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緊張的抓住張青青的手,“娘,怎么回事?這些蠢貨,該不會搞……”
剩下的話卡在喉間,她驚恐的瞪大雙眼,看著距自己只有咫尺之遙的長刀,咽了下口水。
這……
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
“給爺滾出來,爺還能饒你一命!”
怒吼聲從外面傳進馬車,張青青抬手推開那把刀,牽著沈含嬌出了馬車:“各位爺,是不是弄錯了?你們應該劫的,是前面那輛馬車~”
那為首的山匪眼底閃過一抹茫然,但很快又反應過來,冷笑道:
“怎會出錯,馬車上兩個小娘皮,弟兄們,管他男女老少,統統帶去快活!”
“誒,你看這些人長得都細皮嫩肉的,不如……”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看向不遠的小樹林,“就地解決,以免夜長夢多~”
他摸著下巴思索片刻,覺得甚是有道理,于是一聲令下,眾人押著沈家眾人,直奔小樹林。
沈正誠臉都綠了,他急切的怒吼:“放肆,我是朝廷命官,你們膽敢劫持朝廷命官!”
“這位兄臺,你是不是搞錯了,你們該劫持的人,不是我們啊!”沈含嬌聲音都帶著顫音,恐懼和無助裹挾著她。
她想反抗,奈何手上半點使不上力氣,況且,對方人多勢眾。
“這位兄臺,是不是沈清辭給你錢帛,讓你來綁架我們?這樣,她給你多少,我們給你雙倍!”沈弘毅還算冷靜。
然而,下一瞬,他的嘴里就被塞了一塊破布。
眼看著離小樹林越來越近,眾人心中慌亂無比。
奈何今日,他們為了讓沈清辭的被順利擄走,壓根就沒帶幾個人。
“嬌嬌,顧景山呢,他不是說他會在附近嗎?!”
“我……,我不知道啊,母親,怎么辦?!”
眾人被扔在地上,沈含嬌不住的往張青青懷里縮,“不要,我是侍郎家的三娘子,你們不能這么對我……”
“有什么沖我來,別碰我女兒!”張青青將她擋在身后,她深知,一旦沈含嬌清白被毀,那她再想嫁入王府,就絕不可能了。
“喲,別急嘛,都有份……”
在一片痛苦的哀嚎中,沈含嬌無力反抗,張青青等人奮力反抗,只引得歹徒越發興奮,他們身上皆添了大小不一的傷。
沈弘毅最是慘烈,他狠狠咬住歹人,腿骨被硬生生踩斷,撕心裂肺的哭喊聲,響徹云霄。
……
“救命!救命啊……”
長安城門口,沈清辭和霜月相互攙扶著,臉上臟亂無比,衣服被樹枝劃破,霜月鞋子都丟了一只。
守城官兵圍了上來,蹙眉看著她:“叫什么叫,哪里來的小乞丐,滾開!”
“這位兄弟,我是沈二娘,今日……”她說到這里,淚水簌簌落下:“今日是我娘的忌日,我們本是要去為她祈福的……”
“可剛出城不到二十里,我們便被山匪圍住,父母親和兄長嗎妹妹為了讓我脫險,幫我擋住山匪,奈何我逃亡途中跌落山崖,天都快黑了,才蘇醒過來……”
她滿臉懊悔之色,“兄弟,我腿受了傷,求你快些去幫我報官,只要將父親他們救回來,我必有重謝!”
“你……,你說什么?嬌嬌被山匪抓走了?你沒事?”匆匆趕來的顧景山剛巧聽到她的話,眼底滿是不可置信。
他上下打量沈清辭,衣服是臟了破了,但衣衫完整,半點沒有被侮辱的痕跡!
他今日本來想去上演一出英雄救美,好讓沈清辭對她死心塌地的,結果不知道怎的,他竟一覺睡到了這個點。
不及多想,他匆匆換上衣服往外趕。
“妹夫!”沈清辭聽到他的聲音,兩眼放光,“太好了,你快些帶人去救嬌嬌,已經過去了這么久,只怕……”
她欲言又止,看向顧景山的眼里滿是祈求。
在外人看來,沈清辭將前些日子那些齟齬拋之腦后,現在她只有對父兄的擔憂。
“快些去,再晚點,可就只能給你的心上人收尸咯~”沈清辭湊近他,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,低聲道。
說完,她明顯看到顧景山眼底,震驚和疑惑交織。
不過,她并不打算給顧景山答疑解惑。
畢竟一個正常人,怎么可能睡那么久呢?
自是她讓蓮兒,做了手腳。
畢竟,蓮兒可是她費盡了心思,才救下來的。
“是你!你這個毒婦,你竟因我要娶嬌嬌,不惜……”
話音未落,沈清辭適時暈了過去。
“顧郎君!你在胡說八道什么!我家主子九死一生逃回來報信,你竟還這般污蔑我家主子!”
霜月將人打橫抱起,惡狠狠的瞪了顧景山一眼,“無礙,我先送我家主子回去,再去報官就是了!”
“沈清辭,你還裝!”
“人都傷成這樣了,怎么可能是裝的?!”
“就是啊,這分明就是個意外,顧小將軍怎能如此?”
眾人對著顧景山指指點點,眼底流露出幾分鄙夷來。
“而且,我沒記錯的話,前幾日沈二娘已經和璟王定下婚約了,有璟王這般風光霽月的人在,沈二娘怎會為了嫁他而陷害自己的妹妹?”
“依我看,指不定是他們嫉妒沈二娘,算計于她,結果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了!”
“前不久,不是還鬧出顧將軍意圖納沈二娘為妾,結果還被陛下懲罰的事兒嗎?指不定今兒這一出,也是顧將軍設計的。”
“說得好像有道理啊~”
顧景山聞言臉色青白交加,正欲通過非常手段讓這些賤民住嘴,結果還未動手,便聽得一陣馬蹄聲響。
“說得好,賞!”
謝懷旭的聲音遠遠傳來,他今日身著一襲緋紅色暗紋圓領窄袖長衫,騎著高頭大馬而來。
他翻身下馬,雙手微握成拳,方才接過霜月懷中的沈清辭,笑盈盈的看向顧景山:“顧將軍,茲事體大,本王會派人隨你一起去救人。”
今晨,他收到錦屏送回的消息,便一直安排人跟著沈清辭等人,又特地在此刻現身,讓這出戲唱的更精彩些。
如風則是掏出錢袋,給方才說話的人打賞。
“不必!微臣可以自己去!”顧景山臉色鐵青,看到沈清辭依偎在他懷里,眼底妒火熊熊燃燒。
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,他到底是因為沈含嬌可能遭遇不測不虞,還是因為沈清辭這個毒婦,和外男有染生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