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黃麥田一望無際,風過處,麥浪翻涌如濤,嘩嘩聲響里裹著幾分沉郁。
陳紫尋坐在田埂上,望著起伏的麥浪,側臉浸在斜陽里,漾著化不開的傷感。
身旁,李嘉興攥著收割刀,手足無措。
他尋了十八年的女兒,看著柔弱,竟是能一人放倒十名保鏢的“村霸”,連他這親爹,初見時也被揍得鼻青臉腫。
身后的保鏢們大氣不敢出。
誰能想到,這村子藏著群怪脾氣的老人,更養出個天生神力的大小姐。
“紫尋,教教爸爸,好嗎?”李嘉興聲音發澀。
找到妻女時,妻子早已入土,他連最后一面都沒見到,女兒只給了他一個條件:獨自割完這片麥田,才肯跟他回家。
長這么大沒碰過農具的他,此刻握著刀,手心全是汗。
陳紫尋不耐煩地奪過刀:“看好了,只教一遍。”
三天后,李嘉興終于割完一畝多麥田,雙手酸痛得幾乎抬不起來。
望著女兒,他心口發緊——這十八年,她和妻子竟是這樣頂著日曬雨淋,在農活里掙扎過來的。“紫尋,爸爸擱完了,我們回家!”
陳紫尋瞥他一眼,背起背包往車邊走,算是默認。
李嘉興看著她的背影,眼眶發燙。
調查資料里說,女兒小時候總因“沒爸爸”被欺負,不愛說話,卻會狠狠揍那些挑事的人,急了連路過的狗都敢踹——都是他的錯,從她還在娘胎里,就沒能護好她們母女。
車隊駛入京都,停在一棟氣派別墅前。
女傭們剛打開車門,就舉著酒精噴壺往陳紫尋身上噴。
“快消消毒!農村那么臟,別帶了病回來!”王菊站在臺階上,語氣尖酸,滿臉倨傲。
陳紫尋眼底瞬間凝滿冰霜。
這老太婆,正是當年欺負母親的元兇,慣會倚老賣老。
一個城里的打工人,靠著媽媽設計天才起家的人,也好意思說這話,也不怕風大閃斷了舌頭。
她反手搶過兩個噴壺,徑直朝王菊臉上潑去:“確實該消消毒。城市烏煙瘴氣的,哪有農村干凈。”
“你這賤人!敢潑我?”王菊尖叫著后退,手舞足蹈要撲上來,卻被李嘉興攔住。
“媽,是你先動手的。”李嘉興沉聲道,“她是你親孫女,我不求你寵她,只求你不要找她煩麻煩。”
“李嘉興,我是你媽,你女兒一回來就這樣對我,你眼里還沒有我這個媽!”王菊氣得跳腳,眼神怨毒,“野丫頭果然農村來的,連起碼的尊老都不懂!”
陳紫尋冷笑:“老夫人娘家,不還靠著我爸養著?城市人確實尊老,人家啃老,您娘家,啃姐她兒……還得是我爸,這個大孝子!”她眼底盡是嘲諷。
王菊臉漲得通紅。
娘家前兩年遭封殺,欠了數億,還是李嘉興填的窟窿,可兒子公司緊跟著被黑客轉走十幾億,還被多次警告,就是現在,她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給娘家錢!
“你……你敢管我家的事?”
陳紫尋在心里冷哼,她哪敢管她家里的事,就是看不順眼,搞破產了而已!
陳紫尋沒再理她,轉身往別墅里走。
既然回來了,媽媽受過的委屈,她要一一討回來。
李嘉興摸了摸鼻子,望著女兒的背影苦笑。
他什么都沒說,怎么又惹著這位小公主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