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女人的名字,楊農刻骨銘心。
平州暖心面包房的老板娘,陸小夏。
當年他坐牢,就是因為搶劫了這個女人。
媽的,當年要不是這個女人在車里放了二十二萬現金誘惑他,他也不可能犯事。
想起來這事就氣得心口疼,他也就摸了摸那二十二萬,都沒捂熱,就坐了十年牢。
要不是這十年牢,他早就發大財了。
媳婦也不至于被人搶走。
現在寧玉看來是跟個條子好上了,惹不起了。
他心眼轉著轉著,就轉到了陸小夏身上。
那個女人也很有錢。
平州到處都是暖心烘焙。
聽說她在京州的生意也做得很大。
做這么大生意的人難道不雇保鏢嗎?電影里那些大老板身邊不都跟著好幾個黑衣服的保鏢?
他指著陸小夏的身影,對順子說:
“看到我前妻旁邊的那個女人了嗎,她可是我們平州最有錢的富婆。”
順子三十多歲,以前是個小偷,幾年前在街上摸包的時候被失主發現,窮追不舍,情急之下順子用自己割皮包的刀扎了失主兩刀。
這一行為不僅沒能讓他脫身,還激起了民憤,他被路過的群眾合力抓住,偷盜加傷人,判了八年。
順子是個高度近視,眼鏡比瓶底還厚。
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唇:
“富婆?鬼扯,你會認識富婆?”
楊農冷笑一聲:
“老子不僅認識她,老子當年坐牢就是搶的她。她現在比以前更有錢,比我前妻還有錢。”
說到這里,楊農很光榮似的,得意看向順子:
“暖心烘焙知道吧,就是她的生意。”
在監舍里,犯人的地位,很大程度上跟他犯過的事、惹過的人掛鉤的。
誰犯的事大,誰就厲害。
楊農這種持刀搶劫富人的,搶的還是有名氣的,背地里叫“殺富濟貧”。
比盜竊犯高尚。
兩個人都沒說話,遠遠看著寧玉兩口子跟陸小夏道別。
陸小夏這次回平州沒帶喬姐,她給喬姐放了個年假,讓她過完年再來平州報到。
這次來安州,她帶了一個平州分公司的助理和一個司機,沫寶也跟著。
楊農看到她一直抱著一個小孩,又說:
“聽說這個女的不結婚,就生了個孩子,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孩子是誰的。”
順子吐了口煙,還是不信:
“她開的車就是個普通車,也不像個老板啊。”
“這你就不懂了,越是這種有錢人,越是低調,怕露富。還有一種可能,她可能當年被我嚇怕了。”
順子從瓶底后翻了一個白眼。
楊農見順子還是不太信他的樣子,心里暗罵這個賊沒見識。
不經意間一瞥,看到幾步開外的報刊亭,擺在最醒目位置的一本雜志,封皮上就寫著“外資圍剿下的中國烘焙品牌何去何從?暖心烘焙采訪實錄”。
他二話不說,走過去翻了翻這本雜志,一下子就翻到了陸小夏的照片。
他斥十二元巨資把這本雜志買下來。
翻到照片那頁:
“認字不?自己看,暖心烘焙,是不是她?陸小夏。”
順子瞇著近視眼看了看,又看看遠處的那個女人。
眼底浮上一抹戾色。
……
楊農看不上順子,覺得這人就是個賊。
順子也看不上楊農,他覺得姓楊的很蠢。
早年在獄中聽他講作案經過時,他就覺得楊農蠢。
二十多萬到手邊都拿不走,不是蠢是什么。
他假裝不信,但心里已經有了計劃。
開米線店的,有條子護著,肯定是不能下手的。
倒是那個開蛋糕房的女企業家,說到底不就是一個有錢的女人帶著個孩子。
他迅速做出了一個判斷——蛋糕比米線更容易啃。
但他不能主動提出來,得讓楊農主動提出。
萬一,他說的是萬一。
萬一失手,楊農是主犯,他是從犯。
“她害得你坐十年牢,你就這么忍了?慫貨。”順子不輕不重的嗤笑了一聲。
楊農惱羞成怒,一腳踹過去。
“你才慫貨。我怕她做什么!”
“反正你也不敢把人家怎么樣,走走走,撤了!光看有什么用,人家吃香喝辣有小轎車坐,老子陪你干看著快凍死了!”
順子說著,抬腳就上了摩托車。
楊農悻悻的跨上摩托車,跟著走了。
倆人去了小飯館,要了二斤豬頭肉,兩瓶小二。
順子一邊翻看那本企業家雜志,一邊話里有話的激他:
“楊老弟,你不仗義,在我這里白吃白喝白住的,我一個人弄錢兩人花,我吃虧了啊。”
楊農英雄氣短,赧然道:
“等我弄到錢,也讓你白吃白喝,再給你找倆賣的,上半月睡一個,下半月睡一個,讓你好好享受享受!”
順子撇嘴:
“小母牛都讓你吹死了。你前妻跟了條子,要鬧你自己鬧,我可不往槍口上撞!”
又瞟了一眼雜志上陸小夏的照片,道:
“這個開面包房的倒是有錢,你也不敢干啊!你還能上哪弄錢!你就會吹牛。”
楊農聽出了他話里的奚落,一拍桌子:
“我有啥不敢!上回吃了虧,吃一塹長一智,我就不信再來一回還不行!你給我當軍師,弄到錢分你一半。”
順子把豬頭肉和酒打了包,又買了八個燒餅。
飯館人多嘴雜,不方便說話。
倆人回了順子在城郊的破家爛院,開始商量。
“你不是讓我當軍師嗎,那我問你,你準備咋干?”順子問。
楊農一片迷茫。
撓撓頭,想了想:
“那個女的很慫,我上回剛拿刀比劃一下,她就哭了,主動要給我錢。再綁她一回,有你幫忙肯定能行。”
順子嘬了口酒,心里暗罵蠢豬。
明明有個小的,這豬還打大人的主意。
大人哪有小孩好下手。
但他沒直說。
“行,聽你的,你現在是我老大。要不先跟一跟這個姓陸的,摸摸底細?”
“對對對,應該先跟一跟。”
“來,老大我敬你!”
順子用自己的瓶口去碰楊農的瓶子,瓶口放得很低。
這是監獄里認老大的規矩。
楊農窮得只剩下自尊心了,很受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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