寄生尸這種東西,生命力頑強得如同小強,就算被開膛破肚,也未必死得透。
它傷口爛肉翻卷,粉紅色的肉芽像是蛆蟲一樣瘋狂蠕動交織,嘶嘶的愈合聲讓人頭皮發麻,眼看就要重新縫合。
但周愷從不墨跡,補刀是他與生俱來的好習慣。
他反手從腰后抽出短柄利斧,斧刃在油燈下劃過一道冷光,懶得廢話,對準那顆還在蠕動的腦袋,一斧劈下!
噗嗤!
周愷面無表情,手腕翻飛,斧頭化作一道道殘影,硬生生將那顆腦袋剁成了肉糜。
剁爛了腦袋,他依舊沒有停手,一斧頭暴力劈開胸腔,在糾纏的觸須深處,果然發現一個還在微微搏動的**。
周愷伸手進去,一把將那滑膩的東西掏了出來,看也不看,直接扔在地上,抬腳碾碎。
【你擊殺了‘迪亞波羅寄生尸(成年體)’,獲得通用經驗值*7】
**里還包裹著幾顆類似卵鞘的玩意兒,滑溜溜的,透著一股不祥的質感。
周愷皺眉,一腳踩下,想把它們也碾成渣,誰知腳底一陷,這些卵鞘竟被他硬生生踩進了地板的木頭縫里。
嗯?質地這么堅硬?
周愷帶著疑惑,從口袋里掏出備用的樣品袋,將這些堅硬的卵鞘撿進去裝好,這玩意透著古怪,回頭得研究研究。
經驗值儲備到了九點,算得上是一筆橫財。
要是把這具尸體拖回去燒了,估計還能榨出三四點經驗值。
但是……
“回不去了!”
周愷站在樓道口,目光悠悠,看著樓下那片由無數黑亮甲殼組成的活地毯。
“沙沙沙……”
密集的刮擦聲匯成一片。
這片黑色的“潮水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。
被這玩意兒淹沒……
光是想想,周愷就覺得渾身發麻。
“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?”
周愷退回到寄生尸旁邊,一把抓住它的胳膊,拖著它走向遠處的窗戶。
尸體在落滿灰塵的走廊地板上,拖出一條寬闊而粘膩的血痕。
就在拖拽的過程中,啪嗒一聲,一個被血污包裹的小本子從寄生尸的口袋里掉了出來。
周愷將尸體靠在窗邊,彎腰撿起了本子。
“咔嚓……咔嚓……”
木頭被啃噬的碎裂聲,越來越近。
周愷千算萬算,沒算到這次的危險,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!
他靠在窗邊,借著窗外劃過的閃電,看到外面的地面也同樣被一層蠕動的黑色蟲潮所覆蓋。
它們像一場黑色的洪水,正朝著小鎮的低洼處翻涌而去。
想回到777號,又不接觸這些蟲子,根本就是天方夜譚!
那些怪物能在蟲潮里安然無恙,他可不認為自己這身血肉之軀扛得住!
怎么辦?
束手無策之際,他將視線落回手中的小本子,湊到油燈下。
翻開第一頁,一行潦草的字跡映入眼簾。
【月輝蘭采摘下來之后作用就不大了,除非你用的是他們的花朵,至少對血甲蟲有用——晨星留。】
又是晨星的筆記。
周愷迅速翻動筆記,這本筆記寫得不多,兩分鐘不到就翻到了底。
在那些慣例的古拉丁文和陌生文字的交織中,周愷提煉出了四個關鍵信息。
一個是關于月輝蘭的作用。
另外三個則是……
【此為手札之三,最終我應該會留九本筆記……也許更多,在索拉卡鎮。我的下一站是小鎮高處的洋館,序號一十三,如果有人想追尋我的足跡,那就來吧!】
【到處都是被賜福過的特殊建筑,靠著這些東西可以艱難生存……但請別拿生命開玩笑,復活?你真覺得你死了嗎?關于特殊建筑,我應該會在后續的手札里給出一些靠譜的結論。】
【血甲蟲……統稱血潮吧,這種十分有節律性的災難每十二個小時一次,持續三到六個小時不等。血潮發生時,最好守在月輝蘭或者其他有什么神圣屬性的植物/區域/物品旁邊。】
另外兩個信息周愷已經沒精力細想了。
他的視線死死地釘在“血潮”兩個字上。
“十二小時一次。”
周愷的心涼透了……
十二小時一次的蟲潮,他不管怎么躲,都必然會撞上一次。
避無可避,逃無可逃!
