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燕警惕地看著她。
現(xiàn)在可不是之前的世界,看著柔弱的小姑娘,未必柔弱。
更何況,現(xiàn)在小虎的情緒這么激動,傻子都知道他的傷,跟眼前人脫不了干系。
阮甜輕笑出聲,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“你們好呀。”
“這是我家,幾位不請自來,有事嘛?”
她的一貫想法是,她想要、她得到。
她不管這房子之前是誰的,現(xiàn)在都是她的。
許燕沒有回答她的問題,直視著她,冷聲反問:“是你傷了我的同伴?”
阮甜漫不經(jīng)心地撇了眼半死不活的青年,毫不在意地點頭:“如果你說的是他,那確實是我。”
說完,她直接越過二人,到了客廳之前擺放沙發(fā)的區(qū)域。
這個角落被大頭清理出來,林母的尸體也暴露了出來。
阮甜微微蹙眉,理所當然地指使起大頭來:“那個誰,過來將這具尸體扔出去,記得扔遠一些。”
“哦哦,好。”
大頭下意識應(yīng)下來,然后真的就動手去處理。
許燕看著一愣一愣的。
不是,她讓你干你就干啊?
到底誰才是你的隊友啊!
小虎也有些懵逼,這會連痛感都暫時拋在腦后。
他知道大頭腦子不太靈光,平時反應(yīng)慢半拍,但不知道已經(jīng)嚴重到這種地步了。
難不成真是他平時打太狠了?
小虎開始反思自己。
大頭扛著尸體走到門口,終于反應(yīng)過來。
唉?不對啊,他為什么要聽她的?
大頭扛著尸體轉(zhuǎn)身,想說點什么,只見少女微微側(cè)頭看他,兩人的目光剛好對上。
阮甜語氣淡淡:“愣著干嘛?再放下去該有味了。”
大頭愣在原地,放也不是,不放也不是。
直覺告訴他,聽她的沒錯。
但轉(zhuǎn)念一想,他們根本不認識,她剛還打傷了他的同伴,他憑什么聽她的?
兩股念頭在腦子里擰成了疙瘩,大頭不知道該怎么辦。
于是,他將求助的目光看向許燕。
燕姐是他們幾個人當中最聰明的,聽她的準沒錯。
接收到大頭求助目光的許燕:“……”
小虎平時真沒罵錯,是個呆子。
做就做到底,不做一開始就別做。
現(xiàn)在做到一半,看她算什么事?
許燕悄悄打量著少女。
不知她從何處摸出條毛巾,正低頭慢悠悠擦著發(fā)間水珠,絲毫沒將他們放在眼里。
許燕想了想,給大頭使了個眼色,讓他去。
他們擅自闖進來本就理虧,又被抓個正著。
而且這女孩實力顯然不簡單,真打起來未必占優(yōu)。
綜合盤算,還是讓大頭去的好。
大頭得到許燕的眼神示意,屁顛顛的就扛著尸體走了。
整個客廳只剩下阮甜三人,除了小虎時不時疼得忍不住,哼哼兩句,沒人說話。
而阮甜專心地擦著頭發(fā),再沒搭理過他們。
就算這樣,許燕還是感覺到了一股說不上來的壓力。
這樣的氣氛一直持續(xù)到大頭回來,才松動了幾分。
外面的太陽已經(jīng)出來,大頭出去時,還只是額頭上有些汗水,現(xiàn)在回來,整個人滿頭汗水,衣襟都濕了大半。
他不知道阮甜的名字,卡頓了半天,才撓頭不好意思地說:“那個···那個我把尸體扔遠了,很遠的那種。”
許燕捂臉。
“干得不錯。”
聽見阮甜的回答,大頭咧嘴笑了笑,那點被指使的不情愿,被輕飄飄的一句夸贊沖散了大半。
他的笑容還沒落下,就聽見阮甜又說:“把這里收拾干凈,壞的東西都扔出去,好的、能用的,清洗干凈好歸位。”
“啊?”
大頭懵了。
他的第一反應(yīng)是,還有事啊!
見他沒動,阮甜問他:“有問題嗎?”
大頭還沒說話,許燕先開口委婉拒絕:“小姐姐,我們來的時候,這里已經(jīng)是這樣了。”
言外之意:跟我們沒關(guān)系,沒義務(wù)收拾。
她想著,等大頭回來,他們就帶著小虎離開。
眼下看來,這少女根本沒打算放他們離開。
阮甜抬眼直視許燕,語氣平淡卻帶著絕對的強勢:“所以呢?”
“你覺得我這是在跟你們商量嘛?”
許燕一噎。
這也太強勢不講理了些。
雖然他們理虧在先,但他們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吧。
而且小虎還受了重傷。
實在不行將那些東西退還給她,也總比在這里給人當奴隸使喚強。
許燕心里有些氣,下意識還是不想跟她直接起沖突。
她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頭的不快,放緩語氣開口:“小姐姐,我們沒經(jīng)過你同意就擅自進來,實在很抱歉。這樣,我們把東西還給你,你讓我們離開,如何?”
阮甜:“不如何。”
“將拿了的東西還回來,這是你們應(yīng)該做的。”
阮甜起身走向二樓。
站在二樓的長廊上,垂眸從上往下看著他們。
“我要午睡一會兒。”
“在我睡醒前這里沒收拾干凈……”她頓了頓,忽然彎起眼笑了笑,“你們就留在這兒,長眠吧。”
說完,不看他們的神情,轉(zhuǎn)身進了臥室,留下三人面面相覷。
大頭撓撓頭,一臉茫然地看向許燕:“燕姐,我們還干嘛?”
許燕的眉頭擰得死死,她看向地上還在忍痛的小虎,又掃了眼滿室狼藉,胸腔里憋著股說不出的氣。
她心里忽然冒出個念頭:要不然趁現(xiàn)在直接帶著小虎跑吧。
反正她進了臥室,未必知道他們的動靜。
這游戲世界說大不大,說小也不小,他們互相連名字都不知道,他們現(xiàn)在直接跑了,她就算想找,怕也是大海撈針。
這個念頭浮出來,許燕越想越覺得可行。
“小虎……”
她剛開口被小虎打斷,“不可以。”
小虎看出她的想法,前所未有地清醒認真:“燕姐,我們不能走。”
許燕一愣,她知道小虎一向有自己的主意,他這么說一定有他的道理。
“燕姐,這個女人跟我們以前遇到的人不一樣。”
“她很厲害。”
“比我們以前遇到的任何一個人都厲害。”
“我們不是她對手。”
想起之前發(fā)生的事,到現(xiàn)在他都能清晰地感覺到死亡的陰影壓頂。
差一點,就差那么一點,他可能直接死在這。
雖然不明白是什么,讓她臨時改變了主意沒殺他。
但只要想起,劫后余生的后怕就像寒流一樣竄遍全身,讓他渾身發(fā)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