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越擦了擦臉上的血跡,邁步去開門。
門口站著一名身穿特管局制服的專屬快遞員,身后小拖車上疊著三個沉甸甸的金屬箱。
“江越同學……”
快遞員話才剛開口,便被江越嚇了一大跳。
他整個人像是從血池里走出來的一樣,而透過他身后敞開的門,屋子里的景象同樣讓他心一緊。
只見地面到處都是尚未干涸的血跡,碎裂的玻璃碴遍布客廳,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,窗外涌進來的風都吹不散。
快遞員下意識拔出腰間手槍,神情變得嚴肅,“江同學,發(fā)生了什么事,有歹徒入室?”
江越搖搖頭,“不是,我在練七傷拳。”
“啊?”
快遞員懵了。
好半晌嘴角才抽了抽,然后干巴巴冒出一句,“行吧,你這練挺狠啊……”
他轉(zhuǎn)頭看了眼三箱子荒獸肉,砸吧砸吧嘴道,“你別跟我說,這些荒獸肉,你要拿來修煉萬化功?”
《萬化功》合《七傷拳》,是江越從特管局商城買來的,下午就是眼前這個快遞員送的。
“對。”
江越點點頭。
快遞員呼吸一滯,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,“七傷拳加萬化功?江同學,你這是打算把自己往死路上練嗎?你身體扛得住嗎?”
“應該可以。”
江越平靜道。
快遞員聞言,沉默了好久,猶豫再三,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,“江同學,我知道你練成了血肉類的無上法,配合生命補劑可以再生血肉,恢復傷勢,但生命補劑也算藥品,是藥三分毒,用量過大的話還是會有副作用的,而且,武學是拿來修煉的,不是拿命換的……”
“謝謝,但我心里有數(shù)。”
江越道。
快遞員嘆了口氣,把快遞單遞給江越,在他簽名時,幫他把三個金屬箱搬進客廳,然后搖著頭走了。
江越關上門,拆開金屬箱,冷氣頓時彌漫而出。
前兩個金屬箱里,裝著一塊塊拳頭大小的荒獸肉。
后面一個箱子,則是各類荒獸臟器,心肝脾肺腎俱全。
總重大概二十五公斤的樣子。
買這些荒獸肉,江越基本花完了所有合法的聯(lián)邦幣。
往后,再想有合法的大額消費,就必須得去賺錢了。
他開火起鍋,開始燉煮。
荒獸肉生吃當然也能吃,但江越又沒瘋又沒傻的,非得茹毛飲血,那不是閑的沒事干嗎?
不過,哪怕是煮熟的荒獸肉,肉質(zhì)依舊硬如精鐵。
但江越眉頭都不皺一下,張嘴便開始撕咬。
“咔嚓,咔嚓。”
牙齒咬合的瞬間,傳出沉悶的斷裂聲。
荒獸肉的纖維并不像普通牛羊肉那樣能被輕易嚼斷,而是像緊繃的鐵索,江越嚼了半天,才終于嚼碎了部分。
在這個過程中,江越的牙齒被崩掉了幾顆,但轉(zhuǎn)瞬又被他再生。
將嚼碎的荒獸肉吞下后,江越立刻按照萬化功的練法,強行收縮蠕動食道的肌肉,擠壓摩擦荒獸肉纖維。
這些肉纖維如同一根根鋼針,劃過江越的食道,劇烈的疼痛感頓時傳來。
須知。
牙齒是人體最為堅硬的結(jié)構(gòu)。
荒獸肉連江越經(jīng)過神秘因子淬煉的牙齒都能崩掉,更何況是對脆弱食道的傷害?
短短幾秒鐘,江越的食道便被撕裂出無數(shù)傷口,血肉模糊。
但江越暫時沒空管這些,而是擠壓肉團進入胃袋,強迫胃壁劇烈蠕動。
肉塊在其中被壓榨,攪碎,血水與纖維被胃酸分解消化,逐漸化作一道道高能營養(yǎng)和細微的神秘因子,透過胃壁滲入血液,開始淬煉江越的身體。
隨著一塊又一塊的荒獸肉下肚,江越的胃袋很快便鼓脹起來,疼痛感從內(nèi)而外,讓江越的額頭止不住滲出冷汗,但但他始終面無表情,一口一口咽下荒獸肉。
漸漸地,江越的食道、胃袋和腸道,被荒獸肉鋒銳的肌肉纖維刮得千瘡百孔。
但江越?jīng)]有再生它們,而是注射生命補劑,觀想《血肉寶筏圖》,牽引神秘因子,讓它們快速自愈。
須知。
萬化功的修煉核心在于,以極端的方式損傷食道、胃袋和腸道,反復自愈后迫使它們發(fā)生適應性改變,從而提高消化能力。
而江越的再生能力,只能再生回之前的狀態(tài)。
但當然不是說,對于萬化功的修煉,江越的再生能力就沒用了。
江越在修煉萬化功時,神秘因子會自然而然被牽動,在那些損傷的器官上留下痕跡。
江越再生時,是將食道胃袋腸道再生回被神秘因子影響過的狀態(tài)。
雖然效率要比七傷拳慢了點,但相比起正常人修煉,還是快的離譜。
畢竟。
萬化功最讓修煉者們害怕的,其實是過度損傷器官,導致意外死亡,而江越根本不在乎這些,一次次的去試探自身器官的極限。
每當致命傷出現(xiàn),江越便會再生到最佳狀態(tài)。
轉(zhuǎn)眼間,一夜過去。
天色漸漸亮了起來。
那三箱荒獸肉,也幾乎被江越全部吞下。
一次次破裂、撕碎、鮮血涌出。
一次次自愈、再生、恢復如初。
一次又一次。
江越的食道胃袋腸道,像是生鐵被反復淬火,每一次循環(huán),都能令他的內(nèi)腑更加的堅韌,更契合萬化功本身。
而經(jīng)過一晚上的苦修。
萬化功終于也入門了!
與此同時,江越的身體消化能力完成了一個驚人的蛻變。
他從鍋里取出最后一塊荒獸心臟,撕咬后吞入腹中,腸道擠壓,胃袋摩擦壓榨,爾后化作高能營養(yǎng)和些許的神秘因子。
頃刻消化!
直到這時,江越才緩緩睜開眼,長長的吐出口氣。
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,隨即轉(zhuǎn)身走進浴室,沖洗干凈一身的血污,又把屋子大致收拾了一下。
做完這一切,他推門而出,坐輕軌上學去了。
半路上,他又遇到了郭磊。
“誒,江越!”
郭磊再次擠過人群。
一見面,他便滿臉狐疑的看著江越,“你小子昨天干嘛去了?回家之后就找不見人了,不對啊,你今天的感覺和昨天的感覺不太一樣啊,嘖,肯定又背著我偷練了什么狠東西!”
江越淡淡笑了笑,沒有解釋。
下了輕軌后,郭磊忽然收起吊兒郎當?shù)纳裆锪税胩欤€是問出句心里話。
“江越,雖然我很想每天跟你一起上學,但我知道,四高留不住你,所以,你為什么還沒轉(zhuǎn)校?”
江越?jīng)]辦法跟他解釋。
于是只能沉默。
郭磊也知趣的沒有追問。
進學校后,兩人道別,郭磊去班里上課,江越則去校長室找顧文斌。
心里頗為好奇,他給自己找來了哪位武道大家做老師。
而以自己的修煉進度,他夠不夠格?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