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民心?”
廖媚兒讀了出來。
李嗣白則是眉頭更深了。
“沒錯,王爺智慧超群,可能早就意識到,之所以白王軍面對鎮(zhèn)北軍,總是吃虧,很多時候,就是因為王爺失了民心!”
陳彥秋道:“那林逍,整頓軍紀,招攬民兵,給百姓吃的,喝的,穿的,還給百姓造學(xué)堂,修橋鋪路……”
“王爺真覺得,他是什么圣人轉(zhuǎn)世?是大公無私?”
“恰恰相反,他要的,是百姓們掏心掏肺,甚至為鎮(zhèn)北軍獻出性命!”
“林逍此人,強在蠱惑人心,他深知民心的重要,所以才能屢屢以少勝多!”
李嗣白越聽越覺得有道理,大受啟發(fā)!
“不錯!陳先生所言極是!本王早看出來,此人就是偽君子!”
李嗣白不屑道:“自古君臣有別,更遑論那些底層百姓,若是要君主去迎合百姓,那還怎么治理天下!?”
“王爺所言極是。”
陳彥秋點點頭:“所以,王爺要做的,就是讓北境百姓認清林逍的真面目,讓鎮(zhèn)北軍,不再是什么‘正義之師’!”
“到那時候,別說沙州、鄂州,就連蒼州,林逍也要乖乖還給王爺!”
“先生可有妙計?”李嗣白眼神興奮起來。
陳彥秋微微一笑,“王爺……此事不難……”
隨著他一點點講述,李嗣白聽了越來越高興。
“好!此事就按先生說的來辦!哈哈……”
……
夜,星月寥落。
鄂州和燕地泰州交界處。
一面面“趙”字旗,在寒風(fēng)中烈烈作響。
主帥大營外,一身灰藍色寒鐵甲,身姿高挑的趙采薇,正抬頭望著天空。
風(fēng)吹起女人的一縷發(fā)絲,拂過她略顯蒼白憔悴的臉頰,憑添幾分清冷出塵的凄美。
“滾!!都給我滾出去!!咳咳!!——”
突然,主帳內(nèi)發(fā)出趙云霆的怒吼。
趙采薇急忙轉(zhuǎn)身跑進去,來到口吐鮮血的父親身邊。
“爹!你緩緩,別動怒!”
她扭頭怒目看向兩個人高馬大,一樣穿著鐵甲的男子。
“大哥二哥,父親身體一直沒養(yǎng)好,你們干嘛要氣他?!”
長子趙業(yè)龍沉著臉,“你還有臉問?憑什么我的龍字營,只能當(dāng)側(cè)翼接應(yīng)你的寒光營?”
“哼,大哥,還用問嗎?”
二子趙業(yè)飛冷笑道:“當(dāng)然是我們的好妹妹,要拿下首功,好順理成章,接過父親的帥印了!”
趙采薇深呼吸一口氣:“爹讓你們從側(cè)翼接應(yīng),是擔(dān)心燕王殿下買通的人,其實是個陷阱。”
“到時候我們可能被包圍,你們從兩翼接應(yīng),我們就可進可退,不至于全軍覆沒!”
“笑話!!小小一個守城參將,還敢誆騙燕王殿下?”
趙業(yè)龍不屑道:“采薇,你要是想當(dāng)主帥,哥哥讓給你!”
“你武功高,軍功高,我搶不過你,可你也不用把我們倆兄長,當(dāng)傻子吧!?”
“軍令如山!此事不需要再議,滾出去!!”
趙云霆聽不下去,直接讓兩個兒子滾蛋。
趙業(yè)龍和趙業(yè)飛滿臉不忿,可也只好告退,臨走還冷冷瞥了眼趙采薇。
等帳篷里安靜下來,趙采薇道:“爹,我這就讓小妹過來,幫你熬點藥。”
“不必了……大戰(zhàn)將起,我這個主帥雖然只是坐著,可也不能喝藥,傳出去會動搖軍心!”
趙云霆擺擺手。
“是……”趙采薇低眉答應(yīng)。
“采薇,你別怪你大哥二哥,他們愚鈍,心眼小,這也不是他們的錯,是我沒把他們生好!”
趙云霆嘆息著,一臉無奈。
趙采薇搖了搖頭,“女兒不會跟他們置氣,父親放心……”
“那就好,你也去早點歇息吧,明日既首戰(zhàn),至關(guān)重要,必須養(yǎng)足精神!”
“好……”
趙采薇起身,剛走到帳篷門口,忽然停下腳步。
“父親,若您擔(dān)心明日入城,會是陷阱……那讓大哥去當(dāng)誘餌,女兒帶著寒光營在外接應(yīng),會不會更有利?”
趙云霆一愣,表情陷入了一絲掙扎。
“是女兒多嘴了,父親不必介懷。”
趙采薇眼中流露一絲黯然,默默走了出去。
后面的大帳內(nèi),傳出一聲嘆息……
趙采薇走回自己的營帳,剛一進去,就見地面的沙粒,被人劃出了“賤人”二字。
她面無表情,甚至懶得去把兩個字抹掉,就打算脫下甲胄休息。
正當(dāng)這時,外面?zhèn)鱽碛H衛(wèi)的聲音。
“將軍,大營外有人找您,說是趙家的人,還帶來了信物!”
趙采薇愣了下,這么晚,還是即將打仗的地方,有誰會來?
“拿進來!”
親兵送來一個黑色小錦囊。
趙采薇拿出里面的東西,赫然是一塊籽料青玉,上面刻著“寬心”二字。
“怎么會……”
趙采薇寒霜般的容顏,露出一絲久違的欣喜,如同冰山雪蓮綻放。
“快將那人請進……哦不!我自己過去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