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撥通。

“蘇老板！您這么早！是不是今天的貨……”

“老王。”

蘇明直接出聲打斷。

“今天的貨，換一下。”

“給我搞一百頭豬來！”

殺了太多坤坤，是時候弄點新口味了，整點大件。

正好，他后面要去化工廠“殺豬”，先練練手準(zhǔn)沒錯！

可電話那頭，王老板興奮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
死一般的寂靜。

足足過了數(shù)秒。

他才用一種見了鬼的語氣，顫抖著開口。

“豬……豬？！”

“蘇老板……豬……豬最近可不能碰啊！”

“那邊幾個大型養(yǎng)豬場……”

“出邪事了！”

邪事？

蘇明眉頭微挑。

“怎么回事？說清楚。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王老板的聲音壓得極低。

似乎身邊，就潛伏著什么擇人而噬的怪物。

“蘇老板，你信我！那地方邪門的很！”

“我聽說……里面的豬，好像都得了瘟病！”

“不！比瘟病恐怖一百倍！”

“豬全都瘋了，眼睛血紅，見人就咬！”

蘇明皺起眉頭。

“這么嚴(yán)重，沒人上報嗎？”

他可是……一點兒都沒聽說！

“上報？”

王老板聲音苦澀。

“現(xiàn)在這世道……誰還敢管這些事？”

“而且……那里的人……好像都出事了！”

“誰還能上報？！”

王老板說得語焉不詳，滿是恐懼和躲閃。

“嗯？”

蘇明微微瞇眼，語氣冰冷。

“如果所有人都出事了……那你，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
電話那頭，王老板呼吸一滯。

沉默。

令人窒息的壓迫下，王老板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，將真相全盤托出。

“蘇老板……我……我親眼看見的！通過視頻！”

“就在昨晚，我正跟那邊的老李視頻通話，想幫您問問貨源……”

“當(dāng)時，老李還在視頻里跟我抱怨。”

“說他和他附近幾個場子，突然有幾頭豬跟瘋了一樣，不吃不喝。”

“就拿腦袋死命撞墻，撞得頭破血淋的……”

王老板的聲音因為回憶，開始顫抖。

“蘇老板你說，這聽起來是不是很邪乎？像是得了什么怪病！”

“我當(dāng)時還勸他，趕緊上報！可他……他哪里舍得啊！”

“現(xiàn)在這世道，官方焦頭爛額的，哪還管得過來？！”

“而且一旦人來了，他那一整個養(yǎng)殖場的豬，不管好的壞的，肯定都得被處理掉！那他這半輩子就全完了！”

“他們……他們幾家，都準(zhǔn)備自己想辦法，把那些瘋豬處理掉……”

蘇明聽著王老板的話，微微點頭。

這就是人性和現(xiàn)實。

不必多過評價。

“然后呢？”

蘇明冷聲追問。

“然后……然后……”

王老板的聲音陡然拔高，恐懼不已。

“老李話音剛落，我就聽到視頻外面?zhèn)鱽響K叫！”

“緊接著，視頻畫面就開始劇烈地晃動！”

“而老李他……他……他很快也尖叫幾聲，沒了動靜！”

“蘇老板！我看到了！我真的看到了！”

王老板聲音哆嗦。

“就在手機(jī)屏幕上！那畫面雖然只有一兩秒！但我看得清清楚楚！”

“好幾頭體型比正常豬大了一圈的怪物！眼睛血紅，像他媽……兩個大紅燈籠！”

“再然后……再然后畫面就黑了……”

“只剩豬拱食的咕嚕……”

說到這里，他的聲音已經(jīng)帶上了哭腔。

“蘇老板，我沒騙你！”

“事后我嚇得魂都飛了，哆哆嗦嗦地給那個養(yǎng)豬場所有我認(rèn)識的人打電話……”

“一個……一個都打不通！全都沒人接！”

“我敢肯定，那個地方……現(xiàn)在就是地獄！”

