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從何處出現(xiàn)的裴行之蹲在聞梨面前,右手執(zhí)著摯心劍。
“聞梨?”
聞梨看到他,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。
她一下伸手抱住他,聲音哽咽:“裴行之!”
裴行之被她這個大動作驚了神,忙將劍收起,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。
“聞……聞梨……”
聞梨緊緊抱著他,“裴行之,我剛剛差點死了。”
穿越前她是走在路上被劈死的,沒有防備。
柳眉那一次,石玉在,而這一次,什么都沒有。
雖然還有手鐲,但是那死亡的恐怖卻消減不了。
裴行之感覺到她的害怕,她的身體都在顫抖。
他愣了一秒,然后緩緩將她抱住,手輕輕拍著她的背。
“對不起,是我來晚了。”
過了一會,聞梨才平復(fù)了自己的心情。
她從裴行之的懷中起身,擦了擦臉,突然覺得尷尬起來。
“不好意思,我有點被嚇到了。”
裴行之聲音輕柔:“沒事,我若是早來一些,你也不必……”
聞梨搖頭,“是我太招搖了,謝謝你又一次救了我。”
她撐著地想起身,但是胳膊上后知后覺的痛襲來,讓她瞬間白了臉。
裴行之立馬將她扶著站起來。
聞梨扶著他的手,一瘸一拐地走到灰袍女生面前,“這位女俠,剛才謝謝你幫我。”
灰袍女生低著頭,“不用謝我,我并沒幫上什么忙。”
“該謝謝,是你幫我拖住了人,”聞梨看著她,“你有需要的嗎?靈器或者靈丹,我買給你。”
“不用。”灰袍女生指著她的傷口,“你還是買給自己吃吧。”
說完,灰袍女生轉(zhuǎn)身就走,毫不拖泥帶水。
聞梨看到她果斷離去的背影愣了一下。
就在灰袍女生離開沒多久,一行身穿甲胄的護衛(wèi)出現(xiàn)。
護衛(wèi)隊長掃視現(xiàn)場,來到裴行之面前,看到他身上的紫衣時神色一頓。
中州各宗門,青云宗的弟子服是紫色,而這人的服飾紋樣用金線繡制,分明是親傳弟子。
于是護衛(wèi)隊長開口時謹(jǐn)慎了些:“剛才有人聽聞此巷子里有打斗聲,不知公子可知道原委。”
此時那只有頭能動的黑衣人忽然大喊:“是他,是他鬧事,還殺了我兄弟。”
居然倒打一耙?!
聞梨正想說話,被裴行之搶先一步。
“這兩人意圖不軌,想將這女孩謀害奪財,幸虧我及時趕到將人救下。”
裴行之冷冽的目光看向那名黑衣人,“宗門大選在即,九霄城內(nèi)卻發(fā)生如此惡劣的事件,還望護衛(wèi)隊長妥善處置。”
護衛(wèi)隊長聞言,聲音狠厲:“此等惡人,自當(dāng)妥善安排。”
他說完頓了一下,問道:“不知可否透露一下閣下名諱?”
裴行之將身份腰牌取下讓他看了一眼,“青云宗,裴行之。”
護衛(wèi)隊長一驚,“原來是裴公子,失敬。”
裴行之只道:“人交給你,我們先走了,告辭。”
護衛(wèi)隊長看著兩人離去,旁邊的親衛(wèi)走上前,“隊長,裴行之,是什么厲害人物嗎?”
護衛(wèi)隊長:“青云宗太上長老唯一的關(guān)門弟子,你覺得呢?”
衛(wèi)兵:“他就是那個半年煉氣,一年就筑基的裴行之?聽說他只用了三年就筑基大圓滿了,十二歲就半步金丹,天才啊。”
隊長感嘆道:“是啊,想當(dāng)年我自命不凡,卻是耗費了三十年才筑基圓滿。”
“和這些天之驕子比起來,宛如云泥。”
……
聞梨扶著腰,一邊走一邊抽氣,剛才砸墻那一下是真的給她痛得不行。
裴行之忽然停下來,站在原地看著她。
聞梨抬頭,疑惑:“怎么了?”
裴行之移開些許與她的對視,表面不動如山,內(nèi)心卻隱泛波瀾。
終于,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,走到她面前,彎下了腰。
“上來吧。”
聞梨一愣,“你這是要背我?”
"嗯。"
“可是……這不太好吧?”聞梨糾結(jié)。
這種偶像劇經(jīng)典情節(jié)居然落到她身上了?可裴行之對她的好感度才十七點。
裴行之:“你傷得有些重,背你回去,快些療傷,別耽誤了明天的選拔。”
哦……原來是選拔。
聞梨為自己發(fā)散的想法感到羞恥。
于是她也不再矯情,攀上了他的背。
裴行之:“你住在哪個客棧?”
聞梨:“尚靈居,就在前面,左轉(zhuǎn)然后再……”
人來人往的街道,少年背著受傷的少女前行。
聞梨趴在裴行之的背上,側(cè)目看著他。
他換了一身更加精致的紫色衣袍,頭發(fā)用一頂白玉金冠束起,十七歲的少年,卻有著超于常人的英氣干練。
兩次深陷險境,兩次都是他出現(xiàn)化險為夷。
回想前世十八年,媽媽死后,她一直自力更生,難得有如此溫暖的時候。
聞梨望著他,小聲問:“裴行之,我重不重?”
裴行之反問,“你怕我把你丟掉嗎?”
聞梨一聽,立馬摟緊了他的脖子,“就算重你也不許丟,是你說要背我回去的。”
“好,不丟。”
他似乎被她的反應(yīng)逗樂了,嘴角微微上揚。
“況且,你也不重。”
聞梨聽到他的話,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臉埋在他肩膀。
裴行之背著聞梨回到尚靈居,此時天色進夜,住客幾乎都回房休息了,偶有一兩個人除外。
三樓,虞子嘉從欄桿處往下望,看到了進入客棧的兩個人。
“是她?”
“居然是青云宗的人?”
這第二道聲音是從三樓走廊另一端發(fā)出的。
虞子嘉聽到這有些耳熟的聲音,轉(zhuǎn)頭一看,就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。
“冤家路窄。”
對方同樣對看到他表示厭煩,“真是晦氣。”
虞子嘉呵笑:“我說季千星,你是跟蹤狂嗎?我住哪你住哪。”
季千星冷眼:“我還沒說你探聽我行蹤呢?”
“笑話,我還用探聽你的行蹤,戰(zhàn)敗方。”
“不就是贏了一場戰(zhàn)役,你得意什么,我哥遲早把元城拿回來。”
虞子嘉:“成了我青夏國的領(lǐng)地,還想拿回去,下輩子吧。”
“只是一時失利而已,你在驕傲什么?”季千星打量他,“話說我們年歲相差不過一月,我都筑基后期了,你居然才晉級中期。”
虞子嘉沉了聲音:“區(qū)區(qū)一個小境界而已。”
季千星笑了:“那也是比你高。”
兩人冷眼相對,誰都不服誰。
最后兩人同時冷哼一聲,雙雙揮袖離去。