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了一天一夜的雷坤鵬終于止住了哭聲,幸虧聞聲而來的幾個對勁的本家把故去的妻兒用騾車運回家,在家只停了一天,就發喪了,雷坤鵬把她們娘倆(這個沒有命活下來的嬰兒是個閨女)葬在自己父母的墳墓旁,省的她們孤單,從此后,雷坤鵬再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。
小解放懵懂的記憶里,不知道爸爸和那些人為什么要哭,媽媽躺在一個盒子里一動不動,后來又被人抬走了,讓自己穿上白衣服,跟大家一起哭,自己本來不想哭,看到他們都哭的厲害,自己也莫名其妙的的哭了起來。
從此后,小解放再也沒見過媽媽,天天跟著爸爸練拳,自己不想練,爸爸就揍自己,自己就哭,后來爸爸把自己送到了學堂,但是放學晚飯后,自己還得跟爸爸學拳,不學不讓自己睡覺。
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,解放在小伙伴們羨慕中長到了十八歲,只見小伙子生的膀大腰圓,因為從小習武的原因,劍眉虎目,兩只眼睛炯炯有神,顯得氣宇軒昂,格外地精神。這一天,吃過晚飯練功前,雷坤鵬把兒子叫到身前,問道:你在學堂的成績一般,現在大學也停了,目前只剩下一條路,那就是當兵,只要你愿意,至于咱們家只有你一個孩子,當兵不符合規定,這個你不用管,我去找他們說道說道。
雷解放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前途,他覺得一天稀里糊涂的跟父親相依為命已經習以為常,他不想改變,就跟小時候不想習武一樣,但他又覺得爸爸考慮的很有道理,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。
1967年,高考停了,當兵也停了,一批一批的城里的娃娃要到農村來“上山下鄉”,到了1968年春天,接兵的首長來了,村里的民兵連長是鄰居雷劍槐,父親早已和他達成了“妥協”,就是剪掉自己視以生命的辮子,換來雷解放的當兵資格。
從小習武的原因,使他的體格很健壯,所以體檢都很順利,當雷解放戴上大紅花,和其他人一起坐上火車,他的內心突然涌出很多的不舍,用袖子擦著自己的眼淚,用力得和父親揮手告別。
雷坤鵬看著兒子的火車漸漸地走遠,他順手想拉一下自己的辮子,才發現已經沒有辮子了,只好尷尬地笑了笑,對著火車遠去的方向,喊了一聲:你可要爭氣啊,我的兒。
雷解放的當兵生涯并沒有像他爹期盼那樣一帆風順,新兵三個月訓練,因為身體素質好,所以深得領導青睞,本來想把他調入警衛連的尖刀班,但領導找他談話后,他還是選擇了炊事班,落個吃飽喝足,身體越發健壯起來。
到部隊一年后,雷坤鵬得到了探親的機會,他十分高興,不知道那個失去辮子的老爺子一個人這一年是怎么過來的,下了火車,自己背著用省的津貼給老爺子買的一個帶皮羊毛背心,興高采烈地哼著小調:我是一個兵,來自老百姓。。。
前方再有半個小時就可以到日思夜想的家了,突然前方玉米地里沖出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,頭發亂蓬蓬的,嘴角好像還留著血,后面跟出來三個流里流氣的男子,都是滿嘴的酒氣,其中一個罵罵咧咧地指揮:你們兩個是豬啊,沒看見她把我的嘴唇都咬傷了,趕緊攔住她。
雷解放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,他橫在了女子和三個男人之間,說道:你們三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弱女子,太過分了吧,“那個大姑娘沒撐住,把你從檔里漏出來的,你算哪根蔥啊”,一個小流氓說著,其他兩個亮出了軍刺,一尺多長明晃晃的軍刺,雷解放再熟悉不過了,在部隊,練刺殺他總是第一名,正愣神呢,兩把軍刺一把刺向了他的心臟,一把對著他的脖子,雷解放一看這兩人起的都是殺招,這是要他的命啊,他也絲毫沒客氣,紅拳的精髓是:截、擋、劈、鞭,說時遲那時快,他右胳膊硬生生地打在沖他心臟而來持刀的手,對方的軍刺頓時就飛了出去,左手將背后的包袱擋住了刺向脖子的軍刺,羊毛背心的皮子很厚,但也被刺了個洞,軍刺卡在了洞里,右手即可收回發力,朝著被磕飛武器小子的左邊脖子就是一掌,對方應聲而倒,癱軟在地,隨后右腿起勢,腳掌面直直踢上了軍刺還在羊毛背心里的小子,就像打了他一個重重的耳光,他被踢到了幾米遠處,那個被咬嘴唇領頭的小子,結巴地說道:你,你,你知道我是,是誰嗎,我,我,我讓我爸逮捕你。
雷解放拔下羊毛背心上的軍刺,對著說話的小子,你們三個流氓欺負人家小姑娘,還這么張狂,我先把你消停了,這時,那個姑娘已經折返回來,對著三個人就是一頓耳光,哭著罵道:你們也是瞎了狗眼,敢欺負姑奶奶,這女子說話是標準的西安口音,在雷解放的耳朵里,這西安女子罵人都這么好聽。
“還不快滾”,三個人狼狽地把自己東西收拾好,擦擦身上的血跡和眼淚,剛跑兩步,又被雷解放叫住,“等等”他手里還有一把他們的軍刺,對著對面十米左右的一棵大樹,一甩手,軍刺直插入樹身內,兩個人搖了好幾次才合力拔下,倉皇鼠竄了。。。
這時那個姑娘收回了剛才的潑辣勁,面帶羞澀的說:剛才,謝謝你了,停頓了一下,又說道,“你是軍人吧,我看你的打扮,你在哪里當兵呢,你叫什么名字,你這里回來探親吧,你家住那個村”,這一通連珠炮反而把雷解放逗樂了,把自己外面的上衣脫下來給她披上,她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很多地方都漏著“光”,“我叫雷解放,就住在前面的雷家坪,我在漢中當兵,你呢,你叫什么名字,你是西安來的知青吧”雷解放還是回答了姑娘的問題。
“我叫樊梨花,是西安的,來你們公社三個月了,剛才那幾個小子,一個是你們公社革委會牛主任的兒子,叫牛山奇,外號牛疝氣,那兩個是他的跟班,我來后牛疝氣一直纏著我,剛才趁我在給玉米地上肥時想強暴我,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”,雷解放還從來沒見過一個剛剛險些遭遇不幸,現在還這么有氣場的女人,忍不住問了一句:那現在咱們怎么辦呢。
“怎么辦,去找他爹牛剛,他爹要是敢包庇,我就往縣上告,這幫雜碎,我呸”,說著朝剛才牛疝氣待的地上催了一口痰。
本章完,待續-雷神大洪(8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