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鹿莓眼睫微垂,已經開始后悔沒選真心話了。
真是吃力不討好,反正胡說八道,也沒人會去驗證她說的究竟是不是實話。
“我選擇......”喝酒行不行?
一句話,噎在喉間,還沒來得及開口,禁錮在她腰間的指尖,倏然扣緊。
陳遇周幽幽的低聲警示,擦著她的耳邊響起,“陳太太,這是不想履行夫妻義務?”
酥酥癢癢,稍稍將她昏沉的思緒喚回了幾分。
“......”
姜鹿莓心虛地想,她今晚喝的的確太多了。
否則,怎么會覺得,這狗男人蠱惑她的聲音,會莫名性感呢?
而且不就是叫她在外面演戲嗎,怎么能把話說的這么曖昧!
家人們誰懂啊,感覺被資本做局了T-T。
她輕咬唇瓣,揪著衣擺的指尖不情不愿地掐緊了幾分。
“我選陳遇周——”
在眾人的起哄聲中,沈斯爵壞笑著拿出紙巾盒,抽出一張紙巾。
卻沒急著遞給即將受罰的姜鹿莓,反倒熟練的將那張紙巾撕、再撕......最后只剩下指甲蓋大小的一角,薄得幾乎透明。
小得可憐的紙巾片,被遞在姜鹿莓手上。
全場瞬間安靜下來,目光灼灼地聚焦在兩人身上。
似乎有不安分的曖昧因子,在昏沉燈光里瘋狂滋長。
坐在對面的傅霆端著酒杯,眼神深邃,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。
可惜,姜鹿莓此時早已沒有多余心思覺察。
望著掌心那一點點紙巾,她第一時間抬眼,飛快地瞥向陳遇周。
這男人依舊沒什么表情,金絲鏡片擋住了桃花眸深處的暗流洶涌。
他甚至微微頷首,姿態(tài)從容,沒有對這過分的懲罰有半點異議。
姜鹿莓深吸一口氣,微微張開唇瓣,小心翼翼地銜住了紙巾碎片,小小的紙片幾乎隱沒在她唇間,只留下一點模糊的邊緣。
發(fā)絲撩動,清掃過她的鼻梁。
她緩緩轉身,雙臂攀上他的脖頸,逐漸朝身后的男人湊近。
還不忘眨眨眼,瀲滟的荔枝眸里盛滿了挑釁。
在湊上陳遇周薄唇的前一秒,一直凝著她的男人突然動了。
身軀向她傾覆而來,陰影瞬間將她籠罩。
熟悉的冷冽木質香,混雜著淡淡的酒精氣息,強勢地占據了她的所有感官。
他一手自然地搭在她身后的沙發(fā)靠背上,形成了一個無形的禁錮圈,另一只手卻紳士地虛扶在她腰側,沒有真正觸碰。
緩緩靠近,兩人的鼻尖幾乎相抵。
姜鹿莓甚至能清晰數清,他濃密如鴉羽的睫毛。
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,帶著輕微的麻癢。
這個危險距離,足以讓鼻梁上那顆性感小痣,清晰地倒映在她的瞳孔之中。
仿佛將她的思緒倒帶,觸覺拉回了昨夜,眼前的人重新變成了酒醉后,不講道理的陳遇周。
腦海中,回放的是昨夜那個越界的吻。
莫名的羞赧涌上腦海。
姜鹿莓的視線無處安放,被迫與他深邃如淵的眸光糾纏在一起,連心尖都跟著發(fā)顫。
陳遇周微微偏頭,薄唇精準地湊近她齒間那片脆弱的小紙片。
唇與唇的距離近得只剩下那薄薄一層阻礙,若有似無地觸碰著。
他的氣息徹底將她包裹,清冽又灼熱,仿佛帶著電流。
姜鹿莓纖長的睫毛劇烈地顫抖著,捏著裙擺的手指用力到泛白。
她能感覺他溫熱的唇瓣蹭到了她的下唇,柔軟而干燥的觸感一閃而過,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酥·麻·戰(zhàn)·栗,直竄尾椎。
偏偏這男人還故意使壞,從容優(yōu)雅,慢條斯理,似乎在刻意折磨她。
微微啟唇,精準地用齒尖銜住紙片的另一端。
這個過程里,他的唇不可避免地擦過她的唇瓣,蜻蜓點水般,卻又帶著燎原的炙熱。
那瞬間的觸感像羽毛拂過心尖,又像火星濺落,燙得她幾乎要驚跳起來。
全靠他虛扶在腰側的手掌支撐著,才沒失態(tài)。
紙片成功易主,穩(wěn)穩(wěn)地停在他薄而性感的唇間。
那一點小小的白色,帶上一絲禁欲誘惑的意味。
他并未立刻退開,深邃的目光,依舊膠著在她泛著水光的唇瓣,仿佛在回味方才那轉瞬即逝的觸碰。
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。
姜鹿莓心跳失序,震耳欲聾,呼吸聲略微急促了起來。
周圍的起哄聲似乎都模糊遠去,燈光碎片般灑落,將他們困在這個呼吸相聞的旖旎牢籠里。
“真夫妻,就是玩得起~”沈斯爵吹了聲口哨,開口調侃。
姜鹿莓卻只覺,被他目光掃過的唇瓣像過了電,麻意未消。
陳遇周倏地低笑,湊在她的耳邊,“姜鹿莓,我好像有點想起來,昨天晚上的事了?!?/p>
......想得好啊,不準想了!
她手指無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唇,耳根紅得像要滴血,剛才那短暫瞬間的親密接觸帶來的沖擊力,遠比預想中更猛烈。
血液里都仿佛有細小的電流在奔跑。
昨夜的荒誕夢境,涌現在她的腦海中,她頓覺大事不妙。
姜鹿莓氣急敗壞,推開了陳遇周的桎梏,“我去下衛(wèi)生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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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第二次落荒而逃,鎩羽而歸。
事實證明,身經百戰(zhàn)的老男人,在撩撥她心跳這一塊,簡直輕而易舉。
或許是她喝了太多酒,這若即若離的觸碰,竟然比上次的酒后亂·性,還要讓她心猿意馬。
姜鹿莓雙手捧著冷水,洗了把臉。
重新抬眸望向鏡中的自己,依舊眸色渙散,臉頰潮紅。
儼然春心萌動。
她從不逃避客觀事實,更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。
如果陳遇周想玩,就憑借他在港城的身份,以及那張臉,有什么女人玩不到?
反正各取所需,怎么算,自己都不算虧。
堪堪理清了慌亂思緒,她推開衛(wèi)生間的門,準備重新回到包間。
沒想到,剛走過拐角,卻迎面撞上了一抹頎長身影。
傅霆雙指夾著一支雪茄,站在廁所與包間的必經之路上,不知道在這等誰。
見到她緩緩走出,男人轉過頭,單手插兜。
禮貌疏離的語氣依舊。
“姜小姐,方便聊兩句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