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村民們興高采烈的時候,蘇晴和蘇老將林羽帶進了一座簡易的雙層木屋。
“蘇老,您就住在這樣的環境里?”林羽環顧四周,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憐憫之情。木屋之中收拾得還算整潔,但只有幾件簡單的家具,看上去似乎是自己砍樹拼裝而成的。
木屋的墻壁由粗糙的木板拼湊而成,上面還殘留著些許樹皮和裂痕,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。
屋頂的瓦片參差不齊,有些地方已經破損,透露出絲絲寒意。
地面也是由泥土夯實而成,走上去會發出輕微的聲響。
陽光透過破舊的窗戶灑在地上,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,更增添了幾分凄涼之感。
“爺爺作為蠻人村的村長,住房條件在村里已經算是最好的了,其他的村民……”蘇晴說著,眼淚不禁在眼眶中打轉。
“昆侖墟的農村都這么窮嗎?”林羽忍不住吐槽道。
“哦?林先生不是來自昆侖墟?”蘇老驚訝地問道。
“哪里,我來自萬劍宗,我出生在宗門,所以并不了解昆侖墟農村的情況。”林羽回答道。
“萬劍宗?”蘇老顯然對這三個字有所耳聞,“怪不得林先生能夠如此輕易地拿下黃沙寨,原來是萬劍宗的高手啊。”
“那是,區區黃沙老怪,要不是我不想暴露身份,我隨手就可以將黃沙寨給滅掉。”林羽自信地說道。
“林先生,您真是太厲害了。”蘇晴滿臉欽佩。
這時,林羽似乎想起了什么,“對了,蘇老板,之前我們說好的,我幫你解決水源的問題,你要跟我說關于蠻人族的歷史。你不會忘記了吧。”
“這……”蘇晴看了一眼自己的爺爺,眼珠子滴溜溜地轉,說道,“林先生,我對蠻人族的歷史了解得并不多,要不讓我爺爺跟您介紹吧。”
“也行!”林羽無所謂地擺了擺手,反正只要有人能告訴他就好,蘇老是個老前輩,說不定知道得更多一些。
“林先生,您怎么會對我們蠻人族的歷史感興趣呢?”蘇老有些疑惑,在昆侖墟,蠻人族就如同垃圾臭蟲一般茍且偷生,一名修士怎么會對這個族群的歷史感興趣呢。
“我的祖上和蠻人族有些淵源,所以我只是單純地想了解一下。”林羽隨口扯了個謊。
蘇老指尖在粗糙的木桌沿摩挲許久,他抬頭望向窗外,陽光斑駁的光影落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上,竟透出幾分與年齡不符的蒼涼。
“淵源……” 蘇老低聲重復著這兩個字,喉結滾動了一下,像是在吞咽著積壓了半生的苦澀,“林先生若真想知道,便得先答應老朽一件事,聽完之后,莫要在外聲張。這秘密,埋在蠻人族心里幾百年,埋得多少人斷了骨頭,也不敢輕易說出口。”
林羽見他神色凝重,先前的隨意也收了幾分,坐直身子點頭:“蘇老放心,我素來守口如瓶,絕不會拿蠻人族的秘密當談資。”
蘇晴悄悄攥緊了衣角,眼眶比先前更紅,她湊到蘇老身邊,聲音細弱:“爺爺,這事兒…… 真要告訴林先生嗎?族里的老人都說,提一次這事兒,就是揭一次咱們的傷疤……”
“晴丫頭,” 蘇老拍了拍孫女的手背,掌心的老繭蹭得蘇晴指尖發疼,“林先生是萬劍宗高手,更是幫咱們解了水源之困的恩人。再說,他既問起淵源,或許…… 或許這便是咱們蠻人族的一絲轉機。”
說罷,蘇老深吸一口氣,才緩緩開口:“咱們蠻人族,從來都不是昆侖墟的土著。千年前,我們的先祖,是從昆侖墟之外的世界來的。他是位真正的大能,據說到了昆侖墟不久,便成就了煉神返虛的修為,差一步便能達到煉虛合道之境。”
“外界來的大能?還差點成就煉虛合道?” 林羽眉頭一挑,心中暗驚,“難道那人也有自己的機遇?”
林羽聽得心頭一沉,隱約猜到了后續。這般優秀的外來者,在封閉的昆侖墟里,只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。
果然,蘇老的聲音陡然低落,連帶著屋內的空氣都冷了幾分:“可人心不足啊,先祖修為一日千里,還聚攏了不少追隨者。那些土著修士慌了,他們怕先祖哪天看他們不順眼,會奪了他們的地盤。
于是,他們設了一場鴻門宴,說是要推舉先祖做昆侖墟的共主,實則在酒里下了奇毒,還提前布了九座封元陣。”
“先祖察覺時已經晚了。” 蘇晴的聲音帶著哭腔,眼淚終于落了下來,“那些人聯手,用封元陣封印了先祖的真氣,最后…… 最后用淬了魔氣的劍,刺穿了先祖的丹田。”
“但是,他們沒把先祖的追隨者趕盡殺絕,而是……” 說到這里,蘇老后槽牙咬得咯吱響。
穩了穩心神,蘇老繼續開口,“那些土著修士廢去了先祖后人的修為和根基,將他們當成昆侖墟最低等的族群,隨意驅使、奴役。你看村里人種田用的木犁,還是幾百年前傳下來的;穿的粗布衣裳,連最劣質的妖獸皮都換不到;就連孩子想識字,都要被鄰村的修士扔石頭罵賤種不配碰筆墨……”
說到這里,蘇老再也忍不住,老淚縱橫。
蘇晴撲在爺爺肩頭,哭得渾身發抖。
木屋外傳來村民們零星的笑聲 —— 那是孩子們在河邊玩水的聲音,可這笑聲落在屋內三人耳中,卻比哭聲更讓人揪心。
林羽沉默良久,才緩緩開口,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鄭重:“蘇老,您是說…… 蠻人族的血脈,其實是那位外界大能的血脈?”
蘇老抹了把眼淚,從脖子上解下一塊黝黑的青銅令牌 —— 青銅令牌邊緣已經磨損,上面刻著一個模糊的 “龍” 字。
“這是先祖留下的唯一信物,每一代蠻人族的族長,都會把它傳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