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夜宅深處,夜鈴鐺的閨房內。
一道黑影正一步步朝著被逼到墻角的夜鈴鐺靠近。
“你......你不要過來!”
夜鈴鐺雙手緊緊攥著一支金釵,將釵尖抵在自己白皙的脖頸上,尖銳的釵頭已刺破肌膚,滲出一縷鮮紅的血珠,她渾身發抖,淚水止不住的滴落:
“你敢過來,我......我馬上自盡!”
與其被這惡賊凌辱致死,還不如她自行了斷,至少能保住夜家的顏面。
“桀桀桀......小美人,何必呢?”
黑影舔了舔嘴唇,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笑,仔細看去,這人的聲音、身形、甚至連那股下作的氣質,都與方才被白言擒獲的采花賊一模一樣,兩人要是站在一起,根本分不出區別。
“大爺雖然還有正事要辦,但辦正事之前,先臨幸臨幸你這小美人也不錯。”
“我馬上就讓你嘗嘗什么是人生極樂,保管你試過一次后就再也忘不了......”
他一步步逼近,眼中閃爍著淫邪的光。
“白大人不會放過你的!”
“你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!”
夜鈴鐺泣不成聲,渾身都在打著哆嗦。
握釵的小手不斷發抖,滿心絕望。
她本以為采花賊被抓了她就安全了,還想著明天和父親一起赴宴,能再見到白言。
可萬萬沒想到,白言剛走沒多久,就有一個男人闖進她的房間,欲對她行不軌之事。
誰又能猜到,所謂的采花賊居然有兩個,還是容貌身形都一模一樣的孿生兄弟!
他們兄弟二人,有時一同作案,有時輪流出手,這才讓作案頻率變得如此密集,也讓官府始終抓不到蹤跡。
“桀桀桀,小美人,別反抗了,那個錦衣衛已經走了,現在沒人救得了你!”
他往前逼近一步,陰影將夜鈴鐺完全籠罩:
“你要是敢自盡,我自然碰不得你這朵殘花,可你爹娘呢?夜家滿門上下,幾十口人命,難道你忍心看著他們為你陪葬?”
“你忍心看著你爹你娘被我一刀刀剮了,哭著求你活下來嗎?”
采花賊一臉癲狂的淫笑,背著月色,神情猙獰而恐怖,如擇人而噬的邪魔。
“你......你卑鄙......你不是人!”
夜鈴鐺徹底絕望了,采花賊的話擊中了她的軟肋。
她能狠下心自盡而死,但無法狠下心讓父母給她陪葬。
而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,讓采花賊抓住了機會。
采花賊屈指一彈,一枚銅錢破空而出,擊中了夜鈴鐺的手腕。
夜鈴鐺吃痛驚呼一聲,手中的夜釵掉落在地。
“桀桀桀,終于抓住你了!”
采花賊一步踏出,伸手去抓夜鈴鐺。
這可是個極品,比他以前玩過的那些女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。
為了夜鈴鐺,他可以連自己親生兄弟的命都不在乎,只為了先采摘這朵嬌嫩的雛蕊。
“不要......!!”
“白大人!!!”
夜鈴鐺看著采花賊抓來的手掌,心如死灰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門外忽然響起一聲雷霆霹靂,仿佛有怒電撕裂夜幕。
只見一道刺目的電光如奔雷疾走,一道黑影裹挾著勁風破窗而入,木窗瞬間碎裂,木屑飛濺,幾乎在同一剎那,一道凄白的刀光如閃電銀梭般赫然乍現!
那刀光太過凄寒,裹挾著令人窒息的冰冷殺氣,甫一出現,整間屋子的溫度驟降數分,連燭火都被凍得瑟瑟發抖,空氣中彌漫著刺骨的寒意,仿佛連魂魄都要被凍結。
刀光一閃而逝,白言出現在夜鈴鐺身前,緩緩收刀回鞘。
三罡刀法之游龍,驚若翩鴻,游龍送葬!
“沒事了,起來吧。”
白言刻意放緩了語調,盡量將聲音變得輕柔,對著癱坐在地的夜鈴鐺伸出右手。
夜鈴鐺怔怔地望著白言,下意識的便將小手放在了白言掌中,掌心相觸的瞬間,夜鈴鐺只覺得那寬大的手掌溫暖至極,給她一種無與倫比的安全感。
“嚶嚶嚶......”
