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(jī)界面,自動彈到了沈斯爵推薦的直播間。
土嗨的DJ舞曲響起。
顯示屏上,身著白襯衫,打著領(lǐng)帶的“霸道總裁”,正居高臨下地對著攝像頭。
肩帶式腰封橫勒過肌理分明的胸膛,將寬松的布料,勒出幾分緊實(shí)的束縛感,血脈噴張。
有人不知道刷了什么禮物。
“榜一大姐,跪下!”那位“霸道總裁”,不斷念出送禮人的名字。
眼神垂斂,手臂高高在上地摁在屏幕上,仿佛隔著屏幕,真的在按著觀眾跪在他的雙·膝之間。
陳遇周:“............”
這成何體統(tǒng)?!
現(xiàn)在小姑娘喜歡這種?
深覺自己原來是個老古董的陳遇周,面無表情,指尖飛速上劃,切出直播間。
沈斯爵:【怎么樣,這是我為三哥您量身定做,一比一復(fù)刻,挑選的教程。】
沈斯爵:【如果三嫂不喜歡,我這里還有腹肌濕身小奶狗,清冷禁欲高嶺之花,以及痞帥黃毛的直播間,保證包教包會,不迷倒小姑娘不罷休!】
陳遇周薄唇抿成直線,指尖在屏幕撩動。
差點(diǎn)光顧著拉黑直播間,忘記拉黑這個不靠譜的大奸臣了。
做完這一切,他不耐煩地將手機(jī)丟在一旁,扯了扯浴袍領(lǐng)口。
隨意仰頭,靠在真皮沙發(fā)的靠背。
夜色深沉,巨大的落地窗外,是維港璀璨的夜景。
有月光悄悄撒在男人仰頭時,微微滾動的喉結(jié)弧度,勾勒出性感迷亂的畫面。
手肘撐在扶手,慵懶垂落的手背處,青筋暴起,昭示著他此時內(nèi)心翻涌的混亂。
而此時,一門之隔。
酒足飯飽的姜鹿莓,抱著布偶貓,也在看著同一片屬于維港的夜景。
睡意模糊間,眼前碎影朦朧。
胸腔處有陣陣暖意,從微微揚(yáng)起的唇角蔓延。
自外公離世后,她從未如此期待過,明天陽光的到來。
意識消失前。
姜鹿莓突然覺得,這座城市,或許沒有想象中的這么討厭。
-
翌日一早,姜鹿莓為自己的放縱,付出了代價。
她打小就嬌氣得不行,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脆皮,不過是半夜猛炫了頓燒烤,竟然足足從早晨五點(diǎn)開始,拉肚子拉個不停T.T。
七點(diǎn)時,阿姨提著菜上了門,見她這樣,善心大發(fā)地給她煮了碗燕麥粥。
被病魔鞭策的姜鹿莓,此時已老實(shí)。
乖乖地正坐在大理石餐臺邊,一口又一口地吃著熱氣騰騰的粥。
另一只手也沒閑著,打開了某短視頻app,有一搭沒一搭地瞥著。
直到她刷到了一條奇怪的新聞:【震驚!陳氏三少深夜攜美女驚現(xiàn)探店直播間,究竟是老牛吃嫩草,還是攜手金絲雀,在夜市共赴**?】
標(biāo)題是港媒一如既往的夸張風(fēng)格。
平時刷到這些視頻,她只會一笑了之,隨意劃過。
可這次,視頻里的那道模糊身影......她怎么看怎么眼熟。
吃瓜吃到她自己。
姜鹿莓握著長勺的手,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,磕在碗沿。
萬幸的是,只拍到了她角度曖昧的側(cè)影。
不過這穿著粉色毛絨拖鞋、裹著睡袍的背影......但凡是熟悉她的人,都能一眼認(rèn)出來。
她血液倒流,更深的恐慌淹沒了她。
萬一呢,萬一有人跟陳遇周說了些什么......