唯一的好消息是,他的強制夢魘時間和血潮時間不是完全重疊的。
他有一段寶貴的空窗期可以用來探索和整備。
但是……還有一個壞消息。
現在,整個小鎮唯一能庇護他的地方,就在七十米開外!
而他,根本過不去!
咔嚓咔嚓……
蟲潮已經涌上了二樓,黑色的浪頭爬滿了樓道。
那窸窸窣窣的刮擦聲和雨水聲交織在一起,清晰得令人頭皮發麻。
蟲軀層層疊疊,像具現化的黑暗,朝著周愷包圍而來。
咔嚓咔嚓。
周愷身后響起了咀嚼聲……
幾只血甲蟲竟然順著建筑的外墻爬了上來,正用口器啃噬著玻璃和窗框。
這些蟲子又小又多,怎么打?
一種遠比面對鏈錘甲士和面團臉時更加深沉的絕望,油然而生。
周愷從衣服內側掏出那株月輝蘭嫩芽,臉上露出一抹苦澀。
“這玩意兒離開花還早著呢……拿了,但用不了,這才是最操蛋的!”
最近的甲蟲,距離周愷已經不足兩米。
但忽然間,周愷眼神一動。
“加點!”
【月輝蘭嫩芽發生了特別的變化……】
【你消耗了9點通用經驗值,你獲得了:月輝蘭護符(消耗品)】
【月輝蘭護符:當與不祥交鋒時,消耗耐久釋放圣潔月光;當不祥遠去時,寧靜的月光將帶給你長續的頭腦清明效果。】
經驗值灌入的瞬間,那株嫩芽像是被肉眼可見的催熟了一般,猛地抽長、膨脹!
翠綠的葉片變得焦黃、枯萎,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榨干,濃縮進了中央那朵幽藍的花苞里。
莖葉自行扭曲、盤卷,憑空生出的一根黑繩穿過草結,一個簡陋的護身符懸在周愷掌心。
嘩。
下一秒,它亮了。
一道冰藍色的光暈猛然炸開,像一滴落入墨池的凈水,蠻橫地蕩開了周遭的一切污穢。
周愷看著這道藍光,呼吸為之一滯。
同時,周圍那讓人發瘋的刮擦聲戛然而止。
死寂,帶著壓迫感的死寂。
而在這死寂持續了幾個呼吸之后,那些靠近的血甲蟲像是被烙鐵燙到,發出尖銳的“吱吱”聲,瘋狂地朝后退縮,好像周愷身上帶著某種致命的瘟疫。
很快,它們就退到了六米開外。
吱吱……
蟲子似乎很不甘心,還在邊緣掙扎著,試探著靠近。
但每靠近一點,它們身上就會被灼燒般冒出白氣,隨后本能地退開。
在這場無聲的對抗中,周愷注意到,護身符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了一絲。
“消耗品嗎?”
周愷的表情嚴肅起來。
蟲潮至少還要持續三個小時,這護身符能撐十幾分鐘就謝天謝地了。
而且蟲子密度越高,護身符消耗越快。
如果他想靠這個一路清場走到一樓……
恐怕護身符在樓道里就會燒干燒凈。
所以,他該怎么辦?
周愷定定地看向窗外,眼神逐漸變得凜然。
他俯身將那具冰冷的尸體拖起。
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氣,吐出的一瞬間,前沖!
嘩啦——
玻璃碎片混著血漿向外爆開,他像一顆炮彈,從二樓決然躍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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