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一位中年農村婦女領著個憨兒子來家村信用社辦業務。
“小來,娘年齡大嘍就不能照應你,你千萬記住,給你辦個卡,娘死后,你卡里存著恁爹的賣命錢,保證讓你餓不死。”
“娘,我又不傻,我精著哩,誰也騙不走我哩錢。”
很多人聽這娘倆對話,都笑了。
這王大憨就知道吃,學農活也學不會,更不會做小買賣。
白瞎一米八高,二百多斤的傻大個。
過了近一個小時。
王大憨母子辦完業務從門口出來。
楚河假裝去辦理業務,迎面與母子錯身而過。
坐上地排車,大憨母親問:“小來,你的卡還在布袋里么?”
“娘,放心吧,沒人敢偷我王大憨的東西,我弄不死他……”
王大憨掏出銀行卡,只是手里還多了五張大團結。
“大憨,你可不憨,自己可不能叫外號,你叫王聰,王聰,你打小就很聰明……”
“咦,這錢哪來哩。”
母子一頭霧水。
楚河騎著摩托車一閃而過,心中暗想。
對不起了兄弟,先借你身份證用用,等哪天我發達了,就把你王大憨招到身邊,給你個活計。
接下來幾個小時時間,楚河用王聰身份證在大澤市浦發銀行開了個戶,存上四萬五千塊錢,他相信,以王大憨的情況,一輩子都發現不了還有這個浦發賬戶存在。
暫時,他還要借用王聰的身份辦理住宿。
等辦完身份證,再去京城混生活,等穩定下來,再考慮報仇的事。
出獄立馬找張家人報仇,人家現在早就結網以待,雖然自己很能打,在權力機器面前,無疑以卵擊石。
等過段時間,張家松懈之時,找到毀滅他們的證據,再出手。
傍晚時分,楚河回到張樓鄉,在對面小旅館開了個房間,拿著望遠鏡一直盯著派出所方向。
與此同時,陶縣公安局刑警隊四名干警已經向鄰省出發,他們在追蹤那輛捷達車。
刑警隊長相信,只要找到捷達車,就能抓捕楚河,人贓俱獲。
張勇得到消息,長出一口氣。
他最擔心楚河不計后果報仇,血洗張家。
看來楚河是去臨省討生活去啦。
張家灣村又恢復往日的平靜。
只有徐會計和馬寡婦不這樣認為。
兩人一直忐忑不安。
楚河八點半,看到派出所長下樓,坐上一輛索納塔小汽車。
所長袁成仁離開的時間,果然如他在飯館和小賣部打聽到的差不多。
他立即從窗戶跳出,在墻上蹬了幾下做緩沖,從三樓滑落到地面,騎上放在角落里的摩托車尾隨而去。
司機把所長送到陶縣醫院家屬區大門口,所長愛人是縣醫院里的心內醫生。
張樓鄉派出所長袁成仁在大門口下車。
他并沒有回家,而是溜達著走向另一棟小區,看來,又是一位管不住褲襠的主。
楚河遠遠地尾隨著,他不敢離太近,誰知道袁成仁有沒有配槍?
袁成仁走向一個單元門,趁點煙的功夫,還四下望了望,發現沒人,才轉身上樓。
楚河也沒靠近,他拿著望遠鏡,看著樓梯間的燈亮到第四層,他知道袁成仁的相好的就住四層。
他立即順著樓外的雨水管向上爬去。
第四層有一位年輕的女人,穿著性感的睡衣,正準備拉窗簾,那一瞬間,楚河已經看到進入臥室的袁成仁。
楚河也不著急,他身體一晃,像長臂猿一樣,抓住樓梯間的小窗戶,靈巧地翻進去,然后,從懷里掏出一根鐵絲,插進鎖孔里。
悄無聲息地打開門鎖。
這都是小道。
孫友曾說過,真正的高手,一根鐵絲能捅開天下的鎖,襠下之槍,可挑萬千女人,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吹牛逼。
至少,楚河能用鐵絲捅開手銬,車鎖,門鎖。
當然,也能悄無聲息地摘掉楊霞胸前山上的胸針,更能不著痕跡地王大憨懷里拿走身份證,還放上五張大團結。
他有些相信孫友是一名妙手空空的大盜,當然也是一名千術很強的賭徒。
監獄里的人都有自己的**,他也沒有刨根問底打聽。
就像別人也沒問他為什么殺人一樣。
提起犯罪過程,心里膈應。
楚河準備好數碼相機,推開臥室的門,對著正在淺入淺出的兩人咔咔拍了幾張。
虎狼之年的袁成仁,應該當過兵,身體素質還不錯。
年輕的女人比他小十多歲,又白又浪,比水滸傳里的張順更像浪里白條。
袁成仁大吃一驚,翻身落馬。
準備抓床頭柜上的配槍。
他的槍還在套里。
楚河隨手一甩,一張新撲克牌擊落袁成仁手槍,另一張牌打在套中的槍。
袁成仁痛苦地彎下腰,像是一只蝦米。
“袁所,不要做過激的行為嘛,我不想傷害你和小嫂子,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,今天的一切就當從來不曾發生過。”
“小嫂子子身材不錯,皮膚很好。蓋上吧,我和老袁聊聊,你可不要有想法哦。”
說完,楚河手中的撲克打在電話線上。
電話線齊根而斷。
袁成仁和女人相視一眼,眼神中充滿難以置信的表情。
這人是傳說中的高手。
女人蓋上被子,在被窩里瑟瑟發抖。
袁成仁穿上衣服,沒有拿手槍。
他知道,來人一定有所求,沒有必要做無謂的掙扎和小運作。
兩人來到客廳。
“袁所是聰明人,我就直說,請幫忙辦個身份證,盡量不要讓人知道。”
“對你我都好。”
楚河盯著袁成仁說,眼神里淡淡的威壓,讓袁成仁呼吸困難。
“你是楚……”
袁成仁說到這不再說話。
他大腦飛轉,想明白啦,原來這人,就是上面壓自己不給辦身份證的楚河。
這小子倒是個聰明的狠人,居然用這一手來達到目的。
怕張家以后也難得安寧,這年輕人報復起來,怕是不擇手段。
也是,張家難道就擇手段啦?
袁成仁調任到張樓派出所時,對當年楚河殺人案也有所耳聞。
自己只是個局外人,他們人頭打出狗腦子來,與自己又有何干。
想到這,袁成仁很坦誠地說:“我們都是帶把的,說到做到,只要材料齊整,我沒問題,半月后給你身份證。”
“爽快,辦好后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就可以,到時我來取,再見。”
“祝你們愉快!”
楚河扔下檔案袋,似笑非笑地看了袁成仁一眼,帶上門閃身而去。
袁成仁掏出一支煙點上,他相信以楚河的身手及智商。
半個月后自己未必能拿下他。
楚河肯定還有后手。
自己別弄巧成拙,千萬不能趟這渾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