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周王朝、漓江城,定風(fēng)侯府。
“武道修行,明勁、鍛骨、易筋、肺腑,換血、無漏,真氣,通脈,先天,共計九重!”
一身劍侍裝扮的張瑤正在院中為李先講解武道。
“武道始于明勁,勁力一成,才能外鍛筋骨,內(nèi)練肺腑,進(jìn)而洗髓換血,練就周身無漏。”
說話間,她豁然出拳。
“嘭!”
纖纖細(xì)手,卻能打破空氣,發(fā)出清脆聲響。
這是明勁!?
“女子筋骨較弱,但我靠著勁力爆發(fā),三五個成年男子,卻已難以近身,就是因為我練出勁力,以勁傷人。”
張瑤道。
李先微微頷首,認(rèn)同她的說法。
不過……
“拿捏勁力,外鍛筋骨,內(nèi)練肺腑,我已知曉,我對換血洗髓、周身無漏更感興趣,最重要的是,如何以無漏之身煉虛成真,修出真氣?”
李先詢問。
“姑爺,練武切忌好高騖遠(yuǎn),周身無漏已是武林一流,威震一州,至于修出真氣?這等人物,已能躍過龍門,一步登天。”
張瑤耐心勸導(dǎo):“姑爺并非從小筑基,身子長成后再來練武,入門難免慢一些,但想必憑姑爺漓江四大才子的巧思聰慧,一年練拳明勁、三年外鍛筋骨,十年內(nèi)練肺腑,成為入流武者還是很有希望,若能持之以恒,二三十年后未必不能換血洗髓,名動一郡。”
“所以,如何換血洗髓,練就周身無漏?”
李先思維清晰。
這個問題,張瑤顯得很無奈:“換血洗髓在江湖上都能闖出名號,雄據(jù)一方,參軍上陣,以一敵百,侯府中,也就老爺一人有這等本事,我只是小姐侍女,能習(xí)武練勁都承蒙小姐心善,對換血洗髓、周身無漏如聽傳說,知之甚少。”
李先有些遺憾。
張瑤盡管被侯府小姐柳嫣然視為姐妹,可終究不過丫環(huán)出身。
能說出武道九境已然見多識廣,不可奢求太多。
“定風(fēng)侯換血洗髓?”
他凝思詢問:“我可否向他請教?”
“這……”
張瑤心里清楚,姑爺那有些“可憐”的身份,根本沒有請教資格,但她卻不好直言,只得道:“侯爺去了王都,怕是一兩個月后才會回來。”
“一兩個月……”
李先搖了搖頭。
他不可能再等一兩個月。
一旁的張瑤看出了他的失落,也不忍掃他興致:“姑爺如果真的有心練武來討好小姐,不妨去城中游龍坊新開的龍泉武館看看,周絕塵周館主換血洗髓,一身實力放眼漓江都是名列前茅,姑爺若是前去拜訪,周館主必然傾囊相授。”
“龍泉武館?”
李先微微頷首:“好,這就去。”
言罷,他已站起身來。
“唉?”
看到李先一副說走就走的模樣,張瑤錯愕:“等一下,姑爺,小姐未曾回來,您要出門?不和小姐說一聲嗎?”
“說一聲?”
李先搖了搖頭。
接著問了一聲:“她人在哪?”
他養(yǎng)病六天,都是張瑤小姑娘片刻不離侍奉床前,練武近一月,那位侯府小姐柳嫣然也從未現(xiàn)身。
“這……”
張瑤一時語塞。
片刻回道:“小姐還在松風(fēng)書院。”
“幾時回來?”
