芷蘭的臉很快就腫了起來,嘴角沁出了血絲。
她咬緊牙關,愣是一聲不吭,直挺挺地站在原地。
沒一會,兩個婆子手掌打得生疼,漸漸力不從心,動作也慢了下來。
蘇少棠從沒見過如此倔的丫鬟,不由惱羞成怒,指著婆子們的鼻子罵道:
“廢物!拿棍子來,給我往身上打!我就不信她腰桿子能一直這么硬。”
婆子們忙不迭地換上棍子,狠狠往她身上打去。
芷蘭一個不穩,撲通一聲摔倒在地。
蘇少棠得意大笑:“打得好!給我接著打,往死里打!”
婆子們得了令,棍子如雨點般落在芷蘭身上。
芷蘭身上很快青一塊紫一塊,可她依舊眼神倔強,死死盯著蘇少棠。
蘇少棠被盯得心里發毛:“不準停,給我打到她不能走路為止?!?/p>
放下狠話拂袖而去。
打了好一會,婆子扔垃圾一樣將芷蘭扔出院子。
她蜷縮在地,緩了許久強撐著爬了起來。
芷蘭抹了把臉上的血漬,她不想讓洛音為自己擔心,努力平復了下情緒往西院趕去。
天色漸晚,洛音在屋里坐立不安,遲遲未見芷蘭歸來的身影,心中不由擔心起來。
終于,她按捺不住,差遣了個粗使婢女前去尋人。
婢女剛推開院門,就見芷蘭腳步踉蹌跌了進來。
洛音猛地站起身,快步迎上去,看到芷蘭的臉,火氣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。
她的額角鮮血不斷地流淌下來,唇角的傷口凝結著暗紅色的血痂,兩頰高高腫起,身上青青紫紫,沒一處好肉。
“怎么回事?誰把你打成這樣?”洛音怒不可遏。
“是三姑娘。”
芷蘭撲通一聲跪下,頭低得幾乎貼到地面,沒順利完成任務,她只覺得羞愧難當。
“奴婢沒用,連一個銅板都沒能......”
“說什么傻話。”洛音一把將芷蘭扶起,心疼得滴血,“你先好好養傷。我這就去替你討個公道!”
“小姐,使不得!”芷蘭急忙伸手去拽她的衣角阻攔,“您要是鐵了心想去,奴婢陪您同去?!?/p>
洛音眼神變得狠戾起來,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:
“好!那就一同去!今天這筆賬,我一定要算?!?/p>
她帶著芷蘭馬不停蹄趕到蘇少棠的院子,一腳狠狠踹開院門,風風火火就沖了進去。
蘇少棠見狀,驚聲尖叫:“洛音!你這是干嘛......”
話音未落,洛音二話不說,快步上前,抬手啪啪啪幾個大嘴巴就招呼了過去。
她怒極,根本沒控制手上的力道,蘇少棠被打得懵住了,腦子嗡嗡直響。
蘇紹棠回過神來,花容失色地捂著臉尖叫起來:“你瘋了?竟敢打我?”
還敢頂嘴?沒給她反應的機會,洛音再次左右開弓,啪啪啪又一串大嘴巴子。
她看死人一樣看著蘇紹棠,心里已經盤算了幾十種弄死這女人的方法了。
“打你?怎么可能只是打你這么簡單?”
洛音拿出賬本,一屁股坐到花梨木圓背椅上,翻開幾頁念了起來:
“去年清明到現在,蘇姑娘前前后后從賬上拿了二百六十兩去承緣寺進香?!?/p>
蘇少棠剛要發火,臉色突然一變,但很快又鎮定下來:
“怎么?咱們府上什么時候規定上香祈福的錢都要還了?”
“這個自然不用還?!甭逡籼а鬯浪蓝⒅K少棠,像是要把她看穿。
“不過今年正月,蘇姑娘問賬上借的七百兩,打算什么時候還啊?”
蘇少棠開始耍賴:“那七百兩是去赴皇后壽宴,買寶石頭面用的,為的是不給將軍府丟臉,怎么能算借的呢?”
