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越和沈二丫走到林曦兒隔壁。
本想安安靜靜擺攤。
誰料,馮栓子對著林曦兒父女倆吼了一大嗓子:“沒看到我們老大在這里擺攤?還不往左邊挪一挪?擠到我們老大,要你好看!”
張鐵石更是舉起拳頭威脅:“實相點,否則拳頭伺候!”
沈清越揉了揉太陽穴,嚴厲的警告兩人:“你兩個老實點,別欺負人!”
兩個狗腿子這才乖乖站到一邊。
沈清越不好意思的走上前,向林曦兒父女倆道歉:“抱歉,我這兄弟倆脾氣有點暴躁,你們不用挪位置,繼續做生意就好。”
林曦兒面對沈清越的道歉,下意識皺了皺眉,隨即一臉警惕。
沈清越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惡霸。
他有一個在縣衙里當捕頭的姑夫。
仗勢欺人慣了。
即便做錯事也從來不會道歉。
沈清越今兒居然會道歉?
跟上輩子的他,似乎……有些不一樣。
不!都一樣。
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,惡人就是惡人!
林曦兒是重生的。
上輩子,沈家借著救命之恩父債子償的名義,逼迫她嫁給沈清越,為躲避這門婚事,她倉促之下選了一個農家漢,庸庸碌碌的過完一生。
林曦兒記得很清楚,要不了多久。
張捕頭就會被人告發假公濟私,革職處置。
沈清越被人打斷腿,終身殘疾。
沈二丫被王秀才騙身騙心,跳河自盡。
劉翠花活活氣死。
沈大彪嗜賭成性,家里窮的揭不開鍋,最終餓死。
而她堂姐林昭昭確是流落在外的公主!
最后被太子認回,享受榮華富貴。
生而為人,憑什么有的人命好?
有的人命就這么苦!
重活一世,她要改變這一切!
林曦兒眼簾低垂,遮蓋住眼里狠厲的光,這輩子,她搶占先機,騙走林昭昭的身份玉佩,滴血認主,獲得靈泉空間。
半個多月后,太子將會以賑災的名義尋找失散多年的妹妹。
到時,她會頂替林昭昭的身份,成為尊貴的公主!
她既不用嫁給農家漢,也不會嫁進沈家那個倒霉窩!
林曦兒將所有野心壓在心底,對著沈清越盈盈一笑:“沈大哥仁慈寬厚,長相俊俏,難怪我的堂姐總是在我面前念叨你。”
沈清越聽得云里霧里:“你堂姐念叨我?”
她仔細回顧了一遍原主的記憶。
林曦兒的堂姐叫林昭昭。
原主跟她僅是相識,沒有什么過節。
必定是原主的名聲太臭,連村子里的姑娘都在背后蛐蛐她。
沈清越心是這樣想的,而林曦兒接下來的話,讓她驚愣半晌。
“沈大哥,你不知道,我堂姐一直偷偷喜歡你,說你長得俊俏,很有男子氣概。”林曦兒一臉真誠,一副如實告知的模樣。
“啊!?”沈清越嘴巴張成O型,“林昭昭喜歡我這樣的惡霸?你有沒有搞錯?”
“千真萬確,堂姐說非你不嫁。”林曦兒語氣更加真摯。
沈清越翻了個白眼,一會夸她“仁慈寬厚”,一會說有姑娘喜歡她,這種話鬼才信。
無論林曦兒說出這些話的目的是什么,她都要明確表明自己的態度。
沈清越字句清晰道:“我不喜歡林昭昭。”
林曦兒雙手攥得死緊,話說到這個份上,沈清越成婚的目標仍沒有轉移到堂姐身上,非要毀了她一輩子才甘心嗎?
林曦兒銀牙一咬,面色一下變得蒼白,突然用手帕捂住嘴,不停的咳嗽,手帕再次掀開時,帕面浸滿了鮮血。
林老二趕緊上前查看,驚慌的問:“曦兒,你怎么了?好好的,為何會吐血?”
林曦兒給林老二使了個眼色,身子開始搖搖欲墜,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,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虛弱:“爹,我沒事,可能是心疾犯了。”
說著,她用病怏怏的目光看向沈清越:
“沈大哥,之前沈叔無意間提起過,想讓我做你們沈家的兒媳婦,我也是愿意的,只是……我患有心疾,生養困難,時常需要吃藥。”
“這件事本來一直瞞著村里人,現在突然發病,是瞞不下去了。”
“我不想成為沈家的負擔,當不了沈家的媳婦,實在抱歉。”
沈清越心里閃過疑惑,之前見林曦兒唇紅齒白,面色健康,怎么突然就發病?
手帕上的血跡不像作假,可能真的病了。
沈清越在二十一世紀,可是一個品行端正的好姑娘,自然不能耽誤別人的病情,急忙催促道:
“放心,我沒想過娶你,你都病成這樣了,趕緊去看大夫吧。”
目送父女倆離開后,這才安下心擺攤。
沈二丫的繡功還可以,做出來的繡品精巧美觀,不至于無人問津。
沈清越視線掃過馮栓子和張鐵石。
三個混混站在這,繡品好賣才怪。
沈清越對沈二丫吩咐道:“二丫,你在這兒賣繡品,我到街上轉轉。”
沈二丫擔心沈清越找人打架,提醒了一句:“哥,你不要惹事,我賣了繡品就給你買肉包子。”
沈清越輕嗯一聲。
帶著兩個狗腿子離開。
“老大,我們去找王有才吧,上次你落水的事,我們實在氣不過!”張鐵石一臉憤憤不平。
“不找回場子,他以為我們老大好欺負!”馮栓子出聲幫腔。
沈清越沉吟不語。
家里的糧食只能維持三日。
目前唯一要做的事是賺錢買糧,在饑荒年活下去。
沈清越靈光一動:“王有才的家里是做生意的,是不是很有錢?”
馮栓子點了點頭:“王家是平陽縣首富,王有才是王家唯一的子嗣。”
“哦!我知道了!”馮栓子恍然大悟,“老大,你是不是想跟他約架,打輸了就讓他掏錢?”
張鐵石用力一拍腦門:“還是老大聰明,這主意我怎么想不到!”
沈清越服了兩人,什么事都能想到打架上面,必需好好教育:“打打殺殺成何體統,顯得我們沒有文化。”
馮栓子苦著一張臉:
“除了打架,我們也沒別的本事。”
“老大,你說該怎么辦?我們都聽你的。”
沈清越對著兩人勾了勾手指,示意湊近:“你們幫我把王有才約出來,剩下的交給我。”
馮栓子和張鐵石腦袋不太靈光,勝在聽話。
半個時辰后,兩個狗腿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,真把王有才約了出來。
聚仙茶樓,五號包廂。
王有才領著四個家丁,氣勢洶洶的推開包廂門:“沈清越!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!上次落水,分明是你自己踩到石頭上滑下去的,還敢跟我約架?”
“今日,我就好好教訓你一頓,讓你長長記性!”
沈清越一改往日的蠻橫,擺出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:“王兄,你說的什么話,自從上次打了一架過后,小弟我對你特別敬佩。”
邊說邊熱絡的引著王有才到上座坐下,還親手斟了一杯茶:
“眼下,小弟有一樁穩賺不賠的生意,除了王兄,別人都不配跟我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