“尚不清楚……”
“那算了。”
李先也不再理會。
不高興就不高興。
不重要。
“姑爺……”
張瑤連忙再叫了一聲,猶猶豫豫:“若無小姐或夫人允許,您可能無法出府。”
“人生生來自由,只要我心無拘,無人可以約束。”
李先看著這個小姑娘:“這一個月,有勞照顧。”
“姑爺客氣了,我只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,你在盡你的本分。”
李先笑了笑,轉(zhuǎn)身回屋。
張瑤見了,張口想讓他請示小姐再出門,可聯(lián)想到小姐這一個月來行色匆匆,從未看望姑爺,這個要求卻也不知從何說起。
……
屋內(nèi)。
李先對“換血洗髓”和“周身無漏”很有興趣。
之后的“煉虛成真”“百脈俱通”“逆反先天”更是滿懷憧憬。
上一世,他自幼體弱,被父母拋棄,幸得一道人收養(yǎng),授予養(yǎng)身之法,得以長大成人。
在目睹道人壽終就寢,凡人生老病死后,他有感于人體脆弱,繼續(xù)勤修不輟,靠著【一證永證,永不退轉(zhuǎn)】的武道天賦,苦練三年,終于抱氣成丹,問鼎武道巔峰。
為了打破極限,他拳試天下,挑戰(zhàn)強者無數(shù),戰(zhàn)無不勝,卻間接侵害多人利益。
強如抱丹宗師,也不過**凡胎,最終被一顆子彈輕易奪走性命。
再醒來,成了定風(fēng)侯府女婿李現(xiàn)。
他那個世界,真氣、先天,僅是虛構(gòu)杜撰。
這邊……
才一個月,就觸及到這種超凡之力,這頓時讓他心馳神往。
“真氣和先天。”
李先思忖:“可惜,李現(xiàn)留給我的記憶不全,身為書呆子的他,信奉萬般下品,讀書最高,視武者為粗鄙之徒,所以,這方世界武道玄妙,終歸靠我自行探索。”
片刻,他找到身份補牒。
其他東西……
不必攜帶。
“李現(xiàn)”為了柳嫣然,不惜和師長、家人、親友斷絕關(guān)系,拋棄一切,上門侯府。
可因為種種緣故,那侯府卻并未讓他附籍。
所以,他尚是自由之身。
況且,縱然革籍入贅……
聯(lián)想侯府之人對“李現(xiàn)”的蔑視,沒有受虐傾向的他也必然離開。
而練武一個月,就是為了能走的順暢。
收好補牒,李先孑然一身,走出內(nèi)院。
定風(fēng)候府不小,在寸金寸土的漓江城中,占地百畝方圓。
不止住了三房夫人,兩位小姐,還有護(hù)衛(wèi)、馬夫、廚役、婢女零零總總近百人。
李先要出正門時,倒是遇上兩個護(hù)衛(wèi)。
侯府護(hù)衛(wèi),皆是鍛骨有成,放到軍中,堪稱精銳。
看到他后,兩個護(hù)衛(wèi)招呼都沒打一聲,望向他的目光更是有些輕佻。
當(dāng)察覺到他要出院子時,其中一人連忙上前阻攔:“唉,等等,李現(xiàn),你要出門?可有小姐或夫人允許?”
“我不能出門?”
“你入了我們定風(fēng)侯府,今后一舉一動,關(guān)乎我定風(fēng)侯府的顏面,若無理由和允許,自是不得隨意外出。”
另一人亦是攔了上來。
目光在李先身上更是一陣打量。
那眼神……
如此恣意,不怕被人打死?
好在,他喜歡以理服人,不是那種誰瞪一眼就要將對方打死的人,當(dāng)下講起了道理:“行為上我與入贅侯府無異,但身份上,我并未附籍,乃侯府姑爺,你們認(rèn)也好,不認(rèn)也罷,都無權(quán)干涉我進(jìn)出侯府,強行阻攔,便是以奴欺主……”
“放肆!”
李先話未說完,就被護(hù)衛(wèi)憤然打斷:“我乃侯府一等護(hù)衛(wèi)張青,你竟敢以言語輕賤于我?給我滾回去!”