“借款理由我不管,賬上寫得明明白白,都借了八個月了,你打算什么時候還?”
“你有什么資格來問我還錢?大嫂二嫂還有母親都默許這錢給我了?!?/p>
洛音絲毫不慣著她:“誰默許的讓誰拿自己的錢給你,只要是問賬上借的錢,就必須還。”
蘇少棠氣得直跳腳,指著洛音的鼻子就罵:
“不要臉的賤人爛貨,你還沒當上我嫂子呢,我怕你不成……”
“住口!”人還沒到,老夫人的聲音先傳進了屋里。
聽到這聲音,蘇少棠立馬得意起來,趕緊跑上前,扶著老夫人坐下。
“你一個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,如此說話,成何體統!”
老夫人看著這不成器的女兒直搖頭。
蘇少棠委屈得不行:“母親,您怎么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人啊?是那賤人先動手打了我好幾個耳光?!?/p>
“洛姑娘。”老夫人一聽,惱怒起來。
“別說你還沒進我們蘇府,就算與浩兒成了親,棠兒也有我這個當母親的管教,還輪不到你動手。”
“老夫人說得是。”洛音連忙站起身,賠著笑臉。
“二夫人已把中饋交與我,如今賬上已分文不剩,我自然是要到處收帳。三姑娘欠賬上的七百兩,聽說老夫人默許了。那這筆錢……老夫人幫忙還?”
提到錢老夫人就開始打著哈哈,說起場面話。
“要是三丫頭手頭不方便,洛姑娘就再緩些日子嘛。都是一家人,錢在誰手里不都一樣?!?/p>
“老夫人,您可聽說過承緣寺?”洛音沒接話,直接岔開話題。
“聽說里面有個和尚可是相當俊俏呢!”
老夫人皺起眉頭,一臉疑惑:“你到底在說些什么?”
洛音把賬本往桌上一拍,起身前傾,幾乎要貼到蘇少棠臉上。
“三姑娘,承緣寺的香火錢用得可還舒心?”
洛音的聲音壓得極低,每個字都像淬了毒:
“那位叫燕銘的和尚,聽說生得唇紅齒白,眉眼能傳情,念經時連聲音都帶著勾子?!?/p>
蘇少棠臉色刷地變白,她猛地退后兩步,繡鞋踢翻了腳邊的花盆,哐當一聲響。
“你、你胡說什么!”
洛音不緊不慢從袖中掏出一張黃色小紙條,兩指夾著在蘇少棠眼前晃了晃:
“正月十八,三姑娘在承緣寺后山的小竹林里......”
“還給我!”蘇少棠猛撲上來要搶,芷蘭眼疾手快拉開洛音,堪堪躲過。
她撲空撞到木桌,桌上的賬本啪得一聲掉落在地。
老夫人一把按住女兒的肩膀:“棠兒,你這是在干什么?”
蘇少棠抖得厲害,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。
洛音趁機把紙條塞回袖中,輕輕撣了撣衣襟。
小樣,跟她斗?前世集團內部政斗她就沒輸過,哪個經理背后不罵她,但她不在乎。
她曾經是財務負責人,上到董事長,下到小職員,什么支出什么報銷沒點陰私?
靠著手中的把柄,以及魚塘里的眾多富二代的加持,她才能千辛萬苦進入董事會,占有一席之地。
這種把柄留在手里是武器,真炸出去了,可就兩敗俱傷。
“三姑娘現在能還錢了嗎?”洛音彎腰撿起掉落的賬本,指尖在上面重重一敲,“或者,咱們去承緣寺找住持評評理?”
蘇少棠緊緊抓住老夫人的袖子,聲音顫抖:“娘,沒事!”
用幾乎哀求的眼神看向洛音:“回頭我派人把寶石頭面送去,抵那七百兩?!?/p>
回去的路上,洛音只覺心曠神怡,腳步都帶風。
原文中她最感興趣的就是雪白內容,蘇少棠和燕銘每次通信私會專用的黃色小紙條,她記得清清楚楚。
兩個人在竹林里滾在一起的精彩場景,她可是看了不下十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