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念正在工位上整理設計的修改參數,周小夢悄無聲息地“飄”到了蘇念工位旁邊。
“蘇念,我問你個事唄?”她的聲音帶著幾分試探。
蘇念抬起頭:“什么事?”
“就是上次你在公司摔倒住院,公司到底賠了你多少錢啊?”周小夢追問,語氣幾乎繃不住了,就差把“我也想碰瓷”寫在臉上。
蘇念一愣,隨即明白了——這是想照著她的“賠償模板”也來一份啊!她面不改色,淡定回應:“這個啊,我還真不清楚,家里這些雜事都是我先生在處理,我不管這些的。”
——內心OS:想碰瓷我爸公司?沒門!
其實陳氏早就開過會,不打算賠償周小夢。
她那個實習生崗位本來就是張副總走后門硬塞進來的,公司壓根沒這編制。
現在張副總自己都調崗了,蘭總監也不好立馬讓她走人,但周小夢居然還每天準時“上班”,堪稱全勤獎編外選手。
就連吳宵也看清了形勢,只讓她做些邊角料的工作,核心內容半點不讓她碰。
午飯時,蘇念拒絕了親爹喊她上樓吃飯的邀請,今天她就想和李玥她們一起吃。
陳然在辦公室里不由搖頭感嘆:真是女兒大了不由爹啊!
——這位爹只好默默裝好水果,一會讓方特助送下去。
三人去了附近的西餐廳,方夏請客。
蘇念依舊堅持“手機先吃”流程,李玥和方夏早已見怪不怪,甚至已經習慣性等她拍完再動叉子。
“你們猜我發現什么了?”李玥壓低聲音,“張越一上午都沒精打采的,自從陳董發紅包那天起,她就跟換了個人似的——從‘活力滿滿’直接切換成‘電量不足’模式。”
方夏優雅地切著沙拉,心里門兒清,脫口而出,“失戀了唄。她心目中的男神徹底脫單,自然沒念想了。”
說完立馬意識到說漏嘴,趕緊往嘴里塞了片生菜,假裝自己是只安靜的吃草羊。
“啥?誰脫單?”李玥壓根想不出這其中的緣由,一臉“我錯過了什么大型連續劇”的表情。
方夏戰術性咳嗽:“我瞎猜的,要不她還能為什么,也想不出別的理由啊。”
內心OS:差點就成了劇透黨,罪過罪過。
“也對,張越就是一戀愛腦。她的不高興,只能因為這。”李玥恍然大悟,并點頭表示認同。
蘇念忍著不出聲,內心彈幕瘋狂滾動:
——確實是因為這,人家那是在暗自神傷好吧......
——而且傷的還是我爹這棵"老鐵樹"開的唯一一朵花!
——親爹不公布那個紅包的緣由,簡直太正確了!這波操作堪稱“隱婚隱育の頂級戰術!”
——這下好了,親爹黃金單身漢的人設要慢慢垮塌啰,開始掉粉了!
——恭喜張越同學正式加入“陳董之夢碎俱樂部”!
吃完飯回到辦公室,一盒精致的水果已經擺在蘇念桌上。
幾個人又圍成一堆,飯搭子秒變水果搭子,邊吃邊聊,干完水果才心滿意足地回到工作崗位,繼續干活搬磚。
下午的工作很順利,蘇念被蘭婷叫去了總監室。
對于蘇念的設計,蘭婷也是滿眼驚喜,短短兩周,設計了好幾個系列,品質也高,這產出速度,堪稱“設計部小旋風”。
特別是那個國風系列的設計,讓人眼前一亮,那個盤扣的紋樣,真是畫龍點睛,一看就不是‘百度素材庫’里能扒出來的東西。
這孩子確實是個好苗子。
“談談這套國風系列的設計靈感吧。”蘭婷說。
蘇念指尖輕輕拂過設計稿上的盤扣紋樣,眼底泛起柔和的光。
“這個盤扣的原身是我爸爸從南方小店里幫我淘回來的,我進行了改良,并且已經手工縫制出了實物。”
“嗯?實物都做出來了?”蘭婷顯然沒想到,“現在年輕人還會這個?”
“是的,我母親是位手藝高超的縫紉師傅,她的拿手技巧就是做旗袍。從小,我就是在看母親做旗袍中長大的,所以,對于實操技巧,我很熟練。”
蘭婷心想,怪不得她對國風服裝的理解比其他人更透徹。
——俗稱“娘胎里開始學縫紉,血液里流淌著旗袍線”。
這孩子,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。
“蘭總監,這套設計的靈感,其實是來自我先生老宅的一些細節。”
她抬眼看向蘭婷,語氣里帶著幾分雀躍,像是分享藏在心底的小秘密。
“我們老宅里的木窗欞、雕花屏風,都讓我挪不開眼。” 蘇念的聲音放緩。
“您看這個盤扣紋樣,我沒有用傳統單一的樣式,而是把老宅窗欞上的回紋和我婆婆首飾盒里的纏枝蓮紋結合了一下。
回紋象征著圓滿綿長,纏枝蓮又有生生不息的意思,我想著,這兩種紋樣疊在一起,既有老底子的韻味,又能多些鮮活的勁兒。”
她指著設計稿上一套月白色的連衣裙,裙擺處若隱若現的暗紋像是藏著星光。
“還有這個底紋,其實是我臨摹了老宅書房里掛著的一幅水墨蘭草。
那天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畫上,墨色的蘭葉像是活過來一樣,我當時就想,要是能把這種‘靜中藏動’的感覺放進設計里,肯定特別美。
后來又琢磨著,不能太厚重,就用了淺灰色的絲線做暗繡,遠看是素凈的白,近看才能發現藏在裙擺里的蘭草,就像藏在時光里的小驚喜。”
蘭婷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,果然在月白色的畫紙上,看到了幾縷纖細的灰線勾勒出的蘭草輪廓,不仔細看竟真的會忽略。
她忍不住點頭,眼里的贊賞更濃:“你這個想法很妙,不是簡單地堆砌國風元素,而是把看到的、感受到的東西揉進設計里,有溫度,也有巧思。”
——簡稱“用設計寫小作文,還寫得特別動人”。
“還有這套紅色的中式禮服,” 蘇念又翻到下一頁,臉上多了幾分溫柔。
“是想到了我爸媽。上周他們辦喜宴,我媽媽穿了一件她親手縫制的旗袍,我爸看她的眼神,特別溫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