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獨棟小院不算大,卻透著股清爽的愜意。
四周的鐵柵欄上爬滿了月季花藤,花開正艷,濃淡不一的香氣混著泥土的清新飄過來,添了幾分隨性的生機。
透過鐵柵欄看進去···
院子里開辟著兩塊方方正正的小菜地,剛冒頭的小青菜嫩得能掐出水來,一片油綠挨挨擠擠,長勢實在喜人。
阮甜向001確認:“是這里?”
[是的,宿主。]
得到001肯定的回答,阮甜按下了門鈴。
等了一會,沒人開門,阮甜便又接連按了幾下。
不出意外,幾分鐘過去,還是沒人。
這會太陽已經出來,空氣中多了幾分灼人的熱意。
阮甜的耐心已經消耗得差不多。
想著要不直接拆門吧。
她這剛準備動手,院內就傳出一個中年婦女尖厲的咒罵聲,隔著柵欄都透著股不耐煩:
“林之晴你要干什么?這么多天不回來,一回來就想砸門,翅膀硬了是不是?我告訴你,別以為躲出去幾天就能耐了,趕緊給我滾進來!”
“好啊。”
阮甜應得輕快,嘴角彎起一抹淺淡的弧度,可雙眼睛里卻沒有絲毫笑意,只有一種近乎漠然的冷淡。
[001提醒道:宿主這是他們慣用的伎倆,每當wo……]
說到這,001停頓了一下,才繼續道:[以前只要林之晴有一點事沒順他們的意,他們就故意冷落她、無視她,把她關在門外不讓進,也不許走。他們自己卻在屋里,就那么看著她在外面待著。]
[只有等她想硬闖或者離開,做一些偏激的事情時,他們才會出來攔著。]
聽完001的話,阮甜嘴角彎起的幅度短暫地消失了一瞬。
危險的氣息無聲無息地蔓延。
只是可惜,不管是林母還是001都沒察覺到。
林母罵罵咧咧地給阮甜開了門,理所當然地使喚道:“你回來得正好,我和你爸還沒吃飯,去給我們把早飯做了。粥在鍋里溫著,再煎幾個雞蛋,記得多放香油,你爸愛吃。”
她一邊說著,一邊往屋里走,壓根沒看阮甜的臉色,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幾日不見的女兒,而是隨叫隨到的傭人。
走到客廳門口時,她又回頭剜了阮甜一眼:“動作快點,磨磨蹭蹭的。”
“把飯做好后,去把夏夏的房間打掃干凈,等夏夏回來以后,你好好跟夏夏道歉。”
“還有你和小方的事,我和你爸商量過了,我們不同意。”
“小方這男孩子多優秀啊,要不是他帶著,我和你爸能在這游戲里有個安穩住處?能頓頓吃上熱乎的?”
“······”
見阮甜始終沒吭聲,只是垂著眼站在門口。
林母以為她是被說動了,語氣稍緩了些,卻依舊帶著施舍的傲慢:“之晴,你也得認清楚自己。從小你就普通,什么都不如夏夏,長相也平平無奇。小方和夏夏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,你就別瞎摻和了,安安分分的。”
“夏夏是你的親妹妹,從小心地善良,肯定是不會虧待你的。”
“夏夏上次一身傷回來的時候,把我和你爸都嚇壞了,哪怕都這樣了,她還不忘跟我們說你的好話,說你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我們也不要求你和夏夏一樣優秀,可你要是能有夏夏一半聽話懂事,我們也不會這么難做。”
“······”
林母在外面叨叨,001在阮甜腦子里發瘋。
[胡說、胡說,全是胡說八道。]
[林之夏不要臉,勾引姐姐的男朋友,她才是最虛偽,最惡心的人。方森然吃著碗里的,看著鍋里,舍不得林之夏一開始就不要答應林之晴啊,面表和林之晴戀愛,背后和林之夏不清不楚,渣男賤女都該去死。]
001的電子音尖銳得幾乎要劈叉,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:
[林之夏、林之夏……永遠都是林之夏。]
「你們從來都只看得到林之夏的好,林之晴的委屈你們誰管過。」
[該死,該死,你們都該死。]
阮甜眼眸垂了下來,在就近的沙發坐了下來,靜靜聽著這一人一統發瘋。
01失控了一會,反應過來后,電子音突然卡頓一下,像是被按了暫停鍵。
緊接著,它的聲音變得急促又慌亂,帶著明顯的電流雜音:「抱、抱歉!宿主。剛才……剛才是受了林之晴的過往數據影響。」
[您這邊不要多想。]
01的程序斷斷續續的卡頓,指示燈瘋狂閃爍,像顆懸在半空的心,緊張得不敢發出一點聲響。
阮甜彎了彎唇,語氣波瀾不驚:“你以前是她的系統,受她影響,理解。”
聽到阮甜的話,它才松了口氣,數據流漸漸平穩,懸著的心也慢慢落回原地。
這次,它再也不敢隨意開口。
林母說得口干舌燥,見阮甜不僅沒動,還坐了下來,一副事不關己的大爺模樣,心里的火氣‘噌’地一下竄了上來。
“林之晴,我跟你說話呢,你聽見沒有?”
阮甜懶懶地靠在沙發上,一臉愜意享受的模樣。
林家的沙發都比她的木板床舒服。
環境也好,坐北朝南,太陽正好斜斜地照進來,落在她腳邊的地毯上,暖融融的。
空氣里飄著淡淡的香薰味,不像她住的小單間,只有墻壁返潮的霉味。
也不知道把他們豆沙嘍,這房子能不能歸她。
阮甜這會已經在想怎么霸占這棟院子了。
面對林母的咄咄逼人,阮甜懶懶地抬了抬眼皮:“別叫喚,不是說讓我給林之夏道歉嘛?她人呢?”
“還有那個誰,一起叫回來。”
人齊了一次性解決,一個個找,多麻煩。
“林之晴,你個不孝女,你怎么跟你媽說話的。”
二樓的樓梯上下來一個中年男人,身形板正,臉上沒什么表情,唯獨那雙眼睛像淬了冰,看向林之晴的眼里,只有嫌棄厭惡。
他走到林之晴面前,居高臨下地睨著她,嫌棄道:“早知道你這么不懂事,當初生出來就該直接丟馬桶里淹死。”
“跟個討債鬼一樣,自打你來了這個家,就沒安生過一天。”
他的聲音冷硬如鐵,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,“吃我的喝我的,養這么大,除了惹是生非還會干什么?看看你妹妹,再看看你,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。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女兒,丟盡了我的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