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用龍國話交流嗎?”林羽輕聲問道,同時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店內(nèi)的陳設(shè)。
這家店面積不大,頂多也就二十來平方,然而卻被收拾得異常整潔,一塵不染,各類物品擺放得整整齊齊,有條不紊。
只是那玻璃柜里,只剩下孤零零的三兩根火腿,還有一小碟培根,看起來這只是一家勉強(qiáng)維持生計的小店。
“能、能的。” 女孩的龍國話帶著幾分生澀的尾音,“請問您要吃點(diǎn)什么?”
“有白粥、酸菜加雞蛋嗎?” 林羽喉結(jié)動了動,他其實(shí)更想念家鄉(xiāng)的皮蛋瘦肉粥,可看著柜臺上那少得可憐的擺設(shè),終究把后半句咽了回去。這種棚戶區(qū)的小店,怕是連松花蛋都湊不齊。
“抱歉,白粥沒有…… 培根、火腿和煎蛋可以嗎?” 女孩的耳朵微微泛紅,像是怕客人失望,又補(bǔ)充道,“煎蛋可以給您多撒點(diǎn)黑胡椒。”
“呃,行。” 林羽拉開吱呀作響的木椅坐下,“麻煩你了。”
“您稍等!” 女孩轉(zhuǎn)身鉆進(jìn)窄小的后廚,鐵鍋碰撞的叮當(dāng)聲很快傳出來,混著煎蛋的焦香,倒讓這簡陋的小店多了點(diǎn)煙火氣。
不過五分鐘,一盤熱氣騰騰的早餐就擺到了林羽面前:兩片煎得微焦的培根裹著油花,煎蛋的蛋黃微微流心,邊緣還撒著細(xì)碎的黑胡椒。
“請慢用。” 女孩站在桌旁,雙手在圍裙上蹭了蹭,笑得眉眼彎彎。
林羽叉起一塊培根,忽然瞥見店里只有自己一位客人,便隨口問道:“現(xiàn)在正是早餐點(diǎn),怎么沒見其他客人?”
女孩的笑容淡了些,指尖無意識地?fù)钢鴩股系钠贫矗骸白∵@的大多是底層窮人,早餐要么在家啃干面包,要么就喝自來水墊肚子,哪舍得花錢來店里吃。來的一般是棚戶房東、執(zhí)法隊的人,或者路過的商人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 林羽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又問,“就這點(diǎn)生意,夠你交租金和生活費(fèi)嗎?”
“不用交租金的。” 女孩眼里亮了亮,“這店是爺爺留給我的,我早上賣三小時早餐,賺的錢夠交學(xué)費(fèi)和買課本,下午就去附近的語言學(xué)校上課。”
“很棒。” 林羽由衷地豎起大拇指,給女孩一個大大的贊。在這樣的環(huán)境里還能堅持讀書,這份韌勁比很多人都強(qiáng)。
就在這時,門被猛地推開,兩名皮膚黝黑的男子闖了進(jìn)來,身上的汗味混著劣質(zhì)煙草味,瞬間壓過了煎蛋的香氣。
“兩份火腿三明治,快!” 其中高個男子把錢拍在桌上,語氣粗硬。
“哦,好,稍等!”女孩連忙應(yīng)著,轉(zhuǎn)身又進(jìn)了后廚。
林羽沒有理會,低頭繼續(xù)吃早餐,腦子里卻在梳理接下來的計劃 。
可沒等他想完,一陣爭執(zhí)聲突然炸開。
“你憑什么少給錢?” 女孩的聲音帶著哭腔,正扯著高個男子的衣角,另一只手里攥著幾張皺巴巴的紙幣,“一份三明治五美元,兩份十美元,你只給了三美元!”
林羽的 M 國語不算流利,卻也聽清了 “錢”“不夠” 的字眼,再看女孩被扯得歪歪斜斜的身子,心里頓時冒了火:“靠,這兩個黑鬼是想吃霸王餐?”
“滾開!” 高個男子猛地甩肩,女孩像片落葉似的被推開,后腰狠狠撞在桌角上,“咚” 的一聲悶響后,她捂著額頭蹲下去,一縷鮮紅的血珠順著鬢角滑下來,滴在淺色的圍裙上,格外刺眼。
店里的動靜引來了路人,十幾個腦袋擠在門口探頭探腦,有人小聲議論,卻沒人敢進(jìn)來。
兩名黑人見狀,顯然有了顧忌,撿起桌面上的錢,轉(zhuǎn)身就要溜。
林羽指尖泛起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藍(lán)光,剛要出手,一道身影卻先一步堵在了門口。
來人是個七十來歲的男子,穿一件洗得發(fā)白的藏青唐裝,袖口磨出了毛邊,手里還拎著個裝著青菜的竹籃,黃皮膚黑眼睛,顯然也是一名龍國人。
老頭瞥見地上捂著頭的女孩,又看見黑人手里的匕首,眉頭一擰,沒等對方反應(yīng),拳頭已經(jīng)砸在了高個男子的臉上。
“砰” 的一聲,高個男子踉蹌著后退兩步,嘴角立刻溢出血絲。
另一名黑人見狀,舉著匕首就朝老頭刺來。
可老頭像是早有防備,側(cè)身躲開的同時,抬腳踹在對方膝蓋上,黑人 “嗷” 地叫了一聲,匕首 “當(dāng)啷” 掉在地上。
林羽這才看清,老頭的左腿有點(diǎn)跛,可動作卻比年輕人還利落。
“還敢動刀?” 老頭聲音不高,卻帶著懾人的威嚴(yán),他彎腰撿起匕首,手指在刀刃上輕輕一彈,“敢在我的地盤吃霸王餐,還打小姑娘?你們倆是活得不耐煩了嗎?”
兩名黑人臉色瞬間慘白,高個男子捂著臉囁嚅:“我們…… 我們就是錢帶少了,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錢帶少了?那你們還吃個屁的早餐。” 老頭把匕首往桌上一拍,震得搪瓷盤都跳了跳,“趕緊把早餐錢補(bǔ)上,再給小姑娘道歉,不然今天你們別想走。”
門口的路人也跟著附和:“對,補(bǔ)錢道歉!”
“說得對,不能讓他們欺負(fù)人!”
兩名黑人對視一眼,慌忙掏出錢包,湊夠十美元放在桌上,又對著女孩含糊地說了句 “對不起”,便頭也不回地竄了出去,連掉在地上的匕首都忘了撿。
林羽連忙起身,扶著女孩坐到椅子上,“我?guī)湍闾幚硐聜诎伞!?/p>
女孩搖搖頭,眼眶紅紅的,卻沒掉眼淚,只是小聲說:“謝謝,不過不用了,一點(diǎn)皮外傷,過幾天就好了。”
老頭走過來,看著女孩額頭上的傷口,嘆了口氣:“下次再遇到這種事,直接喊我,別自己硬扛。”
他又轉(zhuǎn)向林羽,目光里帶著幾分打量:“小伙子是外來的吧?看著面生。”
“嗯,路過這邊。” 林羽一邊給女孩按壓傷口,一邊回答。
“哎,這地方亂,千萬要小心。” 老頭蹲下身,撿起地上的青菜,又看向女孩,道:“要是再遇到麻煩,千萬別和他們硬剛,到我的住處找我。”
女孩重重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“嗯!我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