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審判長!”蘇忘語立刻調整好狀態,重新恢復了那個冷靜專業的律政佳人形象。
“我方同樣有新的證據,需要呈堂!”
王可嗤笑一聲:“蘇律師,你還要垂死掙扎嗎?在DNA鐵證面前,你就算拿出一份天王老子的證明,也毫無用處!”
“有沒有用,不是你說了算。”蘇忘語冷冷地回敬了一句,然后從自己的公文包里,鄭重地取出了那個一直被她帶在身邊的文件袋。
這里面,就是林不凡的體檢報告。
“審判長,我方申請,傳召我方證人,京城協和醫院特需門診部主任,李建國教授,出庭作證!”
李建國教授?
聽到這個名字,旁聽席上的一些人發出了低低的驚呼。
這可是國內神經內科和藥物學領域的泰斗級人物,經常上電視的國寶級專家。
他怎么會來給林不凡作證?
很快,一位頭發花白,但精神矍鑠,氣質儒雅的老教授,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,走上了證人席。
“李教授,您好。”蘇忘語對他報以尊敬的微笑,“請您向法庭解釋一下,您手中這份,關于我的當事人林不凡先生的,專項體檢報告。”
李建國教授推了推老花鏡,拿起報告,用一種嚴謹而專業的語氣說道:“這份報告,是我們醫院在三天前,對林不凡先生的血液和尿液樣本,進行的深度毒理學分析報告。”
毒理學分析?
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。
“報告結果顯示,”李教授的聲音通過話筒,清晰地傳遍全場,“在林不凡先生的尿液樣本中,我們檢測出了高濃度的‘γ-羥基丁酸’代謝物。”
“γ-羥基丁酸?”
大部分人聽到這個陌生的化學名詞,都是一臉茫然。
但法庭上,一些懂行的人,臉色已經變了。
林知夏的眼中,更是瞬間爆發出駭人的精光!
“李教授,請您用通俗易懂的語言,向大家解釋一下,這是什么東西?”蘇忘語引導道。
“γ-羥基丁酸,俗稱GHB,在我國被列為一類精神管制藥品。它是一種強效的中樞神經系統抑制劑,在醫學上,被用作麻醉劑。”
李教授頓了頓,加重了語氣:“而在非醫療用途中,它有一個更為人所熟知的名字——‘聽話水’,或者叫‘乖乖水’。”
“轟!”
“聽話水”這三個字,比之前的任何證據,都更具爆炸性!
“也就是說,我的當事人,在案發當晚,被人下了藥?”蘇忘語追問道。
“可以這么說。”李教授點了點頭,“而且,根據我們檢測到的代謝物濃度來推算,林不凡先生當時被攝入的劑量,非常之大。遠超過了醫用安全劑量。”
“那么請問教授,”蘇忘語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,“在如此大劑量的藥物作用下,一個人,會處于什么樣的狀態?”
李教授的表情變得非常嚴肅:“在這樣的劑量下,當事人會在短時間內迅速陷入深度昏迷,或者叫假死狀態。其表現為,心跳和呼吸極度微弱,肌肉完全松弛,對外界任何刺激都失去反應。在這種狀態下,別說是實施強奸這種復雜的暴力行為,他甚至連自己翻個身都做不到。”
“通俗點說,他當時的狀態,跟一具尸體,沒有太大區別。”
李教授的話,如同一記驚雷,在每個人的腦海中炸響!
跟一具尸體沒有區別!
一個“尸體”,要去強奸一個活人?
這簡直是天方夜譚!
這一下,不僅是強奸的指控被徹底推翻,整個案件的性質,都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!
這不是強奸案!
這是一起,投毒謀殺未遂案!
柳如煙或者說她背后之人這是要他的命啊!
這也解釋了,為什么原身會死,為什么林不凡會穿越而來!
蘇忘語看向被告席,林不凡對她露出了一個“干得漂亮”的笑容。
她狠狠地瞪了林不凡一眼,這所有的一切,真的都在他的算計之中。
他早就知道自己被下了藥,但他沒有一開始就拋出這個王牌。
他在等,等對方把所有的底牌都打出來。
等對方把偽造的視頻,虛假的證人,甚至是那份看似致命的DNA證據,全都擺在桌面上。
然后,他再慢悠悠地,甩出這張王炸!
一瞬間,掀翻整個牌桌!
讓對方輸得一敗涂地,永世不得翻身!
這個男人……心機婊!
“不……不可能!這不可能!”王可徹底崩潰了,她像個瘋子一樣大喊,“你們在撒謊!這是你們偽造的報告!林家有錢,你們買通了專家!”
李建國教授的臉色沉了下來:“王可律師,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,但請不要侮辱我的專業。這份報告,有我們醫院和國家級鑒定中心的多重簽章,你如果懷疑,可以申請重新鑒定。但我要提醒你,誣告一位國家級院士,后果自負。”
王可瞬間啞火了。
她知道,李建國這個級別的人物,是不可能被收買,更不可能在這種萬眾矚目的案子上作偽的。
她輸了。
輸得一塌糊涂。
蘇忘語沒有理會她的垂死掙扎,而是將矛頭,轉向了那個作偽證的酒店經理吳大明。
“吳大明先生,”她的聲音冷得像冰,“現在,你還堅持你聽到了我當事人房間里,傳出了哭喊和求救聲嗎?”
“一個已經陷入深度昏迷,跟尸體差不多的人,是怎么一邊強奸,一邊發出聲音的?”
吳大明嚇得“撲通”一聲,直接從證人席上滑了下來,跪在地上,渾身抖得像篩糠。
“我……我說!我全都說!是她!是王可律師!她給了我五萬,讓我來作偽證的!那塊什么連衣裙的碎片,也是她給我的,讓我說是從林少房間撿到的!不關我的事啊!法官大人饒命啊!”
吳大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,把王可賣了個干干凈凈。
至此,真相大白!
全場,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