似乎是老天有意戲耍她。
不遠(yuǎn)處,主臥的房門,發(fā)出了輕微的門鎖扭動聲。
姜鹿莓慌忙低下頭,一只手趕緊悄悄劃拉手機(jī)上的視頻,想把它藏起來。
仿佛這樣就也能藏起自己那點(diǎn)微妙的心虛。
腳步聲從容不迫地靠近。
視野邊緣的桌面光線下陷,極具壓迫感的陰影,籠罩下來。
姜鹿莓甚至能聞到剛沐浴后清冽的薄荷香,混合著他本身散發(fā)的荷爾蒙氣息,絲絲縷縷鉆進(jìn)鼻腔。
她沒有抬頭,但蜷起的手指關(guān)節(jié)已然泛白,呼吸不自覺放輕放緩。
“在看什么,這么認(rèn)真?”
陳遇周低沉的嗓音,耳邊響起,帶著一絲剛睡醒時,恰到好處的慵懶沙啞,像羽毛,掃過她的耳廓。
姜鹿莓條件反射地想藏手機(jī),手腕卻先一步,被一只滾燙大手輕松圈住。
那只手,骨節(jié)分明,有水珠順著手腕內(nèi)側(cè)蜿蜒而下,滑過賁張有力的前臂線條,砸落在餐桌臺面上。
啪嗒。
細(xì)微的聲音在她緊繃的神經(jīng)上,敲下重重一錘。
她猛地抬眼——
看清身后的男人的瞬間,渾身的血液仿佛都沖向了臉頰和耳尖。
陳遇周就站在她身側(cè),微微俯身,與她靠得極近。
竟然沒穿上衣,只在腰間隨意松垮地系了一條睡褲。
發(fā)尾水珠沒有擦干,順著精悍的胸肌溝壑滾落,滑過緊實(shí)平坦的腹肌,沒入腰線下方那片引人遐想的陰影地帶。
寬闊的肩膀,漂亮的鎖骨,流暢的肌肉線條,透出蜜色的誘人光澤。
姜鹿莓咽了咽口水。
沒想到,陳遇周每天裹得嚴(yán)嚴(yán)實(shí)實(shí)的,那身西裝下,竟然是這種極品美色......
昨天那個男大,明明單看起來秀色可餐的。
現(xiàn)在想想,如果跟這男人比起來,都可以算是小學(xué)生身材了。
陳遇周剛洗過的碎發(fā),濕漉漉地垂在額前。
高挺鼻梁上,沒了鏡片的遮掩,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眸,此刻卻不似往常的輕挑混不吝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濃稠得化不開的粘滯灼熱。
他的視線,仿佛有溫度一般,慢悠悠地掃過她輕顫的睫毛,燒紅的臉頰,最后定格在她嫣紅的唇瓣。
“陳遇周......你怎么不穿衣服......”姜鹿莓被震撼到,四肢百骸似乎都僵硬住了,腦袋霧蒙蒙的。
她懷疑他知道自己心虛得很,故意慢條斯理地折磨她。
就像是運(yùn)籌帷幄的獵手,喜歡看著獵物臨死掙扎,來獲取惡趣味的快感。
很像這男人干得出來的事!
“嗯?我在自己家,為什么要穿衣服?”他扣著她手腕的拇指指腹,帶著薄繭,無意識地在她腕間的皮膚上,緩緩摩挲了一圈。
身體故意又貼近了一分。
姜鹿莓被他問得臉頰緋紅,節(jié)節(jié)敗退。
感覺自己像掉進(jìn)了滾燙的松香里,手腳都軟了。
她想推開他,手腕卻被松松地圈著,掌心下的軀體是那樣堅實(shí)滾燙,推搡的力道,更像欲拒還迎。
就在陳遇周逐漸俯身,妄圖與她湊近的瞬間——
“嗡嗡......嗡嗡......”
她攥在掌心的手機(jī),不合時宜地瘋狂震動起來。
余光瞥見,屏幕上跳躍的名字,是陶敘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