積攢了許久的恐懼,加上劫后余生的慶幸,在此刻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,夜鈴鐺再也忍不住,猛地撲進白言懷里,緊緊攥著他的衣襟,放聲痛哭起來。
“好了,好了,沒事了。”
白言輕輕拍打著夜鈴鐺的后背,小聲安慰著。
同時目光在屋內掃視一圈,最終鎖定在角落處的首飾盒中。
他看得真切,盒中有支玉簪子,而這簪子的材質,與先前他從那幾個青蓮教賊人手中搶來的碎玉如出一轍。
白言手腕翻動,掌心內力吞吐,隔空將那簪子吸入掌中,隨后悄無聲息的藏入袖口。
隨后白言扶著夜鈴鐺走出了房間。
邁出房間的剎那,身后那名采花賊脖頸處猛地裂開一道血線,鮮血如噴泉般噴涌而出。
緊接著,他的頭顱滾落在地,在光滑的地磚上滾動了十來圈,最后撞在桌角才停下,而桌子上,正巧是那首飾盒。
那顆頭顱的雙目依舊圓睜,眼底深處還凝固著即將得手的淫邪與快意。
白言的刀實在太快了,快到他根本沒看清來人,沒察覺到死亡的降臨,最后的意識還停留在即將抓住夜鈴鐺的那一刻。
聽到院內的動靜,夜有財、夜林氏帶著一眾武師護衛匆匆趕來,眾人恰好撞見白言扶著夜鈴鐺從廂房走出,少女臉上帶著淚痕,身子還在微微發顫。
“白大人?這是怎么回事?”
夜有財滿臉錯愕,看著去而復返的白言,又看了看女兒通紅的眼眶,心頭猛地一緊:
“您不是已經......”
“娘......”
夜鈴鐺撲進母親懷里,哽咽著說不出完整的話,夜林氏連忙摟住女兒,手撫著她的后背輕聲安慰,眼神卻帶著驚疑望向白言。
此事事關青蓮教,白言自是不能細說,而且看夜有財一家人倉促無措的樣子也并非作假,顯然對此也是不知情的,他們也只是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。
沉吟片刻,白言將想好的托詞說出:
“采花賊其實一共有兩個,他們二人是孿生兄弟。”
“我離開后才想通其中關節,他們作案頻率太過密集,絕非一人能夠完成。”
“所以我料定另有一人會趁虛而入,便立刻折返,萬幸來得及時,夜小姐并未受辱。”
話音剛落,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任弘和李開堯帶著錦衣衛趕到,見事情已經解決,皆是松了口氣。
白言看向他們,吩咐道:
“房內還有一具尸體,你們去抬出來。”
“遵命!”
兩名力士應聲走進廂房,不多時便抬出一具無頭尸體,另一個人手里提著顆血淋淋的頭顱。
當那頭顱與尸體脖頸處的斷痕對上,夜有財夫婦看得真切,這人與先前那名采花賊竟長得一模一樣!
“這......這竟是兩個......”
夜有財倒吸一口涼氣,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。
他望著那具尸體,又看看還在妻子懷中瑟瑟發抖的女兒,只覺一陣后怕襲來,若非白言心細,及時折返,后果不堪設想。
夜林氏更是腿一軟,若非身旁的丫鬟扶住,險些當場癱倒。
“白大人,若非您明察秋毫,洞悉那采花賊的陰謀,小女今夜必定......必定遭了歹人毒手!”
他說著,竟直接跪倒在了白言面前,兩鬢的白發微微顫抖,眼中熱淚滾滾:
“如此大恩大德,老朽真是無以為報啊!”
夜林氏見狀,也連忙拉著身旁的夜鈴鐺一同跪下,母女倆對著白言深深叩首。
“夜家主、夜夫人快快起來。”
白言連忙伸手將幾人扶起:
“您這可折煞我了。”
“嚴格說,這次的事是我們的疏忽,若是我一開始就能察覺這采花賊是二人聯手,或許就不會有后面這些波折了。”
“大人這是哪里的話!”
夜有財連忙開口:
“那采花賊詭計多端,誰能想到他們竟是孿生兄弟聯手作案?便是官府查了這許久,不也沒能識破嗎?”
“白大人能在關鍵時刻識破詭計,力挽狂瀾救下小女,對我們夜家而言,已是天大的恩情了!”
白言看著他激動的模樣,寬慰道:
“夜家主放心,兩個采花賊已經一網打盡,這次是真的沒事了。”
他又看向一旁的夜鈴鐺,見她雖面色蒼白,眼神卻已安穩了許多,便補充道:
“夜小姐受了驚嚇,但身子并無大礙,回去好生休息一陣子,便會慢慢緩過來。”
夜鈴鐺聽到這話,抬起淚眼朦朧的眸子望了白言一眼,又慌忙低下頭,指尖輕輕絞著衣袖,耳尖泛起淡淡的紅暈。
“諸事已了,我也該告辭了。”
這次白言有絕對的把握,因為他已經聽到系統傳來的提示音,捉拿采花賊的任務已經完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