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處地面與天空的連接處,浮現一道金色、刺眼的光曦,旭日即將噴薄而出。
那是自由的方向,虞芙呼吸越來越急促,長睫如蝶翼般顫動,她忍不住晃了晃白皙修長的雙腿,足弓繃緊,踢在麟莽身上,這是一種催促的信號。
成千上百的怪物赤紅著雙眼,以麟莽虞芙為中心,圍成了一個又一個圈,水泄不通。
天上盤旋的禿鷲冷眼,地面突起一個又一個小土包,怪物們已經等不及了,開始向里推進。
他們如同黑色的潮水般猛撲上來,用利齒,用尖爪,用身軀,前仆后繼地沖撞、撕咬,更多的怪物是踏著同類的尸體向前沖。
燦爛晴朗的天空也驟然變的混沌,鳥類怪物伸展開了羽翼。
麟莽妖力外化而成的食人花、毒蛇騰躍而起,大地震撼、尸快迸飛,一朵又一朵食人花鼓囊的大嘴驟然濺出血汁。
巨大且刺耳的電子音不斷發出警報聲:
【副本遭到嚴重破壞!】
【……原住民生存空間被毀,即刻抹殺所有人類!!】
一片混亂,遍地都是血,怪物咆哮著沖上來,夾雜著女人尖叫哀嚎的聲音,溫熱猩紅的血飆到食人花頭上,襯得這些麟莽的妖力所化越發可怖。
虞芙的臉變得蒼白……
她被麟莽緊緊擁在懷里,男人貪婪的聳動鼻尖嗅聞她身上的氣息,急躁的撫摸、親吻,而后松開了手,妖力外化的食人花叼住她腰身,高高向上,將她帶出包圍圈。
再后面的事情,虞芙就不知道了,她只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凄厲尖叫,似乎是吳彤的謾罵聲,接著眼前一黑,徹底失去了意識……
……
病床旁邊坐的虞母眼睛一瞇,她剛似乎看見躺在病床上的女兒手指動了動?
她雙手顫抖的捂住嘴,不可思議的緊盯著那根手指。
再又一次親眼看見虞芙的手指有了動作,她腳步后退,踢倒了板凳險些跌倒,虞母沖出病房,在長廊張望,驚乍聲響起。
“快來人吶,老虞!!快來看看,醒了,我女兒好像要醒了,她手指剛一直在動!!!”
護士醫生接連進來,虞父“呼哧呼哧——”跑過來,臉上的汗來不及擦,他臉上的衰敗、老態,在這么一瞬間被這濤天的喜意沖得全然不見,眼睛亮極了。
確認虞芙身體狀況正常,李警官帶著警員敲門擠了進來。
“虞芙小姐你好,我們是市公安局的警察,想對當天發生的事對您進行一個問詢……”
所有人都被勸了出來。
虞父虞母趴在窗口不放心的湊里面看,不一會兒旁邊擠過來兩個人,是錢先生和錢擲。
錢先生在收到虞芙醒來消息的第一時間,就叫手下準備厚禮,帶著錢擲向醫院這邊趕來,如今錢家還想要和虞家繼續聯誼。
當初婚禮現場兵荒馬亂,虞芙一下子暈倒,虞父虞母焦急得不行,根本沒心思管其他事。
是錢先生,為當日的事向所有賓客致歉,并當場許諾,虞芙突發疾病,就算二人的婚禮未能成,他兒錢擲也絕對不會拋棄虞芙,他們錢家只認虞芙這么一個媳婦兒,等她一輩子也會等她醒來,虞芙永遠都是他錢家的當家主母!
虞父虞母對錢家人沒一點好臉,錢先生笑呵呵也不惱,倒是錢擲看著父親被這樣對待,他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。
錢先生好聲好氣的說著話,態度極好的帶著錢擲站在旁邊陪著。
錢擲放低了聲音,沒好氣發出一聲嗤笑,“咱們干嘛這般低三下四,就算虞芙將我出軌的事情說給虞先生虞夫人也沒關系,現在有誰不知道虞家小姐身有疾病。”
“哪個男人愿意娶虞芙這樣的女人當老婆?萬一以后她生的孩子也得了她的病,動不動就像植物人一樣昏迷,這跟帶回家一個累贅有什么區別,現在我錢擲愿意娶她就不錯了,憑什么咱們還得卑躬屈膝委曲求全?”
錢先生眸光一凜,他抬起手往錢擲的臉上重重扇去,錢擲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一個偌大的巴掌手印。
“虞芙是獨生女,虞家的家產以后都會是她的,可以說,只要娶了虞芙,整個虞家都會被當做嫁妝進到咱們錢家來,她是什么?虞芙就好像一個抱著金磚走在路上的娃娃,誰見了都想將她連人帶錢都帶回家。”
“怎么?讓你娶這樣的妻子你不滿意?只要你明面上將她好好供起來,背地里找多少個女人我都不管,只有一點你要記住,錢擲,你必須將她娶回錢家。”
“你不是做生意的好料,甚至對家族的生意一點都不上心,你說想出去闖,好,我給你錢,可是我投給你多少資金都被你打了水漂。”
“你最好能娶一個虞芙這樣的妻子,漂亮、懂事、獨生,娘家還有錢,不然我都怕錢家的資產在你手里會全部敗光而無法填補。”
錢先生慈善的注視著他,表情冷靜,一絲戾氣也無,就好像剛才用盡全力往錢擲臉上扇巴掌的人不是他一樣,:
“等吧,等到警察出來,你進去好好哄哄虞芙,女人嘛,最好拿捏了,以后你就是當做在家里擺放一個漂亮花瓶,剩下的,你想怎么著就怎么著,生幾個私生子我都不管。”
……
“請問您是否還記得當日具體發生了什么?”一名警察問道。
“我們接到化妝師的報案,她語無倫次神情恍惚,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擊,嘴里說有一個怪女人闖進來。”
“等到我們辦案人員過來,收到的消息就是您已經昏倒住院。”
虞芙恍然,她記得自己上一秒還在火光沖天的副本里,有那么一秒鐘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多的那段記憶,究竟是真實的,還是她做的一個夢。
那個叫麟莽的怪物,究竟是不是真實存在?
她音線沙啞,虞芙開口:“我想知道,周嬌白現在在什么地方?”
兩個警察互相對視,其中一個警察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