“我只是讓你明白前因后果。”
李先耐心道:“我出門你二人無權(quán)過問,眼下阻我,過錯在先,當(dāng)然,人向來不愿承認(rèn)自己的過錯,縱然有錯,也會推到他人身上,不過這樣一來,事態(tài)演變的一切后果,都將由你承擔(dān),到時候要被打了,一副痛哭流涕,悔不當(dāng)初,那多丟人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這位名張青的護(hù)衛(wèi)已經(jīng)一聲厲喝:“我叫你滾進(jìn)去!你聾了嗎!?”
另一位護(hù)衛(wèi)看不下去了:“唧唧歪歪廢話一大堆!”
他直接伸手,對準(zhǔn)著李先肩膀抓去。
一個自家小姐充當(dāng)擋箭牌的可憐蟲,拿下再說。
他五指彎曲,出手迅捷,竟是打算扣住李先的肩胛骨,將他一舉擒下。
然而,幾乎在他出手的同時,李先緊跟著動了。
他和張瑤說“拿捏勁力,外鍛筋骨,內(nèi)練肺腑,我已知曉”不是開玩笑。
練武近一個月有所成就,同樣不是空話。
伴隨著他身形一動,筋骨齊鳴,手臂如蟒蛇般延著護(hù)衛(wèi)擒來的手臂交錯而上,竟是后發(fā)先至,閃電般扣住了這位護(hù)衛(wèi)的肩胛骨,指勁一扳……
“咔嚓!”
“啊!”
痛苦的慘叫頓時徹響門口。
疼痛刺激下,護(hù)衛(wèi)半個身子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,瞬間癱倒下去。
另一個護(hù)衛(wèi)張青卻是瞪大眼睛,又驚又怒。
不過……
卻是怒火,大于震驚。
“李現(xiàn)!你好大的膽子!”
張青怒喝著,氣力涌動,凝聚明勁,剛猛霸道的一拳直奔他門面襲來。
這若換做常人挨上一拳,崩碎半口牙齒都算輕了。
但幾乎在他出拳之際,他勁力凝聚帶動的肌肉抖動已經(jīng)為李先指明了這一拳轟出的軌跡。
他右腳后移半步,上身一讓、左手一格,直奔門面一拳直接被架至一側(cè),幾乎貼著他的耳朵輪廓落入空處。
交手瞬間,他的整個身體已經(jīng)拉開,雙腳更是如同弓字馬步。
而這張被拉開的長弓箭矢,便是隔開一拳后緊隨而至的右手手掌。
弓字沖拳!
在張青一拳被格擋架開,身形仍然失控前撲時,李先已經(jīng)以一手簡簡單單的弓字沖拳悍然切入他身前一尺。
咫尺之間,李先右手手掌已經(jīng)沖天而起,重重挫打在張青的下巴上。
勁力爆發(fā)!
由下而上!
狂暴的力量剎那間轟得張青口腔松動,牙齒亂飛,更讓他足足八十來公斤的身軀筆直凌空飛起。
但這還不是結(jié)束!
一記以掌代拳打出的弓字沖拳將張青打的凌空一尺,他身形邁步前沖,繃直的手臂更是猛然一彎,手肘下壓,一頓,一砸!
“嘭!”
“咔嚓!”
悶沉的聲響和肋骨斷裂的聲音同時傳出。
雙腳離地一尺的張青直接被砸的倒飛一米,落地后身形重重砸在大門口的門檻上,滿口鮮血,面如白紙。
他望向李先的眼神,更是充滿驚慌、痛苦、不可置信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我就知道會這樣。”
李先迎著他驚恐的目光,說出去的話頓時讓人放心:“好了,雖然你們剛剛還桀驁不馴,但我不是什么惡魔,你們不強,很難有資格死在我手上。”
他微笑著擺了擺手,邁過大門,走出侯府。
而待得他出了侯府后,才有不少府內(nèi)之人聞訊而來。
不久后,一聲驚呼徹響府邸。
“贅婿噬主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