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聽到生死符,蘇冷環(huán)頓時慌了,渾身顫抖道:
“我只知道鬼尊在一座地宮之中,但每次去地宮都是蒙著眼睛的,由鬼尊最忠心的死士帶領(lǐng),離開時也是一樣?!?/p>
“我真的不知道地宮在哪!”
白言眉頭緊鎖:
“哪怕是你們這些天罡堂主,那鬼尊也是如此謹慎嗎?”
“是......不止鬼尊,其他五位護法也是如此......”
白言臉色微沉,頓時覺得此事有些棘手了。
他沒料到魔教內(nèi)部的規(guī)矩竟然森嚴到了這種地步。
護法的行蹤居然連天罡堂主都不知曉。
要知道,天罡堂主個個都是宗師級高手,已經(jīng)算是魔教之中的高層人物了。
連他們也沒資格知道護法的老巢所在,可見其隱秘程度有多夸張。
“那你還知道什么,難道就一點有用的情報都沒有了?”
白言語氣又冷了幾分。
蘇冷環(huán)表情微變,囁嚅道:
“沒有了...我只知道這么多......”
白言看了蘇冷環(huán)一眼,氣極反笑:
“好一句只知道這么多,看來你還敢跟我耍心機啊?!?/p>
“護法老巢你不知道情有可原,下屬潛伏隱藏你不知道也沒關(guān)系,但你自己潛藏在永湯的目的可還沒說呢?!?/p>
“怎么?你想說連這個也不知道不成?”
蘇冷環(huán)沉默了,一言不發(fā)。
“不見棺材不掉淚,看來你還沒有吸取足夠的教訓?!?/p>
白言抬手一掌,掌中凝出一片薄冰,又是一道生死符打入蘇冷環(huán)體內(nèi)。
這次施展生死符的手法和上次不同,蘇冷環(huán)體驗到的也是完全不一樣的痛苦。
“啊啊啊!?。?!”
“殺了我,殺了我?。。?!”
蘇冷環(huán)狀若瘋魔,身體劇烈扭動,喊得撕心裂肺。
白言表情冷冽如冰:
“有我在,你想死也死不了!”
“不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,這折磨就永遠不會停!”
“快說?。。 ?/p>
白言發(fā)出一聲怒吼,真元隨聲暴動,宛如驚雷炸響,震得整座牢房晃動不止。
蘇冷環(huán)在極致的痛苦中驚恐叫喊道:
“我說......我說,快停下!”
白言這次沒有立即停手,而是讓生死符的折磨又持續(xù)了一盞茶的時間,看她快要精神崩潰,這才抬手暫時解除了她的痛苦。
“說吧,再敢跟我?;?,我就明天再來審你?!?/p>
“在那之前,生死符不會停下。”
蘇冷環(huán)用驚恐的眼神瞪著白言,嘶啞的叫喊道:
“你是惡魔......你就是個毫無人性的惡魔!”
“世上怎么會有你這么殘忍的人!”
“這話誰說都行,唯獨你們魔教中人沒這個資格,我現(xiàn)在沒興趣聽你講這些廢話,你要不想說也無妨,我現(xiàn)在就走,你一個人慢慢享受吧?!?/p>
說完,白言便作勢轉(zhuǎn)身,蘇冷環(huán)連忙大喊:
“別走!別走!我說!我說!”
“我潛伏在永湯的任務(wù)是結(jié)交朝中權(quán)貴,將他們收為己用?!?/p>
“至于其他人的目的,我真的不知道?!?/p>
“鬼尊手下一共有六位天罡堂主,我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單線聯(lián)系,每個人的任務(wù)也都不一樣?!?/p>
“關(guān)于其他人的任務(wù),我真的不知道?!?/p>
蘇冷環(huán)看著白言,眼中滿是祈求之色,生怕白言不信。
“這么說,你在密室中燒掉的就是朝中權(quán)貴的名單了?”
“是......”
蘇冷環(huán)低下頭:“除了名單,還有和他們往來的書信,以及賄賂他們的金錢賬本......”
白言冷笑一聲:
“恐怕不止如此吧?!?/p>
“除了這些,應(yīng)該還有這些權(quán)貴們的**秘辛?!?/p>
“你就是利用了他們的秘密,才能威脅并操控他們的吧?”
