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思辰轉頭看向陸小夏,笑著說:
“小夏,你這個弟弟可真是……伶牙俐齒,我要是女孩子,我可不選這樣的男朋友,吵架都吵得氣死,還吵不贏。來來來,吃菜吃菜。”
說著,給陸小夏夾菜。
江一南當然不肯饒過他,起身給陸小夏添了半碗湯,嘴上開玩笑似的說道:
“我要是女孩子,我也不選林總這樣的,年齡差太大,缺乏共同語言。”
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,是無聲的刀光劍影。
陸小夏也沒想到這頓飯會吃得唇槍舌劍的。
但,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。
幸好林思辰愿意配合。
她手機突然響了,打破了尷尬的氣氛。
“你倆先吃,我接個電話。”
說著,她拿著手機出了包間。
主角不在。
只有兩個男配的現場,氣氛更尷尬了。
江一南自顧自的吃飯,吃得很秀氣,沒有要開口的意思。
林思辰也埋頭喝湯,順便還幫著把陸小夏面前的骨碟換了。
江一南突然放下筷子,抬起頭,呷了一口茶,笑道:
“林總這個臨時男朋友,當得挺開心呀。可惜只是臨時的,林總別入戲太深,容易傷心。”
林思辰突然覺得嘴里的湯不香了。
心虛的看向江一南,垂死掙扎了一下:
“一南老弟開什么玩笑,我跟小夏,都三年了。”
江一南垂眸一笑:
“認識了三年,跟處了三年,區別還是蠻大的。我跟她,都六年了呢。”
林思辰放下湯碗,雖然心虛,但還要嘴硬:
“小夏讓我來,你應該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。天涯何處無芳草,京大那么多年輕優秀的姑娘,一南弟弟這么優秀,何不在京大找一個。”
江一南定定的看著他,輕吐出幾個字:
“我心里只有一個人,以后也是,永遠都是。”
空氣又靜滯了幾秒,林思辰嘴角勾起一絲嘲諷:
“年輕人就愛說永遠,人生長著呢,輕易說永遠,小心打臉。”
“老油條當然不相信永遠。”
……
包間的門開了,陸小夏拿著手機走進來。
硝煙瞬間化為無形。
她嗔怒著看向江一南:
“江一南你怎么把賬結了?說好的我請你吃飯,你剛參加工作,請什么客。”
江一南到的早,剛到飯館他就辦了一張金卡,讓服務員直接從卡里扣除。
他看向他的夏夏姐,眉眼一彎,眼里盈滿溫柔。
“沒事夏夏姐,我周末有空,你可以再請回來。”
吃完飯,三個人一起往外走,林思辰和陸小夏并排走在前面。
陸小夏又很自然的挽上了林思辰的臂彎。
林思辰鼓起勇氣,一把拉住她的手,故意笑著說:
“小夏,一南剛才說,我是你臨時男朋友。你要不要澄清一下。”
陸小夏看向江一南,臉上的驚愕一閃而過,旋即配合的跟林思辰十指緊扣:
“男朋友就男朋友,怎么還臨時男朋友。其實應該算是未婚夫了。江一南不要瞎說!”
這頓飯就這樣結束了。
陸小夏和林思辰開車離開。
飯館離京大很近,江一南拒絕了他們開車載他,自己慢慢走回去。
來時還覺得京州的秋天很美。
回去的時候卻覺得滿目蕭瑟。
心像是被凌遲過一樣。
這幾年在國外,就靠著想她,才把日子熬下來。每想她一次,心就被凌遲一次。
他突然懷疑自己四年前的決定是不是錯了。
那時他想,他的夏夏姐這么優秀,他只能更優秀才能配得上她。
所以他拼命為自己爭取到出國讀書的機會,一個人背井離鄉,所求也不過是與她早日頂峰相見。
他度過的每一天都只有一個目的——為了走近她。
可是她這么心狠。
不惜找個冒牌貨,委婉的勸退他。
他差點都被騙住了。
若不是那個老男人演技太差的話。
起了微風,街頭的樹葉撲簌簌飄落。
他看向天邊,月亮有點朦朧,毛茸茸的。
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,他突然想問問月亮:
“請你告訴我,她到底喜歡什么樣的男人,請把江一南變成她喜歡的樣子。”
他甚至還對著月亮許了個愿:
“愿月亮上的神仙成全我。”
他人生最大的夢想,就是把“夏夏姐”,變成“夏夏”,并在前面加一個“我的”。
他又想起臨別時,他的夏夏姐主動與老男人十指相扣的樣子。
這樣的畫面,光是想一想,就是又一次血淋淋的凌遲。
為了勸退他,她準備假戲真做么?
看她這么費心的設計這些,他一點也不生氣,只是心疼。
好吧好吧,我的夏夏,你不用這么費心。
我會自己走開。
當然也不是真的走開,就是安靜的與你保持一個嚇不到你的距離,在遠處看著你,默默的守著你,把凌遲的痛當一種修行。
只要你喜樂就好。
……
陸小夏周六還有一場飯局,此時她還不知道,那才是真正的修羅場。
小冬的男朋友叫祁天,京州本市人。
她聽小冬說過祁天的家庭情況,家里是經商的,做的是外貿生意,家里只有祁天一個獨子。
小冬還拿了一張祁天的照片給她看。
小伙子長得濃眉大眼,小麥色皮膚,笑起來一口白牙,看著很陽光。
作為小冬的“代理家長”,單看照片,她覺得挺滿意。
但還要當面看看,人品、教養比外貌更重要。
周六上午,她帶著小冬出發。
飯店是祁天家里張羅的,離她家不遠,所以走著就去了。
小冬有點緊張,路上嘰嘰喳喳說了許多:
“姐,祁天的媽媽年輕的時候是個大美女,我看過照片,跟明星似的。”
“又是個搞藝術的,心高氣傲。”
“祁天說她脾氣不好,不過我沒感覺到,我去過他家兩次,我感覺他媽媽挺好的,給我做了很多好吃的,很注意細節,很尊重我。”
“你到底要說什么?”
陸小夏看著妹妹忐忑的樣子,知道她話里有話。
陸小冬:
“祁天說他媽跟他爸感情不好,他媽現在又是更年期,我的意思是,她萬一對你冒犯了或者有什么不愉快……我肯定會站你。但是,祁天他是個好人。”
“嗯,我明白。”
說著話,就到了約定的飯店,門口,祁天和一個打扮得體的中年婦女并排站著,離老遠,祁天就笑著迎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