“我……我也不敢報警……我怕惹禍上身！”

聽完這一切，蘇明眉頭緊鎖。

瘟病？

不對……

多半是如今的異變引起的！

造成這些的……

是因為附近有什么特殊的祭壇？

還是某種未知的災(zāi)厄降臨，感染了那些牲畜？

亦或是……人為？

“聽上去，有點危險……”

“不過……”

蘇明指尖輕敲。

風(fēng)險與機(jī)遇，往往都是并存的。

那里可以是危險的禁區(qū)。

但也可以是，等待收割的資源寶地！

“那些豬，如果真的都成了災(zāi)厄……”

“把它們噶了，小黑子和【魂匕】都能整頓豪華巨無霸加餐！”

“若是什么特殊祭壇，也要見識一番才行！”

想到這，蘇明開口。

“地址在哪？”

“啊？！”

王老板一聽，瞬間就急了，直接從椅子上蹦起。

“蘇老板！我的親老板唉！您可千萬別去啊！”

“那地方就是個絞肉機(jī)！是地獄！進(jìn)去了就出不來了！”

“咱不碰那玩意兒了行不行？豬肉的生意咱不做了！雞鴨也一樣賺錢啊！”

“我這還有很多貨源！我都可以給您聯(lián)系！”

他是真怕！

怕蘇明這個財神爺，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折在里面。

然而，蘇明只是重復(fù)了一遍。

“把地址給我。”

“無論發(fā)生什么，都不會牽扯到你，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，絕不告訴別人！”

“就當(dāng)，幫我個忙！”

“……”

電話那頭，王老板所有的勸阻，都被堵了回去。

“哎……”

他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
隨后，將那片養(yǎng)豬場的具體位置，一五一十地報了出來。

“那地方叫李家坳，早就是個空村子了。”

“原來村里還有幾戶人家，但那地兒確實偏僻，很不方便，加上那幾個養(yǎng)豬的……”

“臭味一飄，隔二里地都能聞見那股豬糞混著飼料的餿臭，人都搬走了！”

他頓了頓，又急著補(bǔ)充，像是怕蘇明沒聽清風(fēng)險。

“現(xiàn)在村里就剩四座養(yǎng)豬場，其他什么都沒有。”

“破房子都塌得只剩墻根，野草長得比人高，就中間一條爛泥路能走。”

“老李他們的場子都在最里面，外面就有一棵大槐樹。”

“你要是真想去…… 遠(yuǎn)遠(yuǎn)看見那棵歪脖子槐樹，就說明很近了，趕緊打住！”

他能感受到，蘇明那平靜語氣下的決心。

攔的住就怪了！

良言難勸該死的鬼！

好奇心，害死了多少貓啊！

......

“謝了王老板，這事你放心，我們都爛在肚子里！”

蘇明得到消息，準(zhǔn)備掛斷電話。

可王老板卻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，著急打斷。

“蘇老板……你等等！”

蘇明掛電話的手指，停在半空。

“你……”

他一咬牙。

“你要……真非去不可的話……”

“你等我一下！“

“我前兩天運氣好，從祭壇里開出了綠光斧頭，特別鋒利！”

“我給你送過來！”

“好歹有個趁手的家伙防身！”

蘇明一愣。

一件【綠色】品質(zhì)的武器。

于他而言，真就破銅爛鐵。

但對普通人來說……

可以安身立命！

在王老板的認(rèn)知里，他這一去，九死一生。

哪怕這樣，還愿意把斧頭給他，不怕跟著丟在里面！

這還真是……

蘇明靠在墻上，聽著電話那頭王老板粗重的喘息聲。

嘴角，竟是勾起了一抹笑意。

這幾天冷漠慣了。

這份笨拙的善意，竟是讓他有些觸動。

“不用了。”

蘇明的聲音柔和了一絲。

“你在家待著，哪也別去。”

“等我回來，請你和嫂子喝酒！”
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