蘇冷環(huán)沉默片刻,最終嘆息一聲:
“......是?!?/p>
只要是人,就都有秘密,更別說那些朝中權(quán)貴。
官場之中,有幾個人敢說自己是身家清白,毫無破綻的?
怕是一個都沒有。
這些**一旦大白于天下,權(quán)貴們輕則丟官罷職,重則人頭落地,更有甚者,滿門抄斬,株連九族的也不在少數(shù)。
所以,只要掌握了權(quán)貴們的秘密,就等于扼住了他們的咽喉。
讓他們干什么就干什么,比馴熟了的狗都要聽話。
“任弘,筆墨伺候?!?/p>
“屬下遵命!”
任弘應(yīng)聲而去,很快從詔獄力士那里取來筆墨紙硯。
此時,除了任弘和李開堯二人,其余的詔獄力士已經(jīng)被白言趕走了。
與魔教勾結(jié)罪同謀反,乃是株連九族的大罪。
這批官員名單絕對不能泄露。
“說吧,一個也別落下。”
蘇冷環(huán)深吸一口氣,將一個個名字緩緩道出。
永湯四象護城軍白虎軍副將,石敢開
永湯四象護城軍朱雀軍偏將,蔣平寇
永湯四象護城軍玄武軍后勤糧草官,馮釗厚
永湯縣丞,童遠智
詹士府少詹事,洪少秉
刑部主事,靳士梁
戶部主事,吳有興
吏部左侍郎,郭儒啟
錦衣衛(wèi)百戶,周在偉、胡康、程立境、羅羽龐......
一個又一個名字從蘇冷環(huán)口中說出,白言的臉色愈發(fā)凝重,心中也越來越驚。
他萬萬沒有想到,魔教居然在暗中勾連了這么多的朝廷大臣。
其中居然還有八位錦衣衛(wèi)百戶,職位最高的更是能達到吏部左侍郎這等正三品大員!
要知道,吏部主管的可是天下官員選拔任免。
連吏部左侍郎都被魔教收買,豈不是連候選官員也有可能是魔教安插的臥底?
當朝廷被魔教滲透成篩子,那還有什么機密可言。
朝廷的一舉一動,怕是全在魔教的眼皮子底下了。
約莫過了一盞茶后,蘇冷環(huán)終于停了口。
白言看向任弘,臉色凝重道:
“都認真記下了嗎?”
任弘點點頭,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:
“都...都記下了?!?/p>
“可是大人......”
“萬一這個女人說的是假的......”
任弘看著自己親手寫下的官員名單,臉色蒼白如紙,額頭上全是冷汗,握筆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個不停。
這個結(jié)果實在是太駭人了。
可以預(yù)見,這份名單一旦上交,必將是石破天驚。
不知道有多少官員要落馬,不知道有多少官員會被抄家滅族。
要不了多久,永湯城恐怕將會陷入到一片腥風血雨之中。
白言接過名單掃了一眼,淡淡道:
“是真是假,這不是我們該操心的,我們只管把這份名單交上去,自會有人去查。”
對于蘇冷環(huán)的話,白言當然不會全信。
但真假如何不需要白言這個百戶去考慮驗證。
錦衣衛(wèi)只是一把刀,而百戶是無數(shù)把刀中的其中一把。
真正做決定的,是握刀的人。
刀只需要知道砍在哪里就可以了。
至于其他,不歸刀管,也輪不到刀管。
“我先把名單上交給千戶大人,請他定奪?!?/p>
“你們派人給我看好蘇冷環(huán),千萬別讓她死了。”
說完,白言轉(zhuǎn)身大步離去。
“大人,蕭逸屏不審了嗎?”
任弘在后面追問道。
白言沒有回頭,擺擺手道:
“你們想審就自己去審吧,但想必也審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了?!?/p>
逸屏別院這處魔教堂口,蘇冷環(huán)才是堂主。
至于蕭逸屏,只不過是蘇冷環(huán)手中利用的工具罷了。
他能知道的信息,要遠遠少于蘇冷環(huán)。
來到千戶所中堂,白言抱拳行禮。
“屬下白言,參見千戶大人?!?/p>
“免禮?!?/p>
鄭海瀚端著茶杯,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:
“審問得如何了?”
白言掃視了一眼周圍以及站崗的力士,臉色凝重道:
“請千戶大人先屏退左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