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8年的春節剛過,謝甲長被通知去公社開會,同去的還有村長謝金園,在公社書記牛立峰的辦公室里,牛書記宣布了新的任命,謝甲長卸任村支書,新的支書由謝金園擔任,望著離開牛立峰辦公室時謝金園那諂媚的笑,都快走出公社大門了還不忘再轉向牛立峰辦公室的方向揮揮手,
“人早進去了,門都關上了,還揮個毛線啊”,謝甲長就是看不慣謝金園這哈巴狗的模樣。
“你懂啥,人家大干部都是隔著玻璃窗在偷偷地觀察你”,謝金園回到,其實他心里知道,牛立峰之所以對他好,還是
“有錢使得鬼推磨”,至于這樣的拍馬屁,是故意做給謝甲長看的,讓他心里裝個印象:謝金園就是條哈巴狗,沒啥真本事。
1988年對于謝金園來說,真是人生得意須盡歡,首先,支書、村長一肩挑,在謝家塬,他就是權力的頂端,他的話就是圣旨,其次,謝家塬金園果汁廠正式掛牌,又按了十臺混汞碾,按了兩臺浮選機,代替了氰化池,把拖拉機換成了幾臺解放卡車,派出所的張江濤給他們批的炸藥很給力,所以比起1987年,產量翻了好幾番。
再次,家里的四朵金花,尤其是大女兒謝海如出落的亭亭玉立,越來越漂亮了,他心里暗想,憑女兒的容貌,憑自己的財力,一定要入贅個好女婿,以彌補沒有兒子的缺憾。
俗話說,幾家歡樂幾家愁,在謝甲長家里,謝家父子一天天的悲傷,從過年開始,這謝家塬就倒了風向,現在連串個門的都沒有,都知道他們失勢了,沒有權力了,謝友亮不用去果汁廠上班,500元工資倒是領的很準時,大部分都拿去抽了大煙,他知道,養老婆孩子的錢,父親老謝就管了,這一天,謝友亮在外面鬼混回到家,看到父親抽著旱煙在生悶氣,就湊過去說:爸,咱不能服輸,我寫舉報信舉報他狗日的,舉報他私采黃金,牛莊公社包庇他,我就寫給縣里,寫給省里,肯定得有人管他對不。
謝甲長用吃完的旱煙竿敲了一下兒子的腦袋,說道:把他整倒了,是出氣了,可村里人現在都得了他的計(跟著他沾光了),還有你這一月500個元,這事,得讓我好好合計合計。
最近我的心臟也不好,不行,我得去趟省里,一是看病,二是問問你檢察院的表哥,聽聽他的主意。
農歷二月二十九是謝金園的生日,他這個生日四年才一次,從小就被老人說:這種生日的命,要么大富大貴,要么悲涼慘死,自從他買化肥在縣城遇到那個山西的算命瞎子后,就更堅信了自己的命,就是前者,這一生注定要飛黃騰達,富甲一方。
謝金園生日這天,生日宴在縣城的
“龍鳳酒樓”舉辦,到場了近百人,大都非富即貴,據說光宴席和煙酒就花了快十萬,他還給金園果汁廠所有的員工都放假一天,每人發了500元的紅包,員工都笑著說:只見過過生日收紅包,還沒見過自己過生日還給別人發紅包的,只可惜老板的生日四年才過一次。
所有的人都拿著紅包歡歡喜喜回去休息了,果汁廠只留下了兩條大狼狗護院值班,據說,這兩條大狼狗是謝金園花重金從甘肅托人買來的,一天不吃糧食只吃肉,尤其愛吃活雞,謝家塬以及周邊的老百姓都說,自己的日子過得太慘了,還不如謝金園的狼狗,不能天天有肉吃。
謝友亮在謝二狗家剛吞云吐霧結束,謝二狗看著友亮那副享受的樣子,開口道:支書去西安看病了,嬸子也跟著去伺候了吧,你老婆帶著兒子也回娘家了吧,你混得也快跟我差不多了。
謝友亮一聽急了,
“操你大爺的,我怎么能跟你一樣,我一個月謝金園還給我發500元工資,你有嗎,你這天天抽料的錢還不是老子給你的。”你給我錢還不是讓我給你買料,讓我一起抽,這是我的跑路費,是我應得的,老子不欠你的
“,二狗心里罵道,但還是把臉擠出笑容說道:聽說今晚謝金園的果汁廠沒人值班,咱們叫幾個弟兄,進去替謝金園那慫把槽子(吸附金子的汞板槽子)給他清理一下。”什么
“,謝友亮心里一驚,你們不要命了,一是那兩條大狼狗進去就把你們撕了,二是謝金園和派出所的關系那么硬,逮住還不把你們往死里整啊。謝二狗不說話,把謝友亮拉進里屋,有個用布蒙住的籠子,揭開后,是兩只打盹的公雞,”這兩只雞都喂了安眠藥,一會晚上行動時再打兩針麻醉劑,必須讓那兩條狼狗變成醉狗
“,謝二狗猥瑣地說道。謝友亮聽完二狗的計劃后反而不說話了,他爹現在這么難受,何不是拜謝金園所賜,更何況現在看見謝金園那趾高氣揚的樣子就想抽他丫的,二狗看他默許了,接著又說道:晚上約的是牛莊幾個兄弟,咱們總共四個人,你熟悉里面環境,你只需要帶路,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三個,得手后四人平均分成。這一天晚上十一點半左右,月亮帶著星星們彷佛不想看到發生的罪惡,悄悄地都躲進了烏云里,春季的風今晚也格外的大,好像是冬天不想離去,在撕扯著春姑娘的裙子,果汁廠高高的院墻下,閃出四條黑影,他們都戴著女人絲光襪做的頭套,拿著不同的工具,微弱的燈光下,照出四人的影子,在圍墻上亮出了”獠牙
“。。。本章完,待續-雷神大洪(19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