁的年紀,只想跟著小姐一輩子。”
這么忠心的丫鬟,洛音心里感動不已:“好,等我退了婚,就帶你遠走高飛。”
“聽說外面瘟疫肆虐,若要遠走高飛,小姐要小心為妙。”
主仆倆嘮了許久,不知不覺,窗外三更鑼響。
原以為倒頭就能睡著,一想到賜婚圣旨三日就到,她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,焦慮起來。
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,院外的喧鬧聲將她從睡夢中拽了出來。
“這才什么時辰?哪個殺千刀的擾人清夢?”
洛音頂著雞窩頭,兩眼烏青坐起身,哈欠連天。
芷蘭聽到聲音,端著銅盆快步進來,麻利地把熱毛巾擰成條:“小姐,已經(jīng)日上三竿了。”
洛音接過毛巾擦著臉,隨口問:“外面什么事?誰在吵?”
“二夫人領(lǐng)著賬房在前廳鬧著要見您。”
“尤詩詩?見我干嘛?”
芷蘭邊說邊給她套上外衫,手指翻飛系著衣帶。
“昨兒個將軍府的管家權(quán),二夫人撂挑子了。大夫人裝病不肯接,這會兒非要把這燙手山芋塞給您。”
洛音撇撇嘴,全府上下誰不知道,老夫人的醫(yī)藥費每月都要上百兩銀子。
光這一項開支一年就需上千兩,更別提府中其他花銷。
這管家權(quán)誰接手誰就是冤大頭。
洛音伸了個懶腰:“讓她們候著。走,先填肚子去,餓著肚子怎么斗。”
吃完早點,洛音叼著半個包子,慢悠悠晃進前廳。
尤詩詩已經(jīng)在前廳等了許久,臉色陰得像要滴出水來。
“睡到日上三竿也不怕爛屁股。”冬苓眼尖嘴快,當即搶著開口。
洛音暗暗翻了個白眼,當作沒聽見,卻在心里給冬苓記了一筆。
“找我何事?”
尤詩詩使了個眼色,賬房先生立即把厚厚幾摞賬本往桌上一撂,庫房鑰匙哐當拍在桌面。
洛音不緊不慢咽下最后一口包子,抄起茶杯灌了口水順了順:
“二夫人這是什么意思?要把管家權(quán)扔給我?”
“你與將軍的婚事,聘禮本該將軍府出。”
尤詩詩嘴角掛著冷笑,“賬上只剩一千兩,這就是你的聘禮了!”
然后挑釁地看著洛音:
“不過,將軍府還欠我一千七百兩老夫人的醫(yī)藥費,這一千兩我就拿走了,等賬上有錢了,別忘了把剩下的七百兩還給我。”
賬上分毫不剩才扔給她?扔個雞毛啊!
洛音沒好氣道:“我要是不接呢?”
“正妻之位和掌家之權(quán),不正是你日思夜想的?”尤詩詩把賬本往前推了推,“現(xiàn)在白送給你,可要好好謝我。”
洛音眼珠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書中皇后恩準了尤詩詩和離,這女人如今一副勝券在握的架勢,八成是在等著那道和離懿旨送上門來。
若是裕王那邊退婚不成,接手中饋,把將軍府家底敗光,說不定蘇尹浩能氣得休了她。
于是她接過賬本,手指在賬目上快速滑動。
尤詩詩滿腹狐疑:“你看得懂賬本?”
邊疆長大的野丫頭,按理說連字都認不全。
“很難嗎?”洛音頭也不抬,成為董事之前她可是財務(wù)總監(jiān),經(jīng)手的都是上億流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