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音拜別公主,獨自趕到太醫院時,秦子逸已在院中等候多時。
他抬眼掃過來,語氣不咸不淡:“洛大人倒是悠閑,我都在這兒守了一天。”
洛音聽出話里的刺,臉上有些掛不住,干咳一聲:“查不出毒源?”
“太醫們折騰了一天一夜,連何毒都辨不出來。”秦子逸抱臂靠在廊柱上,目光沉沉。
前世在短視頻上刷過,世界已知的毒藥只有524種,但更多的是成千上萬種不知名的毒藥。
洛音心里明白,別說這年頭,擱現代照樣有查不出的。
與其在這耗著,還不如從別處入手。
“傳菜的宮人審過了?”
“御膳房上下全拷問遍了,屁都沒問出來。”
秦子逸忽然盯著她,聲音低了幾分,“九日后若還查不出,我會擔下全責,盡量保你。”
系統突然叮咚一響。
【叮!獲得秦子逸真情,到賬50W金幣。】
洛音差點氣笑,這時候給金幣頂個屁用!
她自問沒救過秦子逸,容貌也算不上絕色,這人突如其來的深情簡直莫名其妙。
“為什么幫我?”她直接捅破窗戶紙。
“慶功宴本就是我統籌,出事自然該我負責。”秦子逸答得滴水不漏。
系統不會騙人,洛音正想追問,卻見陳太醫慌慌張張沖過來。
“洛大人!”老太醫搓著手,“您時日無多,能否把九轉還魂藥的方子傳給老朽?”
洛音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:“我還沒斷氣呢!”
“有點很是奇怪。”陳太醫皺眉道,“中毒的全是大老爺們,女眷們出事的反倒很少。”
秦子逸和洛音對視一眼,同時想到,莫非有什么吃食是男人常碰,女人卻不沾?
兩人二話不說拔腿就往袁總管處跑。
袁公公聽完緣由,立刻召來所有經手過宴席膳食的太監宮女挨個盤問。
可問來問去,也沒找出哪道菜是男女食用差異大的。
線索又斷了。
洛音跟著秦子逸轉道來到禮部,打算從頭梳理宴席流程找突破口。
禮部尚書劉大人匆匆迎上來。
洛音望著滿屋子來回奔忙的官吏,恍惚間像是看見前世公司里加班趕項目的牛馬們。
“禮部平日也這么多人?”她忍不住問。
劉大人擦著汗解釋:
“每逢宮宴都要從各部抽調人手。這次因要畫師和記錄太多,特地從翰林院借調了不少人,收尾后還是會再回原職。”
翰林院?洛音心頭一動,她記得原著里似乎有個重要角色就在翰林院,偏生想不起具體是誰。
不過她自有辦法,按這作者的套路,重要角色必定相貌出眾。
只要看誰長得帥那就是了。
她目光掃過人群,突然定在某處,果然一個出挑的人影躍然眼前。
洛音心中不由驚呼,這張臉放在現代絕對能當頂流愛豆,原著作者分明就是照著當紅明星寫的模板。
“那位帥哥是誰?”洛音抬了抬下巴。
劉大人雖沒聽懂帥哥兩字,但順著她視線看去,立即會意:
“是新科狀元孟遠,如今在翰林院抄書,他擅長丹青,這次借調了過來。”
這人在原著中是太子的得力助手,是尤詩詩在翰林院發現并提拔了他。
為了報答尤詩詩的提攜之恩,他一直是尤詩詩最忠心的舔狗。
秦子逸因為不站隊,在太子順利登基后,被燕回月貶職。
而孟遠便順理成章代替秦子逸做了首輔。
現在看來尤詩詩還沒發現他。
“帶他過來。”
不多時,孟遠被引至偏室。
洛音與秦子逸早已候在屋內,見人進門,洛音抱拳:“孟大人。”
孟遠抬頭時瞳孔微縮,臉上露出驚訝之色。
洛音察覺他神色有異,“怎么?你認識我?”
“能在御前行走的女官,除了洛大人還能有誰。”
孟遠很快恢復如常,狀元郎的機敏勁兒顯露無疑。
秦子逸指尖輕叩桌案:
“只是例行問話。昨日大殿作畫時,孟大人可曾發覺異狀?再細微的線索都行。”
“大殿上沒有。”孟遠頓了頓,“倒是那夜去庫房取顏料時,在御花園撞見了洛大人。”
“見到我?”洛音驚訝。
“對,看見有人敲暈了洛大人。”
“什么?”秦子逸猛地轉頭看向洛音,心里納悶,居然還發生了這種事情?
洛音大吃一驚,后背撞上椅背,茶盞被她碰得叮當作響。
“既看見兇手,為何不報?”
“因為......”孟遠喉結滾動,“因為......那是太子殿下。”
空氣驟然凝固。
洛音愣在原地,怎么會是太子?他當時不該被尤詩詩藥倒了嗎?燕回月打暈她干嘛?
“微臣初入翰林院,實在不敢惹禍上身。”孟遠苦笑,“后來還是密報了陛下,皇上命臣不要聲張。”
“現在又為何坦白?”
“總覺得與慶功宴下毒案有關。”
洛音眉頭一皺,難不成是太子派人下毒?
她腦中閃過太子那張絕世顏值。
大殿上眾人毒發時,太子不在現場,并沒有中毒。
若是皇上有個三長兩短,最得益的確實是他。
孟遠剛退出去,秦子逸就沉聲問道:“太子對你做了什么?”
洛音耳尖騰地燒起來,手指無意識絞著衣角。
“天黑......太子飲多了酒,許是認錯人了。”她低著頭,聲音越說越小。
奔波整日卻毫無頭緒。
回到府里,想到天一亮就僅剩八日,洛音急得在榻上翻來覆去。
可越是焦急,眼皮越是發沉,竟昏昏沉沉睡去。
再睜眼時,日頭已經曬到床榻中央。
洛音猛地坐起,這種時候還能睡過頭,她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。
正懊惱間,房門被撞得砰砰響。
二狗跌跌撞撞沖進來,額頭上全是汗::“小姐,不好了